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阿古寨以后，施如意和毛崇又直奔頌清觀。
沒錯，這還是施如意時隔數百年來第一次踏上頌清觀的山門。
不同于之前看到的全真教，頌清觀的可謂是香火鼎盛，來來往往的行人進進出出的，大多是在前殿供奉香火，求財求姻緣等。
尤其是財神殿前，那求財的年輕人都排成了長龍，偶爾還有人手里拿著刮刮樂呢。
“聽說頌清觀求財可準了。”
“我也聽說了。”
“要是能碰見他們觀主或者副觀主就好了，求個財神符，那漲工資就不是夢了。”
施如意和毛崇對視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語。
“你要是去擺攤，比他們可賺錢多了。”毛崇嘀咕道。
施如意白了他一眼：“我要是去擺攤，祖師爺能氣得一個個從輪回道爬出來掐死我信不信？”
堂堂玄門掌門去擺地攤，和一群神棍去騙人，可不得把她逐出師門嗎？
施如意轉了一圈，也難怪頌清觀上回交罰金交得那么爽快呢，這斂財速度實在是堪比賺錢機器，恐怕那些佛門寺廟都沒有這么高的人氣吧？
更何況，頌清觀私底下還接了不少有錢人的活兒呢。
施如意拍了下正在逗狗的毛崇，指了下不遠處那裝模作樣的純誠子，穿著道袍，手持拂塵，客客氣氣的。
對方將客人送出了門，正準備轉身回去，卻忽然對上一張熟悉的臉龐。
一開始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直到對方正朝著他招招手，純誠子這下確定就是那個他們避之不及的女魔頭了。
“……”
當做沒看見還來得及嗎？
“副觀主，您怎么了？”旁邊一個路過的小道士看著他們副觀主停下來，不明所以地問。
純誠子頭疼地說：“你去告訴你師父一聲，讓他請觀主出關，告訴他有貴客來訪，務必現身。另外吩咐小廚房立刻準備吃的和喝的。”
小道士看了看不遠處那對姐弟倆，難道他們是貴客？
他的師父，正是章原。
章原蹙著眉頭問：“什么樣子的貴客？”
“好像是一對姐弟，女的很年輕很漂亮，那孩子大概才五六歲？”
年輕漂亮？
章原不知為何忽然想到了一個人，心“咯噔”一跳，不會真是那位嗎？
他也不敢耽誤，趕緊走到后山去請純陽子。
然而沒等他走到純陽子修煉的地方呢，純陽子和蕕磹大人就已經走出來了。
“觀主，大人，純誠子說有貴客上門……”
“是她來了。”純陽子沉著聲道，“去準備吧。”
來者不善啊。
和魔族比起來，施如意顯然更加可怕。
施如意被恭恭敬敬地請了進去。
“姑姑安好。”蕕磹恭敬地打招呼。
那金圣和鳳長耀至今都還沒被放回來，如今蕕磹一人自然不敢招惹施如意的。
他都如此，純陽子等人就更不用說了，哪怕心里嘔得要死，可表面還得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態度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頌清觀的香火真不錯啊，一茬接一茬呢，難怪能成為天下第一道觀。”施如意笑了笑說，“不親眼看看還真想象不出來了，頌清觀這些年原來混得這么好。”
毛崇拿起新鮮的西瓜吃了起來，他正好肚子餓了。
頌清觀的人還算有點良心，沒拿不新鮮的水果糊弄他們，他都覺得搭上魔族的頌清觀得給他們準備一場鴻門宴呢。
可頌清觀哪兒敢啊！
自從他們的三個大靠山損失了兩個之后，頌清觀恨不得在施如意面前當著縮頭烏龜，每天都過得膽戰心驚的，就怕施如意哪天殺上山。
“魔族的人呢，我怎么一個都沒看到？”施如意端起茶喝了一口，滿意地點點頭，“這茶不錯。”
蕕磹心一沉，他知道逃不過的。
他看了一眼純陽子，后者會意地出去看了看，確認沒人之后就和純誠子和章原將門窗都關了起來。
蕕磹直接跪在了施如意面前：“求姑姑開恩！”
施如意挑眉：“你這是做什么，我可受不起這份大禮啊。”
話是這么說，可施如意卻沒有半點伸手扶他起來的意思。
“頌清觀并非自愿追隨魔族的，金圣和鳳長耀二人已經為二人的行為付出了代價，任憑姑姑處置，但請求姑姑放頌清觀一馬，頌清觀愿意并入玄天觀，成為附屬。”蕕磹道。
“附屬？想得倒挺美的。”毛崇吃著西瓜嫌棄地說，“頌清觀和玄天觀的矛盾也不是一兩天了，想成為仙門附屬，你覺得咱們意意是這么大度的人嗎？”
“說什么呢，我不大度嗎？”施如意不痛不癢地反駁了一句。
她是。
不過蕕磹這招“棄車保帥”倒是出乎施如意的意料。
沒想到他們竟然直接把金圣和鳳長耀兩人都放棄了，要知道這兩只當頌清觀的圣獸也有不少年頭了。
“當年金圣和魔族勾搭上許久之后我才得知，我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實力所迫，不得不暫時答應下來。”蕕磹倒是堅定，直接拿出一本厚厚的冊子，上面記載了這么多年他們和魔族互通的交易。
一五一十記錄得清清楚楚。
施如意粗略地翻了翻，然后將冊子遞給毛崇，忽而開口問：“你們頌清觀有個叫‘凌云’的嗎？”
“凌云？”蕕磹仔細想了想，然后搖搖頭。
純陽子也搖搖頭：“頌清觀宗譜上并未有此人的記錄。”
“他平日里跟在姒姬魔仙身邊，戴著面具，會你們頌清觀的定泉訣。”施如意說出了重要的信息。
“不可能！”純陽子脫口而出。
他頓了頓，立馬解釋道：“定泉訣可是頌清觀的獨門法訣，不可能被魔頭學了去。即使學了去，可定泉訣也是由仙家法術改編而來的，魔族不可能熟練運用。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
純陽子瞥了一眼施如意，有些尷尬又有些害怕地說：“對方像您一樣曾是修道天才，性格頑劣，會頂著、頂著頌清觀的名頭……”
他沒敢說下去。
毛崇的西瓜“啪”地一下掉在地上。
他下意識看向施如意，而施如意眼睛卻微微瞇了起來，透出一抹精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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