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我去古代考科舉 > 第224章 爭搶院子


    “小姐,您心善,我這還餓著肚子呢,一會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劉大鵬嘿嘿笑著,絕對是個厚臉皮的,見湛非魚他們都吃過了,也不在乎桌上是殘羹冷炙,抓起備用的碗筷就吃了起來。

    何暖無語的看了一眼,起身把碗碟都往劉大鵬面前挪了挪。

    片刻后,何暖端著茶壺回來了,又切了一盤水果,“秋日易燥,小姐你多吃點水果。”

    劉大鵬囫圇的填飽了肚子,鼻子嗅了嗅,探頭往前一看,濃郁的茶香味伴隨著淡淡的奶味清甜醇香。

    “你這是暴殄天物!”劉大鵬一臉心痛的控訴何暖,他雖是個假劉家人,可這些年招搖撞騙也學了點東西。

    去年劉大鵬在淮安府遇到了一個茶商,兩人一番交談后就差稱兄道弟了,這才喝到了頂級的紅茶,湯色澄亮,香味怡人,還透著淡淡的葡萄香味。

    當富商炫耀的開口這紅茶乃是貢品,一斤茶葉至少五百兩,關鍵是有銀子沒身份也買不到,富商也就機緣巧合得到了一錢茶葉,劉大鵬喝的這一杯至少得二十兩。

    當知道茶葉的價格后,劉大鵬恨不能把茶水吐出來再拿出去賣錢,這會何暖把茶水一端上來,這熟悉的香味,即便混合了奶味兒,可依舊讓劉大鵬記憶猶新,這就是一杯子二十兩銀子的頂級紅茶。

    “你還懂茶?”湛非魚笑了起來。

    湛非魚年幼不易飲茶,所以顧學士和殷無衍送來的茶葉,除了待客的之外,何暖不是制成了花茶,就是用鮮牛奶煮成奶茶,不會傷脾胃。

    這一壺茶估計上百兩銀子,劉大鵬狠狠的抹了一把臉,更為巴結的看向湛非魚,“小的哪懂這些,不過是聽得多了,知道點皮毛,班門弄斧而已。”

    湛非魚認同的點點頭,這是一個敬業的騙子,“你說說劉家的情況。”

    能喝得起貢茶,這小姑娘身份絕對非同一般,劉大鵬也不敢嬉皮笑臉了,“劉家族人和姻親都住在劉家鎮,不過淮安府里至少一半的鋪子都是劉家的,小姐你看外面的招牌就知道,但凡是劉家的鋪子,招牌下方會有個小篆的劉字。”

    淮安、徐州、安鳳三府至少五分之一的良田都是劉家所有,也就是說三府的有五分之一的人口是劉家的佃農。

    而余下的田地除了各個家族之外,只要極少一部分在百姓手里,而三府的米糧除了賦稅之外,余下的都賣到劉家的鋪子里。

    劉家主家有各種作坊,布莊繡坊、茶山藥田、燒陶制器……基本上衣食住行都離不開劉家的作坊,而劉家旁系則各自經營著一些鋪子,幾乎遍布了三個府。

    皇商劉家果真不容小覷,湛非魚想起之前在南宣府經營陳記的陳老爺子,和劉家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不過也對,陳家是大皇子外家,是書香門第,陳家的勢力在朝堂之中,而劉家則是真正富可敵國的商賈。

    “劉家家風如何?”湛非魚端起茶杯,在劉大鵬心痛的目光下喝了兩口茶,淡淡的茶味中和了奶味,飯后喝剛好解油膩。

    劉大鵬得意的笑起來,有幾分賣弄的意思,“不能說多好,但劉家絕不會草菅人命!劉家每年祭祖后都會獎勵有重大貢獻的族人,去年劉五爺一人的獎勵就有十萬兩!”

    普通老百姓一年都存不到十兩銀子,十萬兩這是多少人都不敢想的,十輩子都賺不到的銀子。

    “不過有八家受到了懲罰,他們教子無方,縱容家中小輩胡作非為,以為遠離了三府就沒人知道了,可紙包不住火,這八家犯錯的子弟不單單被打了板子,還被罰了銀子,原本最賺銀子的生意也交給其他族人了,有懲有罰,我們劉家可不是那些為富不仁的奸商。”

    劉大鵬說到最后都忘記自己是個騙子,高昂著下巴,神采飛揚著,似乎以劉家人而驕傲,“我們劉家最不差的就是銀子,但凡能用銀子解決的都不是事,沒必要鬧出人命來。”

    劉家小輩里也有紈绔,有好美色的,只要砸銀子,多弄幾個美妾回來不就行了,實在不行也可以買幾個瘦馬,肥環燕瘦任君挑選,何必強搶民女?

    至于逞兇斗狠的,在江南道還真沒人敢招惹劉家子弟,至于到了外面,只要不墮了劉家的威風,也就是賠銀子了事。

    當然,也有碰到硬茬的,那就自認倒霉了,所以劉家子弟別的本事沒有,察言觀色的能力絕對強,而且動手之前都會問清楚對方的來頭,只要不是惹不起的角色就沒事,大不了賠銀子。

    湛非魚晃動著杯子里茶水沉思著,劉和鋒當初在豐州不也是這般行事,只要不把人打死,打傷打殘了也只是賠銀子而已。

    武大叔那老來子最后死了,那也是膽子小病死的,即便告到了府衙不過是多賠幾十兩銀子而已,至于人命,呵,只要不是劉和鋒當場斬殺的那就和他無關。

    即便真的出格了,自然有小廝又護院去頂罪。

    劉大鵬偷偷看了一眼湛非魚,明明看起來是個和善又漂亮的小姑娘,可她此刻不說話,劉大鵬莫名的感覺到一股無法形容的威嚴,他當初見到劉大公子的時候都沒這感覺。

    湛非魚站起身來,“行了,你若是還想起劉家什么事來都可以來這里。”

    “興隆客棧我熟悉,小的給你領路。”劉大鵬一臉狗腿的模樣,小跑過去把雅間的門給打開了,難得碰到不差銀子的世家小姐,關鍵人還和善,手指縫里漏一點出來就夠自己用吃喝幾年了。

    掌柜的和伙計還擔心雅間里會打起來,畢竟湛非魚舍得住十兩銀子一日的院子,那肯定來頭不小,可劉大鵬可是劉家人,這是幫了哪邊都要得罪另一邊。

    “讓讓,掌柜的擋路了。”嫌棄的推開礙事的掌柜的,劉大鵬鐵了心的不放過任何一個巴結湛非魚的機會,至于客棧掌柜和伙計,一邊涼快去。

    院子不大,不過有五間房,和前面客棧的三層主樓隔著一個小庭院,而且院子開了側門,清雅又幽靜。

    湛非魚休息去了,何暖也跟進去伺候。

    劉大鵬趕忙上前幫著何生把行李從馬車上搬下來,還不忘套近乎,“大哥,我還不知道小姐貴姓呢?你們這是打哪兒來啊?”

    一記冷眼看了過來,何生聲音平淡,“不該問的不要問。”

    劉大鵬被看的后背發涼,嗬,他以為這就是個普通的護院,被嚇到的劉大鵬不敢打探情況了,果真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或許是何生那眼神太嚇人,劉大鵬也不敢死皮賴臉的留下,結果剛出門就看到迎面而來的一行人,劉大鵬瞬間戒備起來,憤怒的盯著走在前面人,“吳強,你來這里干什么?”

    輕蔑的看了一眼劉大鵬,吳強點頭哈腰的對著身后的中年男人介紹道:“張爺,這院子又大又清靜,興隆客棧的廚子做得一手素齋。”

    張爺對院子大小無所謂,不過一聽能吃到素齋,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行了,就住這里吧,你去安排一下。”

    吳強頓時喜上眉梢,尤其是張爺身側跟著的小廝丟了五兩銀錠子的給他,“小的馬上就去辦。”

    送走了張爺后,吳強這才挺直了腰桿子。

    “姓吳的,你搶了小爺的生意?”劉大鵬憤怒的沖過來,一把揪住吳強的衣襟,怒聲質問,“是不是田四那癟三背叛了小爺?”

    撥開劉大鵬的手,吳強理了理衣裳,得意的冷哼一聲,“別妨礙我接待貴客,這可是豐州來的貴客,到了劉家那也是座上賓,你劉大鵬可得罪不起!”

    劉大鵬冒充的是劉家旁系的人,這些年都沒被人拆穿,而吳強娶的媳婦則是劉家的姑娘,雖然出了五服,可畢竟也姓劉,所以劉大鵬和吳強在淮安府那就是王不見王,互相別苗頭。

    只不過劉大鵬腦子聰明,坑蒙拐騙有一套,吳強只能跟后面偷學,這不,他多加了五百文就從田四口中知道豐州有兩位貴客要來了。

    淮安府大大小小的客棧酒肆都住滿了,就剩下興隆客棧這個院子,吳強搶先一步和張爺碰面了,把劉大鵬這樁生意給搶到手了。

    想到此,吳強顯擺的拋了拋五兩銀錠子,得意的看著劉大鵬,“我不和你廢話,我還得給張爺安排住所,讓開讓開。”

    “我呸,五兩銀子你就嘚瑟上了。”劉大鵬鄙夷的看著吳強,自己之前說了幾句話,那小姑娘就打賞了十兩銀子!

    劉大鵬一把攔住要往側門走去的吳強,“你哪涼快就待哪兒去,我告訴你這院子有人住了,也是你得罪不起的貴人,剛離開的張爺也一樣得罪不起!”

    這點眼力勁劉大鵬還是有的,湛非魚身上不見世家千金的架子,可他心里明白越是大家族培養出來的人越低調,跋扈囂張的往往都是紈绔子弟。

    等何生出來查看時,劉大鵬和吳強的斗毆已經結束了,兩人不是第一次打架,雖然暗地里都下狠手,不過卻不會往臉上招呼。

    “你給我等著!”痛的嘶了一聲,吳強扶著腰,又看了一眼何生,這才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腹部同樣挨了幾拳頭,劉大鵬對著何生諂媚的笑著,“大哥你放心,一點小事我能解決。”

    何生沉默的點點頭,關上門就回去了。

    湛非魚洗漱之后就上床睡覺了,可睡了也就半個時辰就被外面的嘈雜聲給吵醒了。

    何暖聽到動靜放下針線推門走了進來,看著坐床上,頭發披散,眼神有點迷離的湛非魚,這呆萌的模樣讓何暖眼中染上笑意,“小姐,差不多起了。”

    白嫩胖乎的爪子揉了揉眼睛,湛非魚總算清醒了一點,“外面怎么這么吵?”

    “有人搶院子呢,我哥在外面。”何暖擰干了帕子,遞給湛非魚擦了臉之后,又把干凈的衣裳拿了過來,“豐州來的,姓張。”

    湛非魚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張通判,畢竟張通判這官位是投靠劉家才得來的,可隨即就否定了,張通判畢竟是朝廷命官,劉家再如何也只是商賈,他的身份不適合大張旗鼓來淮安府吊唁。

    “張家旁系的人?”湛非魚穿好衣裳在凳子上坐了下來,看了一眼銅鏡,“梳個簡單的。”

    “是個中年人,應該是代替張通判前來吊唁的。”何暖拿起梳子熟練的給湛非魚梳頭發。

    側門外的巷子里,何生是個寡言的性子,好在劉大鵬牙尖嘴利,占著有何生撐腰,把吳強給擠兌的說不出話來。

    “先來后到,吳強,你自己辦事不利耽擱了張爺的事,你不但不認錯,還敢推卸責任,還來鬧事。”劉大鵬譏諷的開口,他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吳強這孫子回去后肯定胡說八道了,否則張爺怎么一來就是怒氣沖天。

    張爺面色難看,雖然對吳強不滿,但同樣也不高興院子被人給搶了。

    從豐州趕過來,一路了車馬勞頓,到了淮安府都沒個葷菜,本就讓人惱火了,結果好不容易有個擅長做素齋的客棧,竟然還住不到。

    “行了!”鐵青著臉怒喝一聲,張爺穿著深紫色圓領袍,發怒時威儀更重,“這院子我要了,你們搬出去,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張爺這話是對何生說的,至于劉大鵬和吳強,張爺根本不放在眼里,別說只和劉家沾點關系,就算是劉家嫡系的人,也要給張爺幾分薄面。

    說完后,張爺看向身側的小廝,“昌松和丘公子從府衙回來了沒有?你派人去接一下防止他們找不到路,再拿五十兩銀子給他們,算是我們張家的賠禮。”

    五十兩?剛剛吵的臉紅脖子粗的劉大鵬和吳強頓時露出貪婪之色,果真是貴客,出手真闊綽,可惜這五十兩他們是賺不到了。

    何生看都沒看小廝遞過來的五十兩銀票,沉聲重復了一遍,“這院子我家小姐已經住下了。”

    張爺臉一沉,沒想到他都點明了張家是官宦人家,張昌松去府衙拜訪楚知府了,可這人竟然無動于衷。

    “敬酒不吃吃罰酒!”張爺話音一落,跟在他身后的護院突然沖了過來,一拳向著何生的臉打了過去。

    即便張爺知道先一步住進來的小姑娘也是有來頭的,可他打的只是個下人而已,而且這里是淮安府,是劉家的地盤,有誰能比他們張家和劉家關系親近。

    劉大鵬和吳強原以為會有一場血戰,可他們就看到何生右手精準了抓住了護院的手腕,一個反扭,然后輕飄飄的一推。

    先動手的護院像是紙片人一般,被推的一個踉蹌,一頭撞到旁邊的墻上,砰一聲響,卻是頭破血流,足可以看出何生這一推的力度有多大。

    張爺愣了一下,看著跌坐在地上,滿頭滿臉鮮血的護院,一手指著何生怒喝,“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出手傷人!你將大慶律法置于何處,來人,立刻去報官!”

    劉大鵬擔憂的看了一眼站門口的何生,張爺分明認識楚知府,這要是報官了,被抓到大牢里,估計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就在吳強打算去府衙跑個腿時,馬蹄聲響起,眾人抬頭一看,卻見三匹駿馬飛奔而來,馬上的三人都穿著素縞麻衣,腳穿草履,腰扎草繩,這一看便知道是劉家的人。

    “張爺?”翻身下了馬,劉禮對著張爺拱拱手,“家中事多,劉禮來遲一步。”

    一掃剛剛的官威,張爺即便是長輩卻還是避開了劉禮的行禮,“賢侄不必多禮,還請節哀。”

    客套寒暄后,劉禮看了一眼何生和頭破血流的護院,“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