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來無事的四人就地坐著聊天,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扶宿芒身上。
“其實我早就覺得騎士長配不上我家公主了!”赤芍義憤填膺,“他那么丑,不過也就是高了點,武力值強了點,聰明了點,有魅力了點,多才多藝了點——怎么配得上我們家公主嘛!”
“也不知道是誰,還是只小狼崽的時候就追在騎士長身后當小舔狗。”霧枝毫不留情地戳穿嘲笑他,“現在脫粉了就開始回踩,一點節操都沒有。”
“姐姐!”赤芍氣得臉微紅,“你討厭騎士長,我也討厭,你喜歡公主,我也喜歡,所以我們應該是站在一條船上的,打倒老男人!打倒小白臉!”
“騎騎騎士……”子荊突然看向赤芍身后一陣磕巴,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騎什么騎,高興的日子,你提不吉利的人做什么。”赤芍不滿,他現在最聽不慣人說“qi”這個字音。
“不是,騎——騎士長!”子荊終于喊出聲。
他不敢說,騎士長好丑啊……
本來就丑,現在是又老又丑。
連續趕了一整夜的扶宿芒臉上倦容明顯,一向極其注重外貌的他此時胡子拉碴不修邊幅,冷白膚色上掛著明顯的青色,血絲爬滿了眼球。
好不容易趕過來,卻沒見到想見的人,扶宿芒直截了當,“公主呢?”
“公主跟人約……”子荊想也不想就要回答,被霧枝一把捂住嘴,她踮起腳從他身后探出來,嘴角微勾:
“公主不在這。”
好啊!修羅場!
最好打起來,騎士長能挨揍就更好了!
扶宿芒蹙眉,“你們沒有在她身邊?”
霧枝從善如流:“公主現在應該不想要我們陪在他身邊。”、
“是啊,我們公主現在可不缺人陪了。”赤芍酸溜溜開口,“估計都被荷葉勾走魂了吧。”
扶宿芒沒聽懂,“什么意思?”
不等他收到解釋,熟悉的聲線劃破長空,如同平地起驚雷,聲音明明不大,可就是格外清晰地闖入他的耳朵里。
“裴粼!”
帶著一如既往的嬌俏,他的眉心一跳,抬眸向聲源的方向看去。
子荊忙抬手試圖擋住他的視線,“騎士長,公主不在那!絕對沒有再跟一個小嫩肉嬉戲!”
“白癡。”霧枝帶不動豬隊友,低低吐槽,“那叫小鮮肉好不好?”
云咒斜睨他們一眼,同樣不忍直視別開眼:重點難道不是子荊那貨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讓開。”扶宿芒微微垂眸,就算在他的記憶中已經數年不曾任職騎士長,沉下臉時周身還是會透出上位者的氣勢。
子荊縮了縮脖子,身后無形的囂張尾巴仿佛一瞬間耷拉下來,他飛快瞟了一眼面色不好的騎士長,迅速躥到霧枝身后尋求保護。
看吧,反正到時候難受的不是他。
沒了子荊的遮擋,扶宿芒借著地形優勢,輕而易舉地能看到不遠處的畫面。
站在扁舟船頭,白襯衫緊貼著人魚線的弧度,勾勒出溝壑分明的腹肌輪廓,被打濕而透明的面料隨著動作時而緊貼時而分離,更加若隱若現,年輕的男孩毫不猶豫地跳下船頭,雙手一撐動作迅捷地上了岸,把船穩穩停在岸邊栓好,在衣物上擦了擦手,才笑著去扶她。
荷花荷葉,正值風華的少年少女,魚戲蓮葉間。
洱瑰一手小心扶著自己的草帽,一手熟稔地扶上他的手背,輕輕一躍下了船。
她瞪了使壞的裴粼一眼,聲音卻沒有怒氣,更多的是嬌嗔,“我睡著了你為什么不叫我起來!”
“你看起來很累。”裴粼望著她笑,指了指自己的顳部,她的帽檐沒有壓好,打亂了頭發,“這里,亂了。”
“咦?”
一陣妖風刮過,洱瑰正在整理頭發,草帽猝不及防被刮飛,她來不及扶好,驚呼一聲,帽子就被風刮開了幾十米遠。
裴粼要跑去幫她撿,被洱瑰拒絕,“我自己撿就好,你等我一會。”
他沒再堅持,站定在原地目送她離開的背影,眼前卻慢慢壓下一片陰影,他下意識偏頭看去,也不免被眼前狐貍似的的俊美男人閃了一下眼。
在他似笑非笑的打量視線下,一向對自己很有自信的裴粼,也在氣場全開,有閱歷加持的成熟男人面前有了一瞬間的自慚形穢。
裴粼反應過來自己的失神,很快調整過來,“你是?”
“扶家,扶宿芒。”
扶宿芒的眼神只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秒,傲慢地別開視線,他并沒有想和他打招呼寒暄的意思。
他待人做事一向面面俱到,就算是擦肩而過的路人,他都能對對方露出標準微笑。
也許是舟車勞頓,他看眼前這個男孩特別不順眼,不僅不想和他握手打招呼,還特別想翻白眼。
“我是來找……洱瑰的。”說明了來意,扶宿芒暗自在心中反復回溯著“洱瑰”兩個字。
叫慣了公主和二貴,從自己口中少有地喊出了她的名字,扶宿芒竟然覺得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
曖昧。
普通人家的哥哥叫妹妹的名字,也會這么不自然嗎?
“你是洱瑰的叔叔吧?初次見面,我是裴粼,是洱瑰的同學。”裴粼禮貌地朝扶宿芒伸出手。
扶宿芒盯著他伸出的手心,一直順著上望那張稚氣未脫,和洱瑰年紀相差無幾的臉,臉上笑意未變。
叔叔,他玩味地微一挑眉倏然笑開,那張光華奪目的臉上多了意料之中的笑意。
這是動心了,感受到了威脅,到他面前宣示主權?
扶宿芒沒伸手回握,裴粼也沒放下手,兩人對望間氣氛凝結,平靜的空氣中充斥著無形的硝煙味。
“裴粼裴粼,”洱瑰好不容易撿回帽子,扶正草帽,拉住裴粼手腕將他手按下去,沒看扶宿芒一眼,“你剛才不是說要帶我看你昨天抓的超大草魚嗎?我們快走。”
“可是叔叔……”裴粼覺得這么走沒有禮貌,有些猶豫。
“哎呦,我們快走啦,一會太陽下山了。”洱瑰半撒嬌地推著裴粼的后背,兩人從扶宿芒面前擦肩而過。
扶宿芒下意識抬手要握住洱瑰手腕,被她意料之中似的輕松避開。
從他出現到現在,洱瑰終于看他第一眼,語氣不溫不火,“別跟上來,很討厭。”
很討厭。
扶宿芒驀地維持著抬手的姿勢頓在原地,一動不動。
“洱瑰同學,你叔叔他……”裴粼略帶驚訝地回看了一眼扶宿芒,目光帶著同情。
“他才不是我叔叔。”洱瑰推著他嘟嘟囔囔,“人家身份不一樣了,才不喜歡和我當親戚呢。”
子荊看看離開的公主兩人,又看看失魂落魄的騎士長,貼心地把他僵在半空的手放下來,貼在褲縫邊。
扶宿芒揉了揉眉心,“……謝謝。”
“沒關系,騎士長你失戀了嘛,我都理解。”子荊樂呵呵地撓頭。
扶宿芒:“……”謝謝安慰,更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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