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以前給你和老七做的物件,也都會悄悄給我和少晗做一份。”
“她因為你們是她生的而愛你們,也因為我父親而愛我們。”
“我唐家剝奪了你和老七這些年祭拜母親的機會,但一點也不后悔,生前席崢臨不是她的歸宿,死后他也不會厚葬她,有僧人說,永眠是極樂,蘇蘇睡的地方,真的很美。”
席昭延想控制情緒,卻實在是控制不住。
三十歲的人,伏在季雪的腿上,哭的一如小時候,他在母親膝前那般。
她話音剛落,病床上突然傳來“呃呃”的痛苦呻吟。
三人一頓,席昭延雙眸通紅還沒從情緒走出來,唐少虞迅速起身過去看,便見席崢臨一張臉憋的青紫,眼球充血不說,鼻子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流出了血,都倒流進他鼻內的吸氧管里了。
縱然他過分,但出于人道,唐少虞還是趕緊呼叫了醫護。
但出于私人情感,他雙手插兜看著席崢臨痛苦的樣子,冷笑著問,“席伯父,你為了一個假貨,讓你的兒子挨家法,讓你最愛的女人的女兒,在你面前下跪的那件事,你知道晚輩看得多歡樂嗎?”
“你疼愛的假貨,仗著你的偏愛,和我唐家的捧殺,干了那么多惡事,最近都要被揭露了,您可得好起來,給她找個好律師,這樣她說不定能混個無期。”
話到此時,一批醫護就闖了進來,但匆匆檢查過后,有位醫生就驚呼道:“不好,腦出血了!”
醫生們雷厲風行,急忙推著他就朝手術室去。
血緣是最流氓的牽絆,恨,也不能掩蓋席昭延是席崢臨的兒子。
他仰頭忍住情緒,和季雪一起,追了出去。
......
席硯琛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和裴月一起出去旅行,本該是很激動的。
可他卻不知怎的,一上了飛機就困的厲害。
然后在和裴月一起看電影的半途中,就睡著了。
再之后,他做了個夢。
一個很陌生但很美的小鎮。
天氣不算好,煙雨濛濛。
他面前有一片霧蒙蒙的湖,湖上有一道橋,橋的對面站著個女人。
穿著一襲豆紅色的旗袍,撐著一把油紙傘,長發靠一枚銀簪盤著,美極了。
他愣了半晌,“媽?”
女人沖他溫柔的笑。
真的是母親。
他心跳突然快速,邁開腳步朝母親飛奔而去,把嬌小的母親緊緊抱在了懷里。
“媽,我好想你。”
女人不說話,只是回抱著他。
良久后,他松開女人,瞳仁閃爍,“媽,你怎么不說話?”
女人彎起唇角,抬手輕撫他的臉頰。
雖然她還是沒說話,但透過她的眼神,他好像知道母親是在感嘆,他長大了。
他貪戀著母親的溫暖,又道,“對,兒子長大了,成人了,要當爸爸了,你兒媳很漂亮,和您一樣好看。”
女人的笑容更甚,然后輕輕點頭,又撫摸他鬢角的頭發,像是在提醒他,不要太辛苦。
“不辛苦。”他說,“就是很想你,如果你在就好了。”
此話說完,女人往后退了兩步,然后轉身走了,走了一步,又回頭看他,像是讓他跟她來。
他便跟著母親往前走,走了幾條小巷,然后在一片梨花樹下停了下來,那里站著一個掉眼淚的小女孩兒。
他看不清孩子的臉,只覺得可憐,可憐的他心都化了。
他遲疑了片刻,過去朝小女孩兒伸出了手。
而就這一刻,他突然被一聲震動給吵醒了。
專機上有網絡。
是他的手機收到了新消息。
他劃開一看。
哥:【父親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