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天空中布滿星斗，不遠處的群山中心，巨大的光幕隔斷天地，宛如隔斷整個世界的神跡之墻。
江然和張曼等人坐在山坡下方，在一片黑暗中等待時間的流逝，等待午夜時分的到來。
江然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隨后想起一件事：“何叔，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當年是怎么加入魔女之刃的，后來又為什么叛逃了？”
黑暗中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片刻后火光亮起，是老何又點燃了一支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
“加入魔女之刃沒有你想的那么復雜，其實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魔女之刃有一件名叫舊日之約的一級圣遺物，這件圣遺物可以探查人的心智，只要你在舊日之約面前起誓，信奉魔女的信仰，那就可以加入魔女之刃。”
江然啊了一聲：“這么簡單，組織上不用考察一下么？”
老何手里的煙頭忽明忽滅：“其實也不是那么簡單，所有加入魔女之刃的信徒都要面對舊日之約的審判，但其實魔女的信仰是什么，沒有一個人知道。”
江然一臉驚訝：“沒有人知道魔女的信仰是什么，那這種發誓有什么意義？”
老何的臉在煙火映射下浮現出一絲笑意：“難的點就在這里，舊日之約并不是看你說什么，而是看你心底最深處的想法。”
“并不是每個人都能通過舊日之約的審判的，實際上能通過儀式的超凡者只有一半左右。”
江然皺眉望向老何：“那本書這么厲害，它怎么沒能預見到你會脫離組織？”
老何深吸了一口煙：“人心本來就是變化無常，就算舊日之約再厲害，也沒辦法預料到人心的轉變。”
“當我心中萌生逃離組織的念頭時，我就知道自己必須馬上行動。因為一旦舊日之約察覺到我的變化就會發出警示，魔女之刃按照舊日之約的警示，會逐一清理叛變之人！”
老何這句話說得咬牙切齒，看樣子他對這件事怨恨很深。
江然對這件事很是好奇：“何叔，那你當年是為什么萌生逃離組織的念頭？”
老何沉默了片刻，之后搖了搖頭：“我當年是一名殺手，可以說殺人不眨眼，但我殺人都是有原因的，從不濫殺無辜。”
江然哦了一聲：“那么說是魔女之刃濫殺無辜，讓你覺得無法忍受了？”
老何放下手中的煙：“用‘濫殺無辜’這個詞并不能準確形容魔女之刃，他們完全把人類當做墻角的垃圾，隨意的掃除清理，甚至不需要任何目的。”
邊上的陳峰哼了一聲：“變態的家伙，緬金市的四百萬人一瞬間就被他們殺光了！”
老何按滅了手中的煙：“我一開始對他們的這種態度并沒有感到什么，但隨著在魔女之刃中的時間增長，我越來越感到恐懼，因為我自身作為‘人’的部分在被逐漸蠶食消失，如果再繼續下去，我很可能會變成一個空無一物的殺戮工具。”
張曼在側方點了點頭：“所以你為了不想失去自我，最終決定離開了魔女之刃。”
老何沒有回答，用沉默認可了張曼的這個結論。
江然眉頭皺了起來：“我有一個疑問，按照魔女之刃最初的計劃，是打算讓緬金市的超凡者加入組長，但這些人恐怕不會乖乖對著舊日之約發誓吧！”
老何又吸了一口香煙：“你說的沒錯，五千名超凡者，是絕對不會全都聽從魔女之刃命令的。”
“但是舊日之約還有另外一種能力，它可以徹底抹去一個人的人格和記憶，把這個人變成一個只會聽從命令的傀儡。”
江然吃了一驚：“所以魔女之刃打算創造五千名超凡者，再用圣遺物把他們變成戰斗用的傀儡？”
老何點了點頭：“應該就是這樣，不過魔女之刃這么做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之前一直沉默寡言的藍諾哈了一聲：“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制造這么多戰斗傀儡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為了戰爭做準備。”
“戰爭？”
江然微微一愣，隨后恍然，藍諾說得的確有道理，一個組織如果突然要增強自身的戰斗力，那多半是要挑起戰爭。
但是魔女之刃要挑起什么戰爭，難道它打算統治整個世界？
老何呵呵笑了兩聲：“別想了，反正這件事和我們無關，我們要做的就是潛入緬金市，擊殺感染體汲取本源碎片。”
江然突然想到一個關鍵問題：“擊殺感染體后，本源碎片要怎么分？”
江然這個問題直擊要害，在場的人都沉默了下來，這個問題之前一直沒有人提，不是大家忘了，而是太敏感。
分贓不均是很容易產生內訌的。
最后還是張曼開口：“我之前提出過一個方案，獲取的本源碎片平均分配，按照固定順序拾取，你們當時并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陳峰哼了一聲：“你一個跟隊的累贅，有什么資格和我們平分！”
江然對著陳峰搖了搖手指：“這你可就錯了，就憑張曼能拿到血清，還能把所有人組織到這里，她就有資格。”
這時候坐在不遠處的洪山也甕聲甕氣的開口：“平分，最合理。”
老何和藍諾不開口，陳峰發現沒有人支持他，只有作罷。
“平分也可以，但我要排在第一位拿！”
隨后他伸手指向張曼：“你要最后一個拿！”
張曼情緒看上去沒有絲毫波動，站起身來：“那就這么定了，時間到了，我們出發。”
……
與此同時，在緬金市內部，城市最中心的國會大廈內，一個高大的身軀坐在高處的寬大座椅上，正一臉怒氣的望向下方的一群魔女之刃成員。
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梳著背頭，身上穿著一件純黑色的皮衣，一雙眼睛中閃動著兇戾的殺氣，正在傾聽下面人員的報告。
而下面人員的報告也已經到了尾聲：“暗血和其余人員在教堂里遭到了圣堂的攻擊，最終全部死亡，之前抓到的‘病毒母體’也失去了蹤跡。”
“以上就是我們得到的外界全部情報，請孤狼大人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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