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葉凡唐若雪. >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高不可攀
  到了永安胡同,是宋婆子開的門,見是余嬌,她滿臉都是笑,親昵的道:“三姑娘來啦,公子今兒當值,去大理寺還未回來。”

  余嬌抿唇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我是來拜訪夢山叔和宋嬸的。”

  宋婆子笑吟吟的道:“老爺和夫人去了萬福橋那邊的桂花巷收拾新邸,年小子也跟了過去。”

  萬福橋也在內城,余嬌與宋婆子告辭,打算去新邸那邊,她和劉瑤玉剛要上馬車,對面的院門突然打開,有人喊她:“余嬌丫頭。”

  余嬌側首看過去,見是余儒海,他身后兩步遠的地方站著余周氏,兩人都面帶笑意的看著她。

  余嬌臉色冷淡下來,沒有作聲。

  余儒海不在意她的冷臉,笑的親切和藹,口吻慈愛:“我聽著便像是你的聲音,五哥兒去衙門了,快進來坐。”

  “不必了。”余嬌不欲跟余儒海多打交道,抬腳上了馬車。

  余儒海三兩步來到馬車旁,滿臉堆笑,在車廂外討好的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從前祖父糊涂,你莫要跟我這個老頭子一般見識,有空常來家里坐坐。”

  “去萬福橋。”余嬌跟車夫交待道。

  車夫調轉馬頭,駕車出了永安巷,劉瑤玉問道:“他誰啊?也是余家人?”

  余嬌道:“余啟蟄的祖父。”

  劉瑤玉張了張嘴,那老頭一臉的諂媚,竟會是余啟蟄的祖父?她道:“瞧著一點不像。”

  余啟蟄瞧著清俊冷然如蒼山青松高不可攀,不像是會為五斗米折腰的樣子,他這個祖父倒是個俗人。

  余嬌笑了笑,不欲多說余家之事,想到余儒海方才竟是從對門的院子里出來的,似乎并未住進余啟蟄的宅子里,這是余啟蟄的安排?以余儒海的性子恐怕不會愿意分府的,不過她如今也不怕余儒海和余周氏作妖。

  萬福橋在西邊,余嬌還未來過這邊,過了橋才是桂花巷,巷口有一棵看上去便樹齡不小的桂花樹,幾個婦人坐在樹下在忙針線活,巷口有幾個孩童正在玩鬧,一眼看過去,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余嬌很喜歡這處地方。

  不過她心里有些不踏實,聘禮單子算下來足有三萬兩,加上這處宅子,余啟蟄做官才多久?單憑俸祿哪里能一氣兒拿出這么多,余嬌打算尋個時機好好問問。

  “小姐,到了。”馬車停了下來,車夫在外面道。

  余嬌和劉瑤玉下了馬車,余啟蟄的這處宅子很好認,門上掛著余府的匾額,朱紅色的府門瞧著像是剛刷了新漆。

  車夫上前叩門,很快就有人打開門來,開門的小廝余嬌沒有見過,那小廝興許是瞧著她們也臉生,問道:“姑娘,您找誰?”

  “我們是劉閣老府上的,這是我家二小姐和三小姐。”車夫道。

  小廝聞言忙笑著道:“原來是劉三姑娘來啦,我們大人早交待過,您快請進。”

  小廝引著余嬌和劉瑤玉進了府,又招呼駕車的車夫去歇腳。

  這處宅子比余嬌想象中的要大,過了影壁和垂花門便是抄手游廊,二進院的正廳上掛了紅綢,就連檐廊上都布置了紅燈籠,處處都透著要辦喜事的痕跡。

  院子里養了許多花草,有翻土移植過的痕跡,余嬌認出那其中有木芙蓉、天竺葵、辛夷、木槿、紫荊等等全都是能藥用的花卉。

  她臉上有些熱,沒想到余啟蟄會這般用心,處處都貼合她的喜好。

  院子里下人腳步匆忙,有些是在灑掃,有些手里搬著物件,瞧著雖忙碌,但井然有序。

  劉瑤玉用手指戳了戳余嬌:“這院子不錯,連下人都安排好了,余大人倒還算是用心。”

  余嬌沒理她的調侃,過了穿堂,小廝引著她們去了正房:“老爺和夫人在布置新房。”

  余嬌和劉瑤玉進去的時候,宋氏和余夢山正在布置床帳,暗紅色的簾帳上繡著蝶戀花,許是聽到了說話聲,宋氏回過頭來,一看到是余嬌來了,不由得一臉驚喜,顧不得手里紅色的床帳,高興的道:“余嬌丫頭,你怎么來了?”

  余夢山也是一臉高興,他接過宋氏手里的床帳,讓宋氏去跟余嬌說話,他弄好床帳后便去了屋外。

  “聽啟蟄說您和夢山叔來京城了,我過來看看。”余嬌將帶來的點心禮盒放在雕花圓木桌上,“前些時候我不在京城,今兒才抽出空過來,您和夢山叔在京城可還住得慣?”

  宋氏拉著余嬌在桌旁坐下,不住眼的打量著余嬌,笑著說:“住的慣,我瞅著你瘦了,也長高了,更好看了。”

  余嬌抿唇笑了笑,介紹道:“這是我二姐姐,她跟著我一塊來玩的。”

  宋氏這才顧得上去看劉瑤玉,有些拘謹的朝劉瑤玉笑了笑。

  劉瑤玉道:“伯母,我叫瑤玉。”

  宋氏忙應了一聲,那日她去劉家議親,跟劉夫人打交道能覺出來劉夫人性子和善,原先聽茯苓說劉家人待余嬌好,總歸是沒有親眼看見,這會兒見了劉瑤玉,便能覺出清貴人家的家風的確是好,出身雖高,但無盛氣凌人之感。

  “村子里都還好嗎?”余嬌問道。

  宋氏笑著說:“都好,我們來京前,你大伯還帶著村里人在修橋,為防水患,咱們村里那條河也拓寬了。你茯苓姐懷上身子了,怕路上折騰,這趟就沒讓她過來。”

  余嬌聽了也很是替余茯苓高興,跟宋氏聊了好一會兒,余嬌又問道:“夢山叔穿戴的假肢可還是原來的那個?”假肢是木頭做的,穿戴這么久應當磨損得很厲害,余嬌想著趁他們來京城了,再給余夢山制個假肢。

  “不是原來那個了。”宋氏道:“原來那個去年冬日,你夢山叔做活的時候摔了一跤,不小心摔壞了,現在穿戴的是他按照原來你做的那個,自個兒琢磨著做的。”

  余嬌聽后道:“我去看看夢山叔的假肢,要是不舒適,我再畫圖叫人給他做一個。”穿戴不合適的假肢,容易磨破肌肉,很難長時間走動。

  宋氏聽了就拉住她,“知道你關心他,你夢山叔的腿沒事兒,那假肢他自個兒比照著做的,拋光打磨了好幾回,穿上后跟你原來做的那只一樣,他沒說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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