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我去古代考科舉 > 第522章 檢驗
  信箋的火漆印完整,這就說明李立沒有私拆焦知府的信,不知道信箋的內容,也就不可能特意把信丟到書桌下,導致焦濂平被打。

  “父親,可否讓把信讓我檢查一番。”一直沉默的焦濂玉開口,不同于焦濂平這個大哥喜好吃喝玩樂的紈绔之風,焦濂玉精通纂刻,更是有一刀先生的雅名。

  焦知府讓牛管家把信箋拿了過去在,這才給坐在下首的湛非魚解釋,“濂玉在纂刻一道小有成就,這火漆印若是修補過了,他必定可以看出來。”

  大慶朝的文人素來都喜歡自纂自刻,私章小印基本都是自己纂刻的,友人之間也經常贈送印章,這也導致大慶朝的雞血石、田黃石價格飛漲。

  “金石華彩,知白守黑,方寸之間,刀走凌云志,字形流云姿。二公子擔得起一刀先生的美譽。”湛非魚笑著開口,也不怪焦知府更看重焦濂玉這個庶子,對比之下大公子的確遜色多了。

  陳氏神色愈加焦躁不安,尤其是焦知府竟然讓焦濂玉檢查信箋上的火漆印,這不是監守自盜?

  可這明擺的問題,相談甚歡的焦知府和湛非魚似乎都沒有注意到,陳氏偷偷瞄了兩眼,焦夫人和焦濂平竟然也是無動于衷。

  就在陳氏忍不住要開口時,焦濂玉把信箋再次遞給了一旁的牛管家,“父親,信箋上的火漆印并沒有修補過的痕跡。”

  也就是說除了焦知府,這信沒有被人拆開過。

  其實從時間上而言也合情合理,修補火漆印,甚至完美到讓焦知府都發現不了的程度,這需要時間,也需要事先準備好工具材料。

  但誰也不知道湛非魚會派人送信到焦府,李立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把火漆印給修補好。

  “勞煩管家把信給我看一下。”湛非魚這一開口,別說焦知府怔了一下,就連神色從容淡定的焦濂玉眼神也微微一變,只是速度極快,誰也沒有察覺到。

  牛管家見焦知府點頭了,畢恭畢敬的把信箋遞給了湛非魚。

  “大人有所不知,我這個火漆印除了尋常用的松脂、石蠟外,這調色的顏料里加了群青。”湛非魚低頭仔細檢查著信箋上的火漆印。

  群青源于青金石,是最鮮艷的藍色,鮮亮的藍色里卻泛著一點紅光,如同眾人剛剛的推斷一般,這火漆印如果是修補過的,緊憑著李立一個小人,他手里不可能有比真金白銀還要貴重的群青。

  不是湛非魚小覷了焦知府,可焦府還真不一定有群青,更不用說加在火漆印里。

  湛非魚這平淡的態度好似在話家常,可跪在地上的李立神色刷的一下蒼白,竭力壓制著心里的驚恐,可任誰都能察覺到他的異常。

  半晌后,湛非魚把信重新遞給了牛管家,結果何暖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笑著開口告辭:“大人公務繁忙,今日就不多打擾了。”

  焦知府也隨即站起身來,卻是無比感激湛非魚給焦府留了最后的顏面,“本是焦家的家務事,卻勞煩姑娘走一趟。”

  屋子里,陳氏傻眼的看著就這么離開湛非魚和親自送她出去的焦知府,就這么結束了?結果呢?

  “相公?”陳氏剛一開口,焦濂平卻警告的看了過來。

  焦夫人此刻也站起身來,神色里少了剛剛審訊下人的嚴肅凜然,多了一抹慈愛溫和,“平兒,你的傷需要好好修養,這幾日無事就待在院子里別出來。”

  “是,母親。”焦濂平任由下人攙扶著自己跟著焦夫人一起往門口走,只是經過黃姨娘和焦濂玉身邊時,腳步一頓,冷笑道:“李立是父親最信任的下人之一,二弟都能把人收買了,果真是好手段!只是不知道這幾年二弟私拆了父親多少信箋?”

  不等焦濂玉開口,焦濂平心情愉悅的繼續往門外走,身上的鞭傷似乎都不痛了。

  片刻后,焦知府并沒有回來,而是讓小人過來傳話了。

  “濂玉?”黃姨娘不安的抓住了焦濂玉的胳膊,一直溫婉柔和的嬌美面容上此刻終于露出了惶恐之色。

  “姨娘不用擔心。”焦濂玉話是對黃姨娘說的,可陰沉駭人的目光卻是看向跪在地上的李立身上,事已至此,該怎么做李立清楚。

  黃姨娘哪有不擔心的,但屋子里畢竟還有下人在,門口還有護院,黃姨娘只能壓下心底的不安,柔聲叮囑,“若是誤會好好和老爺解釋清楚。”

  對比黃姨娘和焦濂玉的母子情深,獨坐在書房里的焦知府神色異常的凝重,焦濂平這個長子再如何胡鬧,焦知府都能接受。

  可偏偏今日牽扯到的是他最看重的次子,這讓為官多年的焦知府一時之間都亂了心神,難道濂玉往日種種都是假象?

  李立這個負責打掃書房的小廝都被人收買了,其他幾個下人焦知府也不敢相信,直接讓牛管家帶著人守在書房外。

  焦濂玉看著沉默不語的焦知府,面色平靜的不見半點驚慌,“我從沒有想過陷害大哥,父親常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我雖在讀書上有些天資,可獨木難成林,母親一直知道父親偏愛我,卻同樣也沒有阻礙我的前程,我若害了大哥,母親必定會失望從而報復,一個不孝的罪名壓下來,我又有何仕途可言。”

  焦濂玉說的情真意切,他這話也不是無的放矢,焦夫人身為嫡母,她如果真想要拿捏對付焦濂玉,即便有焦知府護著也無用。

  后宅的手段層出不窮,飲食、衣物,屋內的擺件,甚至庭院里的花草綠植,但凡焦夫人出手,焦濂玉別說科舉出仕,能不能活著都是未知。

  所以焦家一直在表面上維系著這種平衡,焦濂玉還沒有出仕,也沒有接手焦家,他這個時候對焦濂平下手,的確是得不償失。

  聽到這里焦知府總算抬起頭來,只是眼神晦暗不明,無法判斷他是不是相信了焦濂玉的話。

  “你大哥不善讀書,人也驕傲自大,行事跋扈不顧后果,但他并無害人之心。”焦知府也不得不承認焦夫人在這一點上把焦濂平教導的很好。

  焦濂平身為官宦子弟,他的驕傲和風骨讓他即便看不慣焦濂平這個庶出弟弟,也不會用骯臟的手段害他。

  “我知道。”焦濂玉點頭應下,不單單是焦濂平如此,他的好嫡母也不屑用這些手段害人,端的是光明磊落、風光霽月。

  焦知府目光灼灼的看著神色坦蕩的庶子,有一點濂玉說的對,如果濂平出事了,夫人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身為嫡母不管是仕途還是婚事,夫人都能讓濂玉不得翻身,濂玉素來聰慧,這般適得其反的事他絕對不會做。

  想到這里,焦知府的心也定了下來,“來人,把李立帶上來!”

  對焦濂玉是一番慈父心腸,可對面背叛自己的下人,焦知府面色肅穆,眼神凌厲,他倒要看看李立是誰家的探子奸細!

  牛管家推開書房的門,兩個護院把死狗一般的李立拖了進來,爾后丟到了地上。

  “李立!”焦知府端坐在椅子上,神色愈加冷漠,“本官如果沒有記錯,十年前你所在的村子遭了災,你全家被山洪掩埋,只有你一人因為貪玩才逃過一劫。”

  十年前那一場暴雨很多人都有印象,磅礴大雨連續下了半月之久,好不容易放晴了,所有人都以為水患過去了,焦知府當時還在外地為官,是五品的同知。

  李立所在的村子發生了山洪,知府大人就派了焦知府過去查看,也是在那時,焦知府看李立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孤苦無依的可憐,所以就帶在身邊。

  一晃十年就過去了,李立從一個普通小廝成了焦知府信任的下人,也被調到了書房負責打掃事宜,可誰能想到李立會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