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嗣漢天師府不遠的龍虎山得舍民宿。
數位便裝道士正在聊天，其中不乏道教內德高望重的老前輩，諸如全真龍門派掌門許道長、青城派掌門劉道長等。
一眼望去，有十數人。
其中還有和方毅有過一面之緣的陸世晟，其雖是小輩，但因為年紀輕輕練出了真炁，在龍門派內部地位比較之高。
“可惜今日未能面見真人圣容，著實遺憾啊。”許道長忍不住嘆氣。
劉道長同樣唉聲嘆氣道：“可不是么，原本以為真人今日會去天師府，誰知最終未出現。”
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倒是你門下弟子陸道友見過真人一面，當真讓人羨慕不已啊。”
說起此時，許道長不由側頭看向自己的徒孫，正想說點什么呢。
誰知陸世晟突然一臉喜色，“真人去了天師府！”
“啊？”
“真人去了天師府？”
“陸道友，你沒說笑吧？”
聞言，附近十幾個道士們側目看來，言語間有些不信。
劉道長忙問，“你怎么知道真人去了天師府？”
許道長和其余諸位道長盯著陸世晟看。
陸世晟指著天空道：“你們看，天師府方向紫紅二氣云集，滾滾如龍，很顯然是真人過去了，此前我在三清宮見過真人修煉，正有此異象。”
眾道長急忙抬頭望去。
果不其然，天空之中紫紅二氣朝天師府涌動，而天師府上方的天空更是紫紅二氣盤旋云集。
“真人！定是真人！”
“真人真的去了天師府！”
“快，我們也快趕去天師府面見真人！”
眾道長全都嘩然起來，一個個顧不得沐浴更衣，甚至連坐車都忘了，拔腿就朝天師府奔去。
……
天師府私第中廳。
此處乃天師府接待貴賓之處，譽稱“壺仙堂”。
堂壁上掛有第三十代天師張繼先的畫像，下有供桌。
此刻，堂內坐滿了人。
除了張天師、李道長等一眾借宿天師府的道長之外，還有剛剛趕到的許道長、劉道長等數十人。
人雖多，可堂內卻寂靜無聲。
眾道長全都目含尊敬看向距離供桌不遠處方向。
那邊坐著一位青年男子，椅后站立一女子。
是的，這男子看上去很年輕。
若是光以年齡論，在座有人的年紀興許都和該男子曾祖一致了。
可即便男子如此年輕，眾白發蒼蒼的道長們還是一個個目露敬仰之色。
因為誰都知道，這位看似年輕的青年男子，實則乃是道教神話傳說中最不可思議的存在。
那是超凡入圣的真人！
在眾人打量自己同時，方毅也在打量著大家。
剛才經過張天師和李道長兩位正一、全真的掌舵介紹，他已經把在場眾人的信息都了解了。
每一個都是道教大佬，在俗世界也能量驚人。
可以說，在場很多位道長并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
而現在，這些普通人看來全都是大佬的人物全都聚集于此，只為了能夠見自己一面。
說真話，方毅真沒想到動靜會鬧得這么的大。
自己此番來天師府地目的是借閱道術參悟下。
現在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好像不方便開口啊。
想著，方毅面露微笑道：“諸位道長，你們今日全都見到了我，如今又快入夜了，依我看，你們是不是早點回去歇息？”
嗯，他想支開眾道士，然后借閱法術。
誰曾想，眾道人根本不肯離去。
李道長恭敬道：“我們今日前來除了目睹真人神采之外，還想聆聽真人的教誨。”
“是啊，真人。”許道長小心翼翼地說道：“我等修道數十年，至今無法參透大道微末，今日有幸見得真人您，還望能夠指點一二。”
“真人慈悲，貧道幸運至極，還望能聆聽真人講道，請真人不吝賜教。”
“若能聞真人大道，夕死可矣。”
“哪怕只是粗略的淺談幾句。”
“我們實在太傾慕您大道了。”
諸位道長眼巴巴地看著方毅求其講道，如同當年尹喜問道。
方毅聽到這些要求不由有些頭疼。
雖然自己早登地仙之境，可到底沒系統學過道家知識，怎么可能給這群浸淫道學數十年的道長們指點？
想了想，他言語推辭道：“大道無形無相，豈是我三言兩語能訴？”
坐在一旁的裘道長接話道：“大道雖無形，如迷霧重重，但只要真人肯開一個口子，露出一絲兒光亮，悟者自知，德者自得，真人早已得道成真，想必對道所認知遠在我等之上，一言一行皆是真知灼見，您無需定語，稍加提示，我等便能受益無窮。”
張天師也開聲求教道：“真人，望您慈悲，給同道們一點兒指引。”
李道長同樣好生想求道：“若是真人肯指點迷津，貧道愿意奉上早年偶得廣宗道人《九轉大還丹》秘法孝敬真人。”
廣宗道人就是張果老。
方毅聽得心中一動。
自從獲得《陳先生內丹訣》以來，自己除了接觸過玉斗居士從陶弘景那邊學來的《元陽服氣經》之外，還從未正式接觸過任何真正意義上的修真功法。
俗話說，集百家之長，薈靈思之萃。
若是有其他修真功法參考，也許會對自己以后的修行有所幫助。
尤其張果老名聲那么大，想來確實有其獨特見解。
再加上《九轉大還丹》同《陳先生內丹訣》一樣同為內丹修煉，參考價值應該非常大。
說真話，方毅動心了。
眾道長最年輕的都五六十歲了，自然心思慎密，看真人并未立刻推辭，知其心中猶豫不決。
于是，眾人紛紛互視。
許道長趁機加重籌碼，“若能聆聽真人教誨，我等便是真人半個弟子，自然應當奉上師禮，我全真龍門派別無他物，邱祖曾留下一卷《玉液小還丹之功》，真人若是肯指點一二，貧道愿意奉上宗門秘法，還望真人慈悲，念在我等求道之心一片赤誠，稍微點撥兩句，即可。”
“我武當有一卷《金液大還丹》……”
“我茅山有……”
眾道長紛紛開聲，表示愿意奉上教派內秘法換取真人講道。
這種事在古代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甚至還會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但今天不同往日，天下數百年沒有出過真人，別說真人了，哪怕是能施展法術的人都沒有，這些功法留著有什么用？
與其如此，還不如換取到真人寶貴的“經驗”。
況且真人的“經驗”價值絲毫不比功法低，可以說是等價交換。
這是大家愿意拿出功法求真人講道的一個原因。
其次，大家這般年紀了，誰不想活久一些？
若是聽真人講道能有所明悟，說不定能多活些年頭。
這是第二個原因。
當然，還有個最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如果真人真肯為眾道人講道，他們完全可以對真人行執半師禮。
不說各自宗門說出去有真人撐腰。
就說以后門派遇到什么難事，求到真人頭上，真人難道不會念在舊情上出手幫襯一二嗎？
眾道長又不是傻子，一個個內心敞亮著呢。
付出一卷誰都沒法用的秘法，換取到和真人結交，只要是個人都愿意啊。
只是大家愿意歸愿意，肯不肯讓大家結交，還得看真人答應不答應。
于是，眾道人一臉緊張地看向沉思的方真人，想聽聽他會怎么回答。
一卷《九轉大還丹》方毅就心動了。
如今籌碼一下子加到了數十上百。
他自然是怦然心動。
可是自己真的不懂講道啊！
要怎么樣才能從這群道士手里獲得秘法，且又不讓他們失望呢？
方毅仔細一琢磨。
誒。
有了。
他知道該如何滿足諸位道長的請求，還理所當然獲得秘法了。
想到這，方毅露出微笑，看向眾人道：“也罷，既然大家如此誠心，我便講上一二吧，不過事先說好，若是我講的不好大家可別見怪。”
“不會，不會。”
“真人怎么會講的不好？”
“哪怕您隨便說上兩句，想必我們都受益無窮。”
眾道士激動極了，終于有幸聆聽真人講道，當真是三生有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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