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永福聽見熟悉的聲音,先是愣了一下,回過頭看著自己的愛徒金漢林,激動起身,拍了一下他的手臂,“你小子,回來也不提前給我說一聲。”
笑著接過了金漢林遞上去的煙,關心道,“在那邊發展的還好吧?”
“目前來看,還行!”
“我就說,你小子這智商走到哪里都一樣,不怕賺不到錢。”,羅永福夸獎道。
金漢林笑笑,“福叔,今年車行年底銷量怎么樣?”
“嗯,挺好的,比去年好,江總打了一場翻身仗。”,羅永福道,“她明年準備正式退下來了,我也看出來了,她可能確實感覺到累了。
進入這行十多年,每天都提心吊膽的過著,一個女人挺不容易的。
我有時候看著也心疼。
退了挺好,投了那么多車行,一年下來分紅也不比現在賺的少。
趁年輕,該享受就享受去吧!”
金漢林點點頭,他贊同羅永福的觀點,江君文確實該好好享受生活了。
五六十歲再來做二三十歲的事情,毫無意義。
“汽修廠春節期間開門了嗎?誰在值班?”,金漢林關心道。
羅永福疑惑看著金漢林,“江總沒告訴你嗎?汽修廠關門了!”
“關門了?”
金漢林驚訝看著羅永福,“什么時候的事,福叔?”
“你剛去京城不久,就被相關部門通知停業整改了,一直沒有再開過。”,羅永福道,“我以為江總都告訴你了。”
金漢林愣住了。
明明前段時間,江君文才把汽修廠的利潤明細表發給他,讓他過目,第二天就讓財務給他打了利潤。
難道這筆錢又是江君文自己貼的?
知道他當時缺錢,就以汽修廠利潤的名義匯給他。
一定是這樣。
金漢林確定江君文上次匯給他的錢,是她自己的錢。
心里有些極其難受,但眼下他更關心的是,汽修廠開的好好的,生意那么好,為什么突然被叫關門?
“福叔,你知道汽修廠關門的原因嗎?”,金漢林道。
羅永福搖頭道:“聽說是環保問題,具體我也不清楚,江總沒給我們講。
據我猜測應該是開不了了,江總前面在找其他汽修廠談生意,準備轉讓里面的設備和材料。”
“福叔,我去找江總聊聊。”,金漢林激動道。
“嗯!”,羅永福點頭。
金漢林急忙給江君文去了一個電話,在通話中,沒人接聽。
連著去了幾個,都一樣。
他跑到了汽修廠,大門已經用鐵鏈鎖起來了。
他知道江君文為了不讓他在京城分心,才沒把汽修廠關門的事情告訴他。
年前去京城的時候,還是和往常一樣,平靜地面對他,沒有表現出任何讓人懷疑的神色和舉動。
金漢林站在汽修廠門口,點了一支煙,幾百萬投進去,就這樣沒了?
他很不服氣。
幾分鐘后,手機鈴聲響了,是江君文打過來的,“剛剛在隧道里面,沒信號。
我在開車,有事嗎?”
“文姐,我在汽修廠!”,金漢林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
江君文沒想到金漢林會悄無聲息地跑回來,上次說了讓他回來的時候通知她。
她也是猜測金漢林這兩天可能會回來看望父母,所以才開車從舅舅家里上來,等候金漢林回江州的消息。
現在看,金漢林已經知道汽修廠的事情了。
“我馬上到江州了,你在車行等我。”,江君文道。
“好,文姐!”
金漢林掛掉電話,圍著汽修廠轉了一圈,發現旁邊多了一個工地,剛被圍了起來,還沒有正式開工。
難道汽修廠關門和這個工地有關?
金漢林有些懷疑。
半個小時后,江君文的賓利開進了車行,金漢林起身迎上去,江君文下車急忙走過來,站在他面前,“回來怎么不提前給我發消息?”
“文姐準備一直瞞著我?”,金漢林道。
江君文拉著金漢林的手上了樓,打開辦公室門,給他倒了一杯水。
“文姐,汽修廠為什么被關停?”,金漢林急著問。
到了這個時候,江君文已經知道瞞不住了,就算她不講,金漢林也會四處打聽找出原因。
“環保不達標,說我們鈑金碰漆污染環境。”,江君文直言道,“這個業務占了汽修廠一半業務以上,相關部門責令我們整改。”
“環保手續當初是他們批的,現在怎么又不達標了?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搞我們?
見我們生意好,眼紅?”
江君文微微搖頭,“算了,開業半年,我們賺了一點,等我把設備和材料轉讓出去,虧不了多少!”
“文姐,這不是虧多少的問題,這是有人踩在我們頭上拉屎,我們如果不反抗,他們只會得寸進尺。
這次是汽修廠,下次如果讓我們把車行關了,該怎么辦?”,金漢林激動道,“手續齊全,正常營業,憑什么讓我們關門?”
江君文盯著金漢林憤怒的樣子,喝了一口水,坐到椅子上,平靜地對金漢林說,“汽修廠旁邊那塊地被市屬國企看上了。
準備用來修一個休閑活動中心,去那里活動的都是國企的高層領導。
現在你明白了吧!”
金漢林震驚地看著江君文。
這哪是讓他們整改啊,是直接命令他們關門。
金漢林明白江君文選擇忍氣吞聲的原因,胳膊擰不過大腿。
“關門可以,必須按照合同上的條款來,退我們的土地租金,賠償我們的損失。”,金漢林堅定道,“文姐,這件事不要你管了,我是汽修廠的法人,我有權利提出這樣的訴求。”
江君文擔憂道:“你想過后果嗎?
你還想回江州,留在江州發展嗎?”
金漢林露出微笑,“文姐,你放心,我一個人承擔,不會讓你和君文車行卷入進來。”
“金漢林,你以為我在乎的是車行嗎?”,江君文突然站起身,激動道,“能不能理智一點?”
金漢林愣神看著江君文,這應該是大姐姐第一次對他發脾氣。
他知道江君文是在為他著想,但是他現在非常理智,沒有被沖動的情緒左右,起身擁抱江君文,溫柔道,“文姐,我知道你忍氣吞聲都是為了我。
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沖動行事的小屁孩了,我現在很理智。
如果一個公民,一個商人的基本權利都無法得到法律的保護,那我情愿回家種地,做一個踏踏實實的農民。
我相信這個社會還有一些公平公正可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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