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乾清宮離開的徐有貞,便像失了魂一樣,在李賢的身后慢慢的走著。
自己不是去乾清宮告他們的狀的嗎?
本來就在外面蹭蹭,可不一小心就進去了,還進的如此之深,難以自拔……………
稅制改革,可不是鬧著玩的,弄不好,就是家破人亡。
君不見,商鞅之窮途末路。
徐有貞的心里面有著很多的想法,而在前面走著的李賢,卻是放松了許多,他時不時的停下腳步,等一等無精打采的徐有貞。
李賢停下腳步,對著徐有貞笑著說道:“徐都御史,走快一點啊,怎么有些垂頭喪氣的,你原來的精氣神呢?”
“李輔臣,本官是為稅制之事正在思考良策,怎么在你嘴里面就是垂頭喪氣了。”徐有貞恢復了一點神采,不管怎么樣,不能被李賢給看輕了。
你們兩個人能豁出去,我徐有貞便就更能豁出去了。
而且我徐有貞有今日之輝煌,可不就是有著豁出去,一往無前的品質嗎?
陛下說的那個新詞,孤勇者不就如此嗎。
兵士戰前擂鼓,吶喊,沖鋒,是為勇氣,但卻是一往無前,一個目標的勇氣,從勇而盛,而治國的官員背常理而行,挑戰舊理法,舊制度,也是需要同樣的勇氣,但這股勇氣的陪伴者卻不多,方為孤勇。
要不是太過匪夷所思,朱見深還想將上一世自己從孩子們口中聽到的孤勇者歌詞,給徐有貞好好說說,讓他擼起袖子加油干。
看著徐有貞死鴨子嘴硬,李賢也不說什么,他已經在陛下面前表了自身之態度,就算心里面再排斥,也要去做。
“今晚,家中設宴,徐都御史可否賞臉過府一敘。”
徐有貞就去過兩次李賢的府邸,一次是為太上皇之事,一次是從朝鮮回來后,為寧王藩之事。
每一次去,都是要搞事情……
“于太保可去。”
“當然。”
“本官也去,我們好好商議商議,看看有沒有什么好辦法,本官也認為自己在朝中根基不穩,還曾經進過大牢,若是由我再朝會上提議成化新政,只怕那些清流們也不服氣,不如還是于太保先提出來,本官在一旁搖旗吶喊,為其助威。”
李賢聽完之后,臉色淡然,他直接朝著徐有貞走去。
做到徐有貞身邊后,拉起了他的胳膊,作勢朝后走去。
“哎,李輔臣,你這是何意?”徐有貞掙脫開來。
“去見陛下啊。”
“見陛下干嘛?”徐有貞有點慌了。
“既然徐都御史有這么多的想法,不如在陛下面前說出來,也好讓陛下心里面有個數,知道徐都御史是個什么樣子的人,以后啊,也離徐都御史遠一些。”李賢知道徐有貞最怕什么,話語之間,將徐有貞捏的死死的。
“哎,李輔臣,這就是你得不對了,本官剛剛說的,只是我自己的看法,咱們還是要商議的,你若是覺得必須有本官說,本官照辦就是了嗎,何必再去找陛下呢,陛下也怪忙的。”徐有貞干笑著說道。
李賢看到此處,才點了點頭。
“今夜別忘了去啊,徐都御史……”
“我等你……”
讓徐有貞不僅感到一陣膽寒。
………………
葵花寶典。
三書。
成化九年,三月。
自朝鮮出發,已有月余,初定海路,北上。
海路平坦,未見大風暴。
越往北方進行,越發感覺寒冷。
靠近陸地的海面,多有結冰之處,船隊謹慎行駛。
幕僚言道,船隊航行一月,已到天涯海角,應調轉方向,往東而行。
小船找尋四日,方找到了大船隊靠岸之地,船隊靠近陸地,盡數下船休整。
整營帳,束王旗,刻石碑。
朱儀率軍五十,分為五隊,各從不同方位騎駿馬背馳百里,除老虎熊瞎子,未見人煙,
石碑上寫:成化九年春,大明遠航船隊,經此休整,將此無主之地,命為明航港。
此番出行,有六人感風寒而死,盡數葬于明航港。
休整八日后,取河水,木柴。
調轉方向東進之。
……………………
昆明,深宅之中。
朱祁鎮正在抱著出生不到兩個月的小公主。
因為抱孩子的次數多了,朱祁鎮現在的經驗很是豐富,也不用再由宮女太監們提醒了。
朱祁鎮看著小公主紅撲撲的臉蛋,一臉慈愛。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順著少年漂流的痕跡,邁出蒙古包的那一刻,竟有些猶豫。
他吃了些苦,但也不是沒有收獲。
他的子嗣就現在為止,存活率達到了百分之百,而且朱祁鎮現在算上當皇帝的朱見深,已有九個孩子了。
自己還很年輕,追上太祖皇帝的子嗣都有可能。
“太上皇,您看,咱們的小公主,多么漂亮,真是像極了你啊。”
身旁的美婦人笑著說道。
朱祁鎮看了一眼這美婦人,咧嘴直笑,正想好好夸獎一番自己美人的時候,一名太監走了進來。“太上皇,冷大人求見。”
朱祁鎮一聽到冷貺來了,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沒了。
他站起身,將孩子給了美婦人。
而美婦人便抱著孩子朝后堂而去。
不一會兒,冷貺走入房中。
看到朱祁鎮后,先是行了一禮。
”你來這里干什么,朕不是說了,無事不要來,見到了你,就是壞了朕的心情。”
冷貺對于朱祁鎮的毒舌,一點也不在意,現在的兩個人已經把臉皮都撕破了,朱祁鎮見了他,只要不罵人,就是好態度。
“太上皇,京城來信說,朝廷要在成化十年,開始為陛下選秀。”
“選秀,時間好快啊,他也到了這個年齡了,對了,是不是他大婚了,朕就能回京師了,將朕的這些孩子,全部入宗室,封王爵,公主,朕也能在朝政方面好好的指點指點他,再怎么說,他的經驗還是不如朕啊。”
“那個徐有貞,你不也見了,那簡直就是大明朝第一逆賊,吃著我們老朱家的俸祿,欺負朕,朕這次回京啊,也要跟朕的兒子說,要讓這個徐有貞罷官丟命。”
“冷貺,雖然你也讓朕很是不滿,但你不用擔心,你也不是首惡,朕會寬恕你的。”朱祁鎮越說越高興,仿佛下一刻他就能踏上回京師的路程了。
“這個回京之事,還需要太皇太后,于太保的二人的首肯,現在,臣沒有聽到這個命令。”冷貺一盆涼水直接潑了過來。
聽完冷貺的話后,朱祁鎮的臉色立馬就不好了。
“那你來干什么?”
“臣想著,陛下既然成化十年選秀,那成化十一年,或十二年就要大婚了,太上皇作為陛下的父親,又遠在蒙古草原,理應……”
“理應回京。”
“不,理應給陛下寫一封家書,祝賀陛下大婚。”
“哼,你們啊,行,朕寫這封信,不過,這次朕還要給母后,皇后,也都要寫上一封。“
“太上皇,只給陛下寫信就行了,太皇太后,懿安太后那里,便不用了吧,即便你寫了,這些書信也到不了太皇太后,懿安太后那里去。”冷貺緩聲說道。
“你……”正想罵冷貺的朱祁鎮,看著他的眼睛,還是忍住了。
只要自己一罵冷貺,他便帶著自己進山了,最長的時候,住過一個多月了,那里的生活雖然頗有問道,可朱祁鎮也不喜歡,他還是覺得在城中有著風月氣息,比較適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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