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我有一本氣運天書 > 第二百零七章 發兵瑞南,夜襲水陽
  同治元年,七月六日,周柏以瑞南節度使嚴洛,不能保境安民,抵抗青墟入侵者為由,發兵入境。

  名義上自然是幫助瑞南百姓,驅除剿滅入侵者,讓大家都能安居樂業,力保秋收不出問題。

  可實際上,哪家勢力不知道,你周柏就是想趁此機會吞并瑞南郡。

  靈氣復蘇,戰艦橫空,中央集權的最后一塊遮羞布被撕破,哪怕朝廷的三公九卿,也要承認亂世不可挽回。

  但凡是有遠見的梟雄,都明白一點,最近一年半載,將決定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勢力格局。

  誰都想抓住這個機會,可奈何受限于實力,無法像安北都督府這樣,快速安定內境,同時出兵外擴。

  定州的各家探子蜂擁而至,安北都督府的實力,也是第一次徹底展露在定州豪雄們的目光下。

  安北都督府背后的宗門勢力是無定門?這未免太過荒誕。

  一個超過一百萬人口的大郡,憑什么能這么快安定,內部莫非沒有動蕩?

  官民一體,都在全力抓夏種秋收,大家一心為度過旱災而努力。

  總督雷浩渺及呂定派出的修士,遠遠觀氣發現,北安郡法網穩固,氣運升騰,起碼也是淡紅體制。

  各方勢力啞口無言,事實擺在眼前,北安郡的外敵禍亂已經結束,并且沒有遭受明顯影響。

  誰也沒有料到,周柏剛剛平了一艘將艦、兩艘兵艦,轉頭還能帶出三萬五千的披甲精銳。

  士氣高昂,軍容嚴整,望之即為兵強馬壯的強軍。

  焦圖領著前鋒五千,剛入瑞南郡水陽縣境內,就有各方勢力的使者私下前來交涉,想早早談個條件。

  嚴洛說是節度使,其實包括朝廷在內,誰也沒有承認過,和周柏的安北都督一樣,都是自封。

  關鍵是他這自封還沒含金量,周柏是實打實,經過連番硬仗拿下的北安郡,并且靠著在平蒼打下的基礎,得民心擁護。

  而嚴洛,除開起兵拿下郡城時,有過一兩場短促的血腥交戰,其余時間都是小打小鬧。

  拿下六縣之地,多是靠的政治談判手段,和諸多大族、縣令達成協議,可以說,瑞南郡是一個割據聯盟。

  嚴洛是盟主,各縣縣令是下面的實力派頭頭,縣豪、郡望等大家族則是在保留一定自主權的情況下,和盟主、頭頭們眉來眼去,左右逢源。

  要是沒有青墟界的第三波入侵,給嚴洛一段時間,說不定還能慢慢收拾兼并地方勢力,成為真正的實權節度。

  瑞南城,節度府,守衛們披堅執銳,殺氣騰騰,這一看就是周柏出兵的消息已經被節度府得知。

  在衙堂中,原本儒雅威嚴的嚴洛,此時明顯有些失態。

  他一邊把前線的情報恨恨撕碎,一邊如同鄉人罵街一般:“放屁,他一個黃口小兒,瑞南需要他們來幫忙肅清外敵?我看安北軍才是真正的敵人!”

  “一個天人不思早日飛升,成天混跡紅塵,難不成他還真能當皇帝?我呸!”

  長史見嚴洛滿是怒意的臉龐上,有些停不住的抽動,便知道這是他這位主公,其實是內心有些懼怕。

  怕什么?怕抵擋不住,身首異處,怕基業被奪,幻夢成空。

  不過長史畢竟是多年相伴,在這種時候也敢澆水滅火:“主公,主公……”

  “大家都在外面等您,您看?”

  嚴洛本想遷怒,可聽完長史的話頓時心中一寒,連忙收聲斂氣。

  痛罵發泄又有何用,他自己要是穩不住,下面的人豈不是更恐慌。

  “多謝先生提醒。”嚴洛拱手,對長史深深一禮。

  “這是屬下本分,只是越是這種關鍵時刻,您越要穩住啊。”

  嚴洛調整好心緒后,從容許多,他擺擺手道:“有些失態,我確實沒想到周柏來得如此之快,我們郡不過降臨三艘兵艦就天翻地覆,北安郡一艘將艦卻有余力南侵。”

  長史給嚴洛打氣,說出一些有利消息:“兩艘兵艦的主力在攻打玄霧門的山門,郡城外的兵艦基地已經被摧毀,大半序列者戰死,現在不過是收尾階段,您完全有時間整合軍力。”

  “您握有三萬衙兵,只需小勝,甚至僵持幾天,其它各縣就會有信心出兵。畢竟,安北都督府絕對不會,給他們如此大的自主權。”

  嚴洛點點頭,他想著自己在瑞南任職數年,怎么說也有一些根基。

  不能勝,守和總沒問題吧?

  不過即便如此作想,嚴洛仍是沒急著召開郡朝議事,而是朝著后門走去,然后隔著門簾低沉道:“辛供奉,您看此戰勝算幾何?”

  長史見此非常知趣,四方檢查了一下沒有仆人闖入,接著大步走出堂外,自先安撫一眾文武官員。

  無論含金量如何,他嚴洛怎么說也堂堂一郡節度,自己還是同進士出身,養幾個修士供奉再平常不過。

  金主問話,簾后安坐的供奉自然馬上回答:“兵戰兇威,難以預測,不過若只論氣運積蓄,瑞南是比不上北安的。”

  “您不具備潛龍命格,值此大世若想做出一番事業,便不能瞻前顧后。”

  “孫玉成這條潛龍被周柏逆勢所斬,其人必然也是潛龍,而且不是小龍。與他交戰,或可搶奪龍氣加身,自取天命,未來必有建國之機。”

  供奉侃侃而談,讓嚴洛心中抵定,不過他還是嘆息道:“可惜時不我待,若能再過段時間,我就可借青墟入侵之機,整合全郡力量。”

  “那時戰略設想就不是小勝求和,收玄霧門為己用,反攻北安也未嘗不可。”

  辛供奉半晌才悠悠道:“一郡建國氣運差了點,若有兩郡,朝廷那邊或可求一封國。”

  “大旭皇族想封諸侯以尊正朔,這是機會,只要成功建國,您就必然是人主之命。”

  大敵當前,談著談著,居然還扯到建國之事去了,嚴洛不由得有些發笑。

  但正是如此,讓他的沉重壓力減輕許多。

  “哈哈哈……若有建國之日,君等必有氣運道官封賞。真人那邊還請您幫忙轉告,再度此一劫,我們了斷因果。”

  不久,衙堂之外戰鼓擂響,嚴洛精神抖擻,鎮定自若召見百官,商議抵擋安北軍進兵一事。

  ……

  瑞南節度府如何商議謀劃,如何調兵遣將暫且不提,周柏這邊卻是狂飆突進,攻勢如火。

  前鋒焦圖,以天魔潛入軍堡為由,要派兵強行搜查。

  守軍自然不愿,結果就是水陽縣邊境的幾個哨卡軍堡,被一戰而下,而且己方折損極少。

  攔路軍堡被拔,跟在前鋒后面的馬軍統制婁晉鵬,立刻率千騎長驅直入,目標直指水陽渡口。

  這也是必須拿下的初期目標,有了水陽渡口,安北都督府的地盤就不再是被完全隔絕在北方邊地。

  無論是通商,還是出于水運的戰略價值,寧江對于定州任何一方勢力,都是不可忽視的重中之重。

  七月八日,瑞南節度府的痛斥檄文,送至周柏手中。

  全文由嚴洛親筆揮就,非常精妙,有大家風范。

  當然,也就是周柏如今的氣度可以安然看待,因為檄文自然是罵他的。

  同日,焦圖完成沿途道路清理,兵臨水陽縣城。

  婁晉鵬突襲水陽渡口成功,不僅拿下水陽渡口的軍城,更是控制幾條戰船。

  這讓中軍的虞侯參謀們大喜過望,他們太了解近段時間,北安軍的實力進展。

  沙盤推演中,攻占瑞南沒有任何難度,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安北都督府缺乏水師。

  一旦嚴洛以水師牽扯,沿寧江水路投放兵力襲擾,戰事可能陷入僵持,不能快速拿下瑞南郡。

  有渡口和沒渡口,有船和沒船完全是兩個概念,婁晉鵬的成功,可以說最大程度壓制了水師這個變數。

  他們水上打不過,但最起碼能提前布防預警。

  七月九日,瑞南節度嚴洛,派家將嚴昌統兵三萬,支援水陽縣,預計三日可到。

  而這時周柏統帥的三萬主力,距離水陽城尚需一日路程。

  也就是說,只要水陽縣城內在三萬五千人的攻擊下,堅守兩日,就能等到援軍到來。

  三萬衙兵固守縣城,就算能攻下,也必然遷延日久,拖延攻略進度。

  拿下瑞南必須速戰速決,不能等定西和州里騰出手來,這一點周柏知道,焦圖等軍中高層自然也知道。

  是以,沒等周柏下達軍令,他便馬不停蹄地著手攻城事宜。

  水陽縣,傍依寧江之末,坐擁水陽渡口,是邊城郡、北安郡等更北地區,交通商道的樞紐之地。

  人口二十萬,縣城及渡口聚集超過十萬人,商貿便利,物產豐富,乃是瑞南郡數一一數二的富縣、大縣。

  縣令田明乃是祥興四十年的同進士,執政能力強悍,可惜家族人脈背景稍差,連連錯失升遷之機。

  不過也正是如此,讓他得以光明正大扎根瑞南,成為郡府都不好輕動的實力派。

  在嚴洛上位后,田明更是成為事實上的“土皇帝”,對節度府聽調不聽宣。

  其原有縣兵三千,后面在周柏統一北安郡后,直面壓力太大,擴軍至五千,算是相當強橫。

  五千攻五千,按理說很難打,但架不住如今府軍士氣正高,前鋒大軍中連先天都有數位。

  而且在焦圖踏入水陽地界時,軍中曾迎來瑞南郡各方勢力的使者,其中就有水陽城中的豪強勢力代表。

  他們是有傾向投降的,只是尚未下定決心。

  焦圖主動開戰,就是要展示肌肉,讓這些勢力明白實力差距。

  白天,大軍只顧修建營盤和休息,沒有半點出戰的意圖,很符合前鋒的定位。

  這也讓縣令田明松了一口氣,和大部手下的想法一樣,認為焦圖是在等主力大軍,等攻城器械。

  田明其實很不甘,亂世割據時代已至,他這種有點兵馬地盤的人,哪里愿意被兼并。

  可胳膊拗不過大腿,作為萬里挑一的同進士出身,當然讀過史書。

  他知道這種時刻不選擇,才是最愚蠢的做法,想當騎墻派,也得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

  現在總督和呂定都無法插手,瑞南郡的爭奪只在嚴洛和周柏兩方之間,田明是二選一。

  選擇嚴洛,那就是選擇守住水陽城,守住瑞南郡,這樣他大概率能繼續保留獨立地位。

  選擇周柏,那就是選擇投降,交出兵馬政權,然后等待督府安排。

  因為有北安郡諸位縣令的例子,他大概率會異縣任官,保留的權力有限,受制更多。

  光論實際好處,肯定是選擇嚴洛更好,但危險也更大。

  水陽縣毗鄰北安,田明比瑞南郡所有人都清楚,安北都督府擁有的真正實力。

  舍,還是不舍,帶著深深糾結,田明沉沉睡去。

  是夜,子時過后。

  本來夏夜晴空,明月星辰足以照亮黑夜,很難潛行。

  但不知為何,在焦圖下令動手時,水陽城被黑云籠罩,淺淡的夜色似潑上一層濃墨。

  他作為周柏賜下靈丹晉升的先天,親自領軍夜襲。

  前鋒本就是軍中相當精銳的兵馬,而焦圖挑出的五百夜襲之士,更是精銳中的精銳,人均鍛體大成,后天超過五十余。

  雖然比不上伏魔軍,卻也真的算是超出現有凡間軍卒的強度。

  隱于夜色之中,行動迅速而又無聲無息,為了保證不驚動守軍,全部卸甲,穿著夜行衣,肉身偷城。

  田明尚且認為焦圖不會攻城,城頭守軍自然也是如此,在陰柔的夜風中半睡半醒。

  他們根本沒發現,一群夜里的幽靈,已經踩著荒野的靜謐,貼近城墻。

  就在這城墻腳下,焦圖四下觀望,但一直未曾下令動手,似是在等待什么。

  慢慢地,夜空烏云漸散,手下人等得焦躁起來,焦圖依舊只是嚴令靜默。

  直到,他抬頭張望的夜空之處,出現一尊神影飄忽而至,并且朝他拱手示意。

  焦圖當即果斷下令:“動手,放!”

  咻咻,一支支弩箭,精準命中守在墻邊的守卒。

  “銜刀攀城!”

  數條鉤繩拋上城頭,五百人頓時如同一條條壁虎,沿墻攀附。

  守軍根本來不及反應,被奪取一段城墻后,前鋒大軍跟上,無從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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