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我先愛,你隨意 > 第二百二十八章 你太晚了
    我聽到電話那端的聲音有一瞬間的顫抖。很好,這一生能有一次讓姚瑤也對我產生恐懼,我覺得我就已經贏了。

    “姚瑤,你媽在我手里。放了沈欽君,否則我要她另一只眼睛。”

    我知道我的狠話嚇不倒她,她太了解我了。果不其然,姚瑤冷笑道:

    “姚夕,你做不到的。”

    我做不到么?我抬手沖著吊燈猛開一槍,蔣懷秀嚇得失控大哭。

    姚瑤在電話那端看不到畫面,但最夠她驚恐那么一小會兒了。

    “姚瑤,我已經不再是那個無論被你搶走什么,都只會躲在墻角里悄悄哭的沒用小丫頭了。

    我告訴你,我偏偏就不會如你的意。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孩子,被你拿走的,都在地獄里等著你。剩下那些還留在我身邊的,我絕對不會再讓你碰他們一下!”

    我用槍指著已經嚇得失禁的蔣懷秀:“姚瑤,你算計了一輩子,落到今天這個下場你怪不了別人。

    你骯臟的靈魂來源于你極度自卑的心理,你所有的目光都放在能否打壓得了這個不爭氣得妹妹身上。

    你對我的仇恨并不因為我是姚夕,而是因為你根本受不了我比你強。

    成績上,容貌上,性格上,你有的我就不能超越,你的東西我就不該有非分之想。

    姚瑤,我今天就告訴你了——我就是比你強。

    我愛沈欽君,就算他曾是你的未婚夫,我也愛了,我也睡了。怎么樣,你從來沒得到過他吧?

    我愛韓千洛,我就是可以在他的寵愛下肆無忌憚,你又能怎么樣?你拆得散我們嗎?

    你弄死了我的孩子,我還能再生,可你永遠也生不了了。

    我就是比你好,就是比你有男人愛。你想跟我比,看看你那張癩皮狗一樣的臉吧!

    姚瑤,你輸了,不管你承不承認,你這輩子都輸的一敗涂地!”

    我知道我該說什么話了,我就是要凌駕她,激怒她,我就是要她亂了方寸。

    以前的我從來都在懇求她,求她放過我的生活,求她不要打擾我的存在。可我越是忍讓,她就越是變本加厲。

    既然避不開這個毒瘤,今天我就是只能親手挖了。

    “我不帶警察,不帶幫手,今天就來找你做個了斷。”我捏著電話吐出最后一句狠話:“我不會殺你媽媽,但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她在哪。

    我們見一面吧姚瑤,你不是愛玩游戲么?你要是能殺了我,然后活著回來,呵呵,就能從我的尸體上找到她的線索。

    否則,你就等著半年后的一條新聞——某某住宅老太餓死家中吧。”

    姚瑤終于崩潰了,上勾了,緩緩吐出沉默后的一句話:“姚夕,你來找我。”

    這正中我意,我只要能見到她,鹿死誰手就已經是一半對一半的概率了。

    姚瑤讓我先坐長途客車往城北去,并警告我只能一個人。一旦發現警察,就會讓沈欽君生不如死。

    我冷笑著說,他生不如死,你難道不心疼?

    接著我就聽到電話那端一聲失控的男人慘叫。

    我不知道姚瑤是不是真的狠到一刀把他閹了……

    但至少,我慶幸沈欽君應該還活著。

    姚瑤不可能一個人把一個大男人給綁走的,所以她一定還雇了其他人幫忙。我只身而去,要考慮到有其他棘手幫手的存在。

    但我不覺得他們會有槍,所以我還是有勝算的。

    畢竟以姚瑤那么有限的時間和人脈,雇的人應該也高大上不到哪去——無非就是一個錢字罷了。

    姚瑤很精明,沒有立刻告訴我她的位置。而我能做的,是每隔一個小時,就把自己到達的地點傳送到我的手機里。

    我想讓程風雨他們發現,卻又不想讓他們立刻發現。這個手機號是我新買的,他們無法立刻猜到是我。但以程風雨的智商,我相信他們用一些時間就能破譯。

    好吧,其實這是我唯一的辦法了。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最后會在什么地方落腳。

    姚瑤讓我到達s市北郊的一家銀行,讓我取錢出來。

    她要五百萬,我說不可能,五百萬要裝兩個箱子,但你只有一只手。

    而且這么大額的錢要預約的。

    我說不如這樣吧,我取一百萬出來,拎起來輕便。我身上的項鏈耳釘以及戒指手鐲,都是很有價值的。你要是能弄死我,這些也夠你用后半輩子的了。

    姚瑤猶豫了,大概也是覺得我說的有道理,于是妥協說讓我現在就拍照片給她看,我同意了。

    然后她讓我下車,換公交再往南走。

    這個賤人,故弄玄虛。她是在確保有沒有警察跟著我。

    其實我懷疑她可能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一直盯著呢,或者是有別人幫她盯著。

    就這樣,她兜兜轉轉地逼我走了一個上午,然后她說讓我把手機卡扔掉,在候車廳的小雜貨店再買一只手機卡。

    沒關系,今天你是你想活,而我不在乎死活。所以我贏定了。

    雪越下越大,我乘了出租車上客車,下了客車又上小貨車。

    后來我發現,眼前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我恍然大悟,這是到了寒山公園了!

    該死,我怎么早沒想到!大隱隱于市的姚瑤居然會把人質藏在旅游區!

    寒山公園是s市郊區的一座丘陵,每年冬天都會開發起人造滑雪場,而且在元旦前后會有煙火表演。

    我恍惚間想起來去年這個時候,韓千洛曾說過要帶我去寒山看煙花,可如今,這誓言卻像煙花一樣云散。

    我捏著手機,就在剛剛發出一個寒字之時,腰上冰冷一瞬。我看到一個男人站在我身后,穿著灰不拉幾的冬衣,眼睛幾乎埋在帽子里。

    “別動,跟我走。”

    我知道他是姚瑤雇來的人,看這樣子,不像個狠角兒。估計是給錢就做的那種,比伎女都廉價——就比如這拿匕首的姿勢。

    搏擊教練跟我說,正規的握刀姿勢是虎口上翻橫臥,這個力度從后腰往里刺,是不會被脊椎障礙到的。

    我說:“大哥,你的雇主給你幾個錢啊?”

    他不說 p;他不說話,故意用陰冷的面容給自己增加暴力值。

    我說,你看我脖子上這條項鏈值多少錢。跟你說,如果我落到那女人手里了,她連上面的一條鉆石都不會留給你的。

    你把我的項鏈拿走,然后下山幫我報個警——這條項鏈是lisa–bullier設計的,夠你下半生衣食無憂的。你只管逃走你的,追不到你身上。

    我知道這綁匪猶豫了,于是繼續說——你看我提包里還有三萬塊錢呢,這個是真的吧?

    其實我的皮箱里還有一百萬,但我故意沒有把所有的錢都放在一起。

    我猜姚瑤身邊會有不止一個幫手,錢是萬惡之源,是我能把這場戰役拉低到實力相當的第一個機會。

    我對那男人說:“你把錢拿走,告訴我姚瑤在哪。”

    我看著他把錢塞進包里,然后,突然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一邊抽搐著,一邊吐白沫。

    我的手機響了。

    “姚夕,你為我是白癡么?能用錢買來的幫手,再被你用錢買成對付我的武器?”

    “你對他下毒了!”我驚道。

    好狠的手段,我真想知道那個女人的心腸究竟是什么揉成的。

    “把手機扔了,然后沿著盤山道一直往北走。”這是姚瑤對我發出的最后一個指示。

    雪越下越大,遮住了冬日里三點鐘的太陽。

    我孑然一身地走在盤山道上,山的另一側是人為開發的風景區,還能穿來陣陣的歡聲笑語。

    也許那些結伴而行的人們永遠都想象不到——距離他們咫尺之間里,有這么絕望又恐怖的犯罪正在進行著。

    以前我特別喜歡下雪天,總覺得當那些純潔的色彩把世上一切是非都掩蓋的時候,人的心情也會跟著平靜。

    可如今,我踽踽獨行在天地間,放空了大腦里的一切,只想要快點結束這一切。

    越走越深,越走越遠,我之前被迫扔下了手機,與全世界失去了聯系。

    唯一能寄希望的是他們可以找到這些線索,而不是明天一早發現我那仿若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的尸體。

    我在天地之間找到了姚瑤的藏身點,那應該是廢棄守林人居住的那種小木房子。棲居在半山腰上,估計是荒廢已久了。

    我猜有可能是建好之后才發現這個地理位置有點懸,造了雪場的話很容易被意外崩塌下來的雪堆給埋進去。

    真難為姚瑤了,這么適合一決死戰的地方她怎么找到的呀。

    踹門,進屋,我冷靜地舉起槍。面對著那個讓我恨不得生吞活剝的女惡魔!

    我想要么干脆不要多廢話了,直接一槍崩了了事。哪怕她用刀架在沈欽君的脖子上,速度也不可能比我快。

    直到我看到她手里攥著一枚打火機,然后這滿屋子的汽油味簡直讓人作嘔到死的那一刻,才知道也許今天沒想過要活著出來的人,不止我一個呢。

    “姚夕,看不出來啊,你什么時候把自己變成這樣了。”

    我說自從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做夢都想著有天能打爆你的腦袋。

    “沈欽君就在這個地下室,我倒地的一瞬間——”姚瑤呵呵冷笑:“這火苗就會把他當成爐內烤鴨一樣。”

    我瞄了一下地上的一具男人的尸體,跟之前那個炮灰差不多。看樣子,都是姚瑤不知道花了幾個錢弄上來的。

    “你還真是夠狠,一個活口都不留。”我咋了下嘴,才意識到自己對死亡這件事已經開始麻木了。

    身邊經歷了這么多,誰還會在乎一個陌生人呢。

    “廢話,他們的作用就是幫我把那個男人綁來,難不成還留在身邊等你利用?”

    “錢我帶來了。”我把箱子往地上一丟,散亂的鈔票被甩了出來,紅彤彤的,又罪惡又吸引人。

    我笑著說,你燒啊,現在就點火好了。你燒的不是我的錢也不是我的男人,我不心疼……呵呵。

    我知道姚瑤猶豫了,也就是這猶豫的一瞬間,我一腳踢飛了她的打火機,穩穩接在手里。然后祭起槍托砸在她腦袋上!

    這鐵家伙掂在手里還是有幾分重量,她一個少了條胳膊的殘廢本來就站不穩,這會兒頭破血流的,直接就撲倒在地。

    “姚瑤,真以為憑你一條瘸腿的母狗,能斗得過我么?

    你這種人,輸就輸在過河拆橋拆的太快了。”我舉著槍對著她:“把沈欽君放出來!”

    我贏了,這場戰斗真的是贏的太舒爽了。

    我想我要不要先把她的另一條胳膊也打廢,這樣再動手會更容易些。

    所以我壓根就沒想到,身后躺在地上的那具‘尸體’居然站了起來!

    他抄起壓在身下的棒球棍,直接揮出了我眼前的一片黑暗!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姚瑤走到我身邊,撿起我的槍,然后猙獰的笑聲回蕩在我耳畔:“地上的錢,你拿一半,給我留一半。”

    “謝謝姚姐!謝謝姚姐,我媽的病,終于有錢——”接著就是一聲槍響,那可憐的男孩直挺挺地就倒在我面前。

    我睜著眼睛,四肢卻動不了。

    然后看到姚瑤俯下身來,一張放大的臉落在我幾乎被血迷糊住的眼簾之前:“姚夕,忘了告訴你,我更習慣把所有人都利用完了再殺。

    我從十歲起就在算計怎么才能讓你死的慘一點了,而你一年前才開始想我死。

    是不是太晚了一點——”

    我再醒來的時候,手腳都是被綁住的。頭上炸裂一樣的疼,睜眼睜了好久才掙脫開被鮮血糊住的睫毛。

    屋子里只有一盞煤油燈,姚瑤坐在一張破舊的桌子前。單手數著那些紅燦燦的鈔票。

    我的背沒有靠墻,而是靠在什么軟綿綿的東西上。

    知道后面有身軟軟的呼吸和低低的呼喚,我才知道我身后的人就是沈欽君。

    “姚夕……你怎么一個人……”

    我知道他也是被綁住的,綁的比我也好看不到哪去。

    我還轉不過身來,低低問了一句:“你要不要緊?”

    “別互相操心了。”姚瑤把錢一打一打重新裝箱:“等我雇的車到了山下,我就一把火送你們兩個下地獄。到時候,什么傷啊痛的,都沒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