……
王府內,王道夫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王昭絮,一臉的鐵青色。
前日王昭絮離府未歸,本就讓王道夫心急如焚,立馬派人連夜尋找無果,卻又聽到王昭絮居然去攔御駕被抓起來了,驚的差點當場昏死過去。
好在昨夜王昭安然回府,王道夫本想喝斥她幾句,但見她神情憔悴,又不似遭遇不測,便讓她沐浴歇息去了。
只是王家家風頗嚴,但凡女子夜不歸宿,定會家法嚴懲。
即便王道夫對這孫女再如何疼愛,這家法還是要執行的。
“絮兒,你一向懂事聽話,這次為何要違反家規,女兒家夜不歸宿,出點事你讓老夫如何跟你死去的爹交代啊!”
王昭絮任憑王道夫如何責罵,就是不辯解緣由,只道:“但憑爺爺發落,昭絮絕無怨言。”
王道夫沉吸口氣,道:“請家法。”
一旁的老奴聞言,一臉不舍地說道:“老爺,您真忍心對您寶貝孫女施家法么?”
王道夫眉宇緊鎖,臉上明顯閃過一絲不忍,隨即握緊拳頭:“請家法!”
老奴嘆息一聲,隨后從隔壁柜子中取出一尺長藤條,遞到王道夫跟前。
“夜不歸宿,傷風敗俗,該罰二十尺!老梁,你去執行!”
“老爺三思啊,小姐她平日里最乖巧聽話,就饒了她這一回吧。”
老梁也是看著王昭絮從小長大,等同自己半個孫女,讓自己動手執行家法,又于心何忍?
王道夫瞪了老梁一眼:“怎么,連你也不聽老夫的話了?老夫現在真的就這么遭人嫌?”
老梁聞言,持藤鞭的手在不停顫抖。
他知道這一年多以來,王道夫承受著巨大壓力和諸多委屈,任何有些忤逆他的小事,都會被認為是對他的不尊重。
就在老梁為難之際,王昭絮說道:“梁伯,你就動手吧,是昭絮惹爺爺生氣,違反了家規,當罰。”
老梁一聽,更是不愿動手,一把跪在王道夫跟前:“老爺,您就擾了小姐這一回吧,是我沒看好小姐,就讓老奴替小姐承受這二十尺吧,
小姐這千金之軀,二十尺下去,可得遭罪啊……”
王昭絮:“梁伯,不要再求了,昭絮是心甘情愿受罰,您就按爺爺所說,抽我二十尺,只要爺爺心情能好些,昭絮愿意忍受這皮肉之苦。”
王道夫見老梁不愿意下手,不由怒吼道:“張嬸!你給我進來!”
不多時,一名四十出頭的中年婦孺走入廳堂,見到這場景,立馬奇道:“呦,這出啥事了?老爺,老梁?小姐!這是怎么了?”
王道夫對張嬸說道:“張嬸,你替我執行家法,抽這不孝女二十尺!”
張嬸奇道:“老爺,您這是干什么?小姐不是好好的么?干嘛要執行什么家法?再說了,現在漢律有規定,不能私下用刑,會被官府追究的。”
“老夫執行個家法,難道也受漢律約束了!”
王道夫頓時急了,沒成想自己府上一個做飯的老媽子都敢和自己談及律法,如何讓他不氣?
張嬸卻道:“老爺啊,您也消消氣,小姐也只是個孩子,打壞了心疼還不是您自個兒的么?
有什么事,可以坐下來心平氣和慢慢談,哪有什么過不去的坎?”
然后又上前扶起王昭絮:“小姐啊,不是張嬸多嘴,你這出門也不招呼一聲,也不怪老爺他們為你心急,
雖說現在長安各處有武侯巡夜,不會出什么大事,但凡事也有個萬一,畢竟你這么個水靈的姑娘家只身在外,
就算沒遇到歹人,遇到幾個紈绔子弟調戲,也不好受你說是么?趕緊跟老爺好好認個錯,一家人何必搞的跟仇人一樣。”
張嬸一邊說,一邊領著王昭絮走到王道夫跟前,順手還將老梁手里那根藤鞭給搶了下來。
這張嬸到王府上不過幾個月,但為人能干又十分精明,據聞其本職是長安城里的媒婆,主要給軍中單身將士說媒。
因為軍士現在地位高,且普遍家境殷實,收入穩定,很受平民百姓家未出閣姑娘青睞,故而張嬸這些年靠著說媒也積攢了不少錢。
聽聞她這些年靠著說媒,在長安西市署外購置了兩套居院,又給兒媳在西市盤了間干貨店,全家生活其樂融融。
除此之外,張嬸在安戶銀行里還有一筆不菲存款,每年光利息就有近七塊銀元,足夠能維系一家五口生活一應開銷,閑來無事便兼職了這老媽子工作。
因此,張嬸雖然作為一個下人,但她有底氣當這和事佬,畢竟你把她開了,人家也不在乎你那一月區區六百錢的薪水。
王道夫見張嬸也保著王昭絮,更是生氣,但仔細一想,他也著實不愿意看寶貝孫女受苦,只好說道:
“罷了,家法之事以后再說,老夫問你,這兩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為什么要攔御駕,難道你不怕被當刺客問罪么?”
王昭絮鼻子一酸,正欲將事情原委說來,卻見一下人來報:“老爺,門外有個自稱是白飛的公子求見老爺。”
王道夫木然:“白飛?老夫不認識這人,他找老夫何事?”
下人:“那白公子說是為昨夜小姐所求之事而來。”
王昭絮眼前一亮,輕吟一聲:“是他?”
王道夫眼神一凜:“你認識此人?”
王昭絮點點頭:“昨夜昭絮在宮中等候陛下召見時,與這位白公子偶遇,聽聞他與陛下乃是舊識,昭絮便懇求他辦點事,興許有眉目了。”
“什么事?”王道夫追問道。
王昭絮:“是為爺爺恢復名譽的事……”
“胡鬧!”王道夫怒道,“你個女兒家管的了這樣的事么?真是胡鬧啊!”
下人見此,小聲問道:“老爺,那白公子見還是不見?”
“見,自然要見!”王道夫道,“備茶,畢竟來者是客!”
……
正廳內,王道夫正坐高堂,王昭絮坐右側下首位,老梁在一旁伺候,等著白飛到來。
不一會兒,化名為白飛的白麒步入正廳,見到坐與正堂的王道夫,當即拱手施禮:“晚輩白飛,見過王先生。”
王道夫上下打量著白麒,不由點點頭,心道:“這年輕人氣宇軒昂,不似那些文弱書生,倒是一個可塑之材。”
隨即面不改色,抱拳回禮:“白公子多禮了,請入座相談。”
“多謝先生。”
白麒再次施禮端坐左首客位。
王昭絮也在仔細打量著白麒,不由也有些癡了。
只因他身上充斥著一股莫名陽剛之氣,與王昭絮平日所見那些只知道之乎者也的儒生,氣質完全不同。
“先生,今日在下唐突拜訪,實為受陛下所托,來請教先生,陛下想讓我問您,對于治國之道,先生有何見解。”
白麒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開口便直切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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