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沒多問。

    他是席硯琛的親哥,能猜到自己的弟弟因為這些事會想些什么。

    賀凌舟喉結滾了滾,他也不想面對這件事,把頭也低下了,沒有說話。

    如果自己只有一個月的生命了,那現在一分一秒都耽誤不得。

    她伸手拉了拉賀凌舟的手,“哥,你聽我說,我想了個辦法。”

    “你不用想辦法。”賀凌舟還是沒抬頭,“哥不會讓你死的。”

    “嗯。我知道。”裴月順著他的話應了一聲后,繼續說自己的,“請提前準備好姑父給你清除記憶的那些東西,我如果死了,就讓席硯琛把我忘的干干凈凈,總之他不能跟著我去死,否則我死了,魂也難安。”

    話說完,季雪和容婳又仰頭去控制眼淚了,就連席昭延都起身走去了窗戶邊,想散散情緒。

    他們不是沒經歷過大風大浪的。

    可是他們都沒有想到,裴月得知自己遇到這種事后,她能這么冷靜。

    或許,這才是人的正常反應?

    畢竟這種事,不擱到自己身上,永遠都不會知道具體的心路歷程。

    季雪沒忍住,伸手攥住裴月的手,“月月,你什么想法啊?”

    裴月瞧著季雪那含著淚的大眼睛,勾了勾唇角道,“怕、焦慮,手心冒虛汗,就這樣......以前也有過。”

    “而且剛醒過來聽見席硯琛在那里給哥做交代,悄悄哭了會兒后,現在想因為自己難過,也難過不起來。就好像覺得自己還不到死的時候,還是沒概念吧......”

    “還有就是,現在難過了,死之前還得難過,我想開心點。”

    她這樣一說,圍著她的人都馬上努力地去笑。

    沒一會兒又來了幾個護士,要給她打宮縮針,做腿部按摩。

    打針有點痛,按摩舒服。

    裴月瞧著和賀凌舟緊緊靠著的容婳,問:“婳婳,你看我這樣,你怕不怕?”

    她一這樣問,賀凌舟馬上攥住了老婆的手,此刻作為男人,面對需要女人獨自承擔的生育,一切語言都蒼白,唯有到時候自己付出行動。

    容婳搖了搖頭,“你沒生之前其實還挺怕的,但看你生,就不覺得怕了。”

    “比起疼,更想看到孩子。”

    裴月笑,“戀愛腦的女人啊......”

    話是這樣說,但她打心眼里覺得,與愛的,值得的他生育一個寶貝,那種幸福感可以戰勝身體的疼痛和辛苦。

    腿部按摩剛完,席硯琛就提著便當盒回來了。

    他坐在裴月身邊,一勺一勺,喂的仔細。

    而等裴月吃了點東西,更有精氣神以后,他才通知了苑淑。

    苑淑和羅嫂過來,和裴月說了沒幾分鐘話,裴月就被突然的睡意席卷,支撐不住了。

    產后最需要的就是休息,等大家都不說話了以后,她閉上眼后就秒睡了。

    也不早了,因為裴月情況突然,基本所有人都沒休息好,尤其是賀凌舟和席硯琛,就沒閉過眼睛。

    隨后裴月和孩子,被幾個特護看著,他們都去休息了。

    席昭延活衣睡在了席硯琛之前的病床上,怕有突發情況。

    席硯琛還一直說著自己睡不著不想睡,被賀凌舟和苑淑強按在了床上,勞累了很久的男人,沒抵擋得住身體的疲乏,很快也睡了。

    比起昨晚的心驚膽戰,這個夜晚,相對平靜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