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的話是真的嗎？”程苡苒開口。
剛才宋枝鶴輕聲在她耳邊說她中毒了。
她當時想說放肆，竟敢詛咒她，可是胸口處的疼痛卻是真實的，想起外界對于宋枝鶴的傳言，程苡苒便信她一次。
宋枝鶴點頭，卻沒有說話。
長姐中的毒素怎么會和肖家老太太的一樣？
肖家老太太那邊她用了香囊只是暫時壓制毒素的擴散，因為小郡王的事情，她倒是沒來得及處理得當，只是讓李琰長兄去暗中幫忙解毒。
那日李琰兄長說肖家老太太的毒素雖解決，可是她已中毒許久，加之身體年邁，已經活不了多久。
當時宋枝鶴還難過不久，跟母親捎了信，如果選擇好了長嫂人選那就抓緊時間，她想完成肖家老夫人的期望。
只是母親的信未到，現在卻發現另一件事情。
李琰兄長說這毒藥難尋，可偏偏她卻遇見了兩個。
李琰兄長從未騙過她，那么就是這京都有人研制這種毒藥。
肖家老夫人和長姐之間有什么聯系？
“長姐可與肖家老夫人熟識？”宋枝鶴詢問。
程苡苒蹙眉，“怎么還是肖老夫人下的毒？”
“長姐，蓁蓁不是這個意思。”宴臻開口，他知曉肖老夫人身體，雖宋枝鶴沒有跟他說明，但消息自是有人傳遞而來。
宋枝鶴的神色凝重，宴臻心中不比她好得了多少。
他自以為把控整個京都，可是如今看來并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你說我中了什么毒？”程苡苒的胸口突然煩悶，看向宋枝鶴少了些兇狠的表情。
宋枝鶴蹙眉，看向宴臻，“玉瓶隨身帶著嗎？”
宴臻點頭，從袖口里面掏出玉瓶遞給宋枝鶴。
宋枝鶴倒出一粒出來，走到林中的石桌前，將藥丸放置在杯子里面，倒了茶水將之融化后，端給長姐。
程苡苒未動。
“可以壓制你身上的毒。”宋枝鶴開口。
程苡苒目光落在宴臻身上，宴臻點頭，她才端過去。
宋枝鶴瞧著長姐倒是信任宴臻這個弟弟嘛，這樣也好，至少他身邊還有一個人是真心對他好的。
百毒丸并不能解所有的毒，像迷藥、蒙汗藥、以及藥性不太大的藥，皆對身體無用。
但是像毒性大的并非可解。
宋枝鶴曾經以為百毒丸是什么毒都可以解，但后來李琰師兄說百毒丸并非那般厲害，只不過是世人夸大其實罷了。
毒性太大的只是暫時壓制。
今日用茶水中和那百毒丸是因為長姐身上的毒，她并非知曉中了什么毒，只是覺得有些像肖老夫人那般，對氣味敏感罷了。
李琰兄長在解了肖家老夫人的毒告訴她，百毒丸對此毒并非有用，只能作為緩解。
但是用明春茶水中和解倒是效果甚佳。
李琰兄長當時只是說給自己聽，他對于解藥的另外一種方式，宋枝鶴自幼便是跟著李琰兄長長大，他最喜歡研究的就是藥物。
而且喜歡將每次的結果比對一一說與她聽，更像是像彰顯自己的能力，當時二哥還以為李琰兄長喜歡自己，故意隔離他們。
后來她知曉李琰兄長并非喜歡自己，而是她身邊的溫葉。
溫葉不善言辭，武功高強，但對學醫的人特別崇拜，母親說溫葉的家人就是因為救治不及時而隕。
宋枝鶴與二哥說了之后，才讓李琰兄長繼續在自己面前炫耀，奈何她家的溫葉是個朽木。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般緣故，自己倒是知曉很多藥理。
“長姐這些時日與誰接觸，或者是吃的食物都有哪些？”宴臻眉頭緊鎖，目光落在長姐身上。
程苡苒蹙眉，慢步走到石桌前面坐下，細細回想她這些天的行程。
“這些時日都是在宮中陪著皇祖母那邊用膳。”程苡苒突然頓住，“找御醫過來，她莫不是在騙我。”
“長姐中毒已有月余，夫君曾說月余之前長姐剛出蕪國之路，如若長姐不信我，那也細細想想出蕪國的路上的可疑之人。若是信我，長姐請御醫這事不要大動干戈，否打草驚蛇。”
宋枝鶴輕聲道。
宋枝鶴其實并不知中毒是否月余，只是瞧著長姐胸口悶痛，定然是痛的。
肖老夫人中毒半月未曾疼痛，那必然是比老夫人更重一些更長久一些。
“宴臻，你請你的人來。”程苡苒開口。
宴臻點頭，對著半空的人揮了揮手，未曾動過。
宋枝鶴未曾注意他的動作，只是見人未曾動過，微頓，“夫君，長姐讓你去尋太醫。”
這是沒聽到？病情又嚴重了？
宋枝鶴邁著小碎步靠過去，程苡苒冷哼一聲。
“不要說悄悄話，有事光明正大些，我最討厭的就是背后竊竊私語。”
“長姐說笑了，不過您若是想要太醫這般，不如我請我家的大夫過來？”宋枝鶴頓腳。
程苡苒沒有回復，只是看向宴臻，眉眼微挑，這是沒有告訴宋枝鶴他的事情，那為什么還在她面前喚人？
瞧著聰明，原來也是個笨的。
程苡苒想著將人隔開，也責宴臻這般不謹慎，他現在就該收斂些。
程苡苒剛想調開宋枝鶴，清歡領著紅袖和黃蓮從外面走了進來，手里面還捧著翡翠粥過來，“郡王，郡王妃，王妃，早膳。”
程苡苒目光落在翡翠粥上面，她身邊倒是能人居多，在長公主府內的幾日里面，每份飯菜都十分合胃口。
“既然如此，那你請人過來。”程苡苒開口，目光落在宋枝鶴身上。
宋枝鶴一頓，隨后對著人點頭。
“那我先出去，夫君陪著長姐在這聊聊。”宋枝鶴對著二人行禮，領著清歡和紅袖他們出來。
走到外側時，宋枝鶴頓住了腳，“清歡，你在這兒，夫君若是有什么需要，你注意些。”
清歡愣了下，隨后立馬明白，“奴婢知曉了。”
宋枝鶴便領著人離開，回到住處，讓溫葉去尋李琰兄長，自己卻是回到了廂房內，躺在臥榻上。
她又不是沒眼色，每個人都有秘密，她不想要什么都知曉。
二哥常說她太有眼色，這樣不好。
有時候人遲鈍些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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