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小檸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眼底閃爍著一層意味不明的光。
稍頃，見他不回答，她再次冷聲開口：“我給你打電話交代的那些，你是沒聽清楚，還是忘記了？”
即使知道不可能，簡小檸還是說出了這兩個理由。
在她心里，她找不到任何一個更加可靠的理由來說服自己，為什么簡翊會私自違背她的話，還是有關莫修錦的安危……
“翊翊，我在問你話。”
簡小檸眸光閃了閃，雖然還是壓著聲音，但是那語氣讓所有人都是一僵。
他們從沒見過簡小檸這個樣子，平時的她總是溫柔可親的，連極偶爾的生氣也如慈母一般，并不會叫他們畏懼。
“都不是……”
簡翊迎上她的目光，搖了搖頭艱難開口。
聲音像被刀刮過一樣，從喉嚨里低聲傳出來，又澀又啞：“電話里的命令我記得很清楚，我是……故意的。”
故意……
簡小檸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瞳孔劇震。
今晚發生了這么多的意外，樁樁件件都不在她的預料之中，可唯有眼前這件事，讓她心驚。
簡翊是她最信任的孩子，把這件事交給他之后，她甚至干脆放心地再沒有管過，可現在他卻告訴她，他故意沒有將命令轉達……
見簡小檸臉色都變了，莫童生怕她對簡翊發怒，連忙上前兩步道：“媽媽，這事兒有原因，請您聽我們解釋，事情發生的時候我也在旁邊，這不是翊翊一個人的責任……”
他說的很快，還沒說完，就被簡小檸擺擺手制止了，不讓他再多說。
她低著頭沒再看任何人，就那樣靜默地站著。
身后的天光一點點亮起來，逆光而站的她臉色越來越模糊，讓人看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表情。
“媽咪……”
簡蕊輕聲地叫道，牽著她的手輕輕晃了晃，有些擔心。
其實簡小檸并沒有沉默多久，只是因為此時氣氛太壓抑，所有人才會覺得時間過了很長一段。
簡小檸閉了閉眼，深吸口氣平復自己的心情。
幾秒種后，她睜開眼睛，眼中的情緒已經被她勉強壓了下去，只是變成一團黑霧一般，在眼底纏繞著。
她沒再看任何人，轉頭平靜地對薔薇道：“帶路吧，大家先離開這里再說。”
“是。”
薔薇應聲，心里再一次對眼前的簡小檸生出了一絲佩服。
雖然沒有前因后果，但是有寧從南的密令在前，再加上他們剛才的對話，事情已經一目了然。
這樣的意外，簡小檸竟然只在短短時間內就壓下了所有的情緒，還能夠理智地做出下一步安排，這是需要何等的心志才可以做到。
她半個字也沒再多說，看了眼簡小檸，轉頭領著眾人往外走去。
幾個孩子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沉默著跟上，誰也沒有開口，只是腦袋一個比一個耷拉得更低。
簡小檸一手拉著簡蕊走在前面，莫童和簡翊綴在最后，看著他們已經離開，莫童拍拍簡翊的肩膀道：“走吧，翊翊，我們先回去。”
他叫了好幾聲，簡翊好像才聽見，點點頭抬起了腳。
簡小檸沒再和他們兩人說話，也沒再問什么，連一個理由她都沒有再問。
一路上，莫童看著前方那個單薄卻堅韌的背影，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上前解釋，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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