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遠離了海面上的船，他們才敢浮出水面。熊昭昭一路都在拉著沒意識的丁魏，還幫塞壬劈開阻力加快速度逃離，很快就臉色蒼白，靈力用盡。
堯光又心疼又無語，平時多抱抱佛腳也不至于今天到這地步。
遠離人家領海了他們才慢了下來，喬堇年身上的信號也掉沒了，比劃著讓熊昭昭求救。
熊昭昭找出定位器按了，幫喬堇年把頭盔摘了下來，他右邊胳膊中槍了，還在流血，這個人好像不知道疼。
兩個人又在塞壬背上挪挪位置，把丁魏從厚重的潛水衣中拆了出來，那一刻喬堇年眼里有淚光閃爍。
丁魏被近距離打中了前胸，還被冰冷的海水泡了很久……
熊昭昭看他這沉重的表情，以為丁魏沒了，堯光怎么也不告訴她，她趕緊摸了摸丁魏的大動脈，跟喬堇年說：“還有氣！”
喬堇年搖了搖頭，聲音低啞，“這個位置……加上他的深潛服破的時間太長了，回頭肺……我不該同意他來，他是丁旭的兒子，平時訓練、出任務永遠沖在最前頭，怕給他父親丟人……”
丁旭這名華國人大多很熟悉，“是我知道的那個丁旭么？20年前犧牲在南海那個？”
“對，丁魏成年后參軍來了他父親服役的部隊。”
……
他們現在夠慘了，別催淚了好么，熊昭昭看著出氣多入氣少的丁魏也想哭了，這人白天一直呲著小虎牙，他是人民英雄丁旭的兒子，繼承父親的終生事業繼續保衛祖國……
每年丁旭犧牲紀念日她刷到視頻都想哭……
這人不能死。
救援怎么還不來？！
…！有了！
養氣補血丸子！
熊昭昭裝作在民族風的肥褲子兜里掏東西，掏半天拿出堯光在里面塞給她的油紙包，打開里面有四顆不小的黑色藥丸子。堯光厲害了，油紙包外皮還有水珠。
“這是我師傅煉制的救命藥丸，你扶住他的頭，沒有水我給他炫下去！”
喬堇年看著這黑乎乎的藥丸子，“靠靠譜么？”孩子嚇磕巴了，藥能亂吃？這是中槍了不取子彈吃藥管用？就剩一口氣不等搶救了？雖然希望不大……
“送醫院來得及？不等救援來他就沒了！快點！”
喬堇年聽話的扶起丁魏上半身，熊昭昭把他下巴捏開，手都快伸進去了，把藥丸放里面，借機把凝的靈水球推入他的喉嚨，就這么折騰丁魏也沒反應，熊昭昭又重復了一遍，又給他吃了一粒。
不能再多了其實，里面有靈藥，她是想讓他多喝點靈水。
剩下的兩個遞給了喬堇年，“給，剩下給你了，你就不用我動手了吧。”
丁魏都吃了，他自己倒是不那么在意，拿過來就干吞了。
熊昭昭：……
我就慢了一步，你這一只手一點不影響速度啊。“我剛想說你吃一顆就行了，不過沒事，你要是流鼻血什么的，不用驚慌。”
喬堇年：……
喬堇年看一會兒丁魏，就抬頭看一眼她，熊昭昭：“怎么了？我說有用吧，他暫時死不了。”
喬堇年：“我想說你臉色現在比他還難看。你還有那個藥么，要不要自己吃一顆，我剛剛五臟六腑都疼，現在沒什么感覺了。”這人還真是，身體不舒服也不說，熊昭昭還以為他沒事呢。
熊昭昭摸著塞壬的大腦袋，讓它不要沉水里老實飄著，回道：“對我沒用，我又沒受傷。”
喬堇年瞄一眼她的頭頂：“你那個武器呢？”
……這貨眼睛也太尖了，她現在披散著頭發，冰魄被她沖洗了一下扔堯光境了，就怕戴頭上讓他想起來長得像，用冰魄撬箱子的時候在他眼前近距離出現過。
隨便吧，反正我啥也不會承認的。
熊昭昭一本正經嚴肅道：“我能用那兩顆藥丸子，買你今晚失憶么。”
喬堇年看著她忽然笑了出來。
雖然他還有點狼狽，頭發被壓的沒發型可言，殘廢了一只胳膊，但熊昭昭覺得她在這個冬夜的寒冷海面上，看到了漫天星辰。
人要是好看起來呀，低頭皺眉都是風景，別說這個燦爛的笑。
……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笑，你要多笑笑，下次我還花兩顆丸子買。”熊昭昭給堯光發完彈幕，半晌對喬堇年勸道。
“我們要不要試試？”說完他覺得有一點沖動了，但……不后悔。
“試什么？”熊憨憨問道。堯光在地脈樹上用大翅膀捂住腦袋，丟人！
“試試在一起。你有男朋友么？”
“……是不是順序不太對？”
喬堇年莞爾，他剛要張口，熊昭昭忽然補充道：“好的。”
“不會后悔？”
“為什么會后悔？你長得這么好看！”理直氣壯。
“。”
喬堇年長這么大，跟他告白的女孩子有很多，不管是因為家世還是外貌，到他面前喜歡的理由統一都是各種粉飾過的好聽說辭，這一次，正巧他也喜歡的，居然直接說喜歡他長得好看。
熊昭昭抓緊機會直接問他：“你呢，你喜歡我什么？”
我也喜歡你好看，喜歡你有趣，喜歡你熱忱善良，喜歡你一個女孩子會在生死相搏的戰場擋在我身前。
只是他開口變成：“喜歡你可愛。”
什么？
熊昭昭不敢相信，她在努力維持的仙女人設呢？她又摸了摸兜，沒有鏡子，她問堯光：“我胖了么？最近長得很喜慶？他居然說我可愛？”
喬堇年看她又摸兜又摸臉的，滿臉寫著難以置信，問：“怎么了？”
熊昭昭不服：“我哪里可愛了？！”
他們身邊中槍又泡水的可憐戰友沒忍住咳嗽了一聲，哦，新出爐小情侶發現還有個人……
丁魏也不想打斷，他這個姿勢很不得勁，感覺鼻子里有血在回流，忍不住嗆咳一聲。兩人一起盯著他，熊昭昭兇巴巴的問：“你什么時候醒過來的？”
丁魏用虛弱的氣音回道：“……‘喜歡你可愛‘的時候？”
這時候遠處傳來了動靜，解救了丁魏，一艘護衛艦朝他們駛來，熊昭昭這會兒還不忘威脅丁魏：“我可是你救命恩人，不要亂說話!”
喬堇年不解，怎么了，這還需要保密？熊昭昭看穿他想法，爬懸梯功夫還回頭嚴正聲明：“本仙女不是可愛人設，我不可愛！”
……哦，原來是這個。
一上船喬堇年就問怎么來的是2號方案，一號的偽裝漁船怎么沒來,負責人說是被日國海岸警衛隊攔住了，借口是那片海域出現事故要求他們轉頭，所以他們2號過來了。
幸好有虎鯨，要不然他倆就是逃出來也不能在海面飄這么久。
護衛艦上的軍醫對丁魏居然還有意識嘆為觀止，趕緊張羅著把他固定在擔架上讓直升機送去魔都，說是最近的城市可能不具備搶救能力。
熊昭昭眼睜睜看著軍醫給丁魏掛上了血袋，哎，受苦了，實在沒必要，過剩了應該沒啥事吧？
喬堇年也被一起送走了，身上又是槍傷又是刀傷，他把箱子交給了護衛艦的負責人，新出爐小情侶只來的及說聲再見。
護衛艦負責給她送回家，海里大兒子還在下面呢，負責人謝艦長對塞壬很好奇，特意過來問用不用再降速，怕它跟不上。
人生第一次登上護衛艦，熊昭昭眼睛都看不過來，根本不想被安排回去休息。
現在有空打量這造價嚇人的現役旗艦，貴有貴的道理是吧，又快又穩的鋼鐵巨獸在朝陽里披荊斬棘的駛入東海。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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