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出來！”瞎眼男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贏少龍和寧英互換眼神，做好防備。
打開門。
屋子外面的過道擠滿了人，統一白布遮臉，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贏少龍。
“有事嗎？”贏少龍冷聲道。
瞎眼男人眼神變了變，似乎有一絲感激。
不過也只有一瞬間。
他眼神冰冷：“我們不能留你們了，快走吧。”
這是來下逐客令了。
既然主人家都這么說了，贏少龍和寧英也不會賴著不走。
“寧英，我們走。”贏少龍道。
見他如此干脆，寨子眾人松了一口氣。
兩人的行李很簡單，取下的只有一件披風和一個包裹。背上便能走。
屋外的人甚至等不及目送兩人離開寨子，率先回了各自的屋子。
等到贏少龍兩人出來，外面只有瞎眼男人一人在等待。
“走吧。”
這次依舊是瞎眼男人帶路，怎么進來就怎么出去。
去往柵欄的路，不得不經過那堆尸體化成的水邊。
地上除了濕了一塊，還有母子倆的衣服。
走到進來時的木門邊，瞎眼男人的手伸進懷里。
贏少龍以為對方會攻擊，沒想到看見男人掏出兩塊硬邦邦的餅。
“往前走還有另一個寨子，比我們這里安全。”瞎眼男人好意提醒道，“帶在路上吃吧。”
“謝謝。”寧英拿過餅，合在一起敲了敲，居然比石頭還硬。
兩人原本想回到湖邊，但一想夜晚的山路難行，決定相信男人一次，繼續往前走。
走出一段路，寧英扯了扯臉上的白布：“已經離開那個古怪的寨子，可以把這個扯下來嗎？”
“最好不要。”贏少龍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而且你聽。”
寧英側耳傾聽，察覺身后不遠處輕輕的腳步聲。
“有人跟著我們！”寧英壓著聲音。
“和送我們餅的那位很像。”贏少龍道。
既然已經將他們趕出寨子，何必又跟上來？
擔心我們出事所以暗中護送？
能有這么好心？
贏少龍持有懷疑態度。
“抓他問個清楚？”寧英道。
“不，看看他要跟到什么時候。”贏少龍道。
兩人繼續若無其事的往前走，借著微弱的月光，漫步在樹林中。
身后的人似乎非常著急，可能還有點緊張。
明明走的很慢，呼吸卻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快。
贏少龍都擔心這心率，人隨時會暈過去。
呼——
呼——
頭頂有風吹過，發梢微微顫動。
贏少龍和寧英立刻警覺！
除了那個瞎眼男人，還有第四個人！
“出來！”寧英撿起一塊石頭，砸向七點鐘方向的樹冠。
沙沙——
沙沙——
沒有想象中的人掉下來，樹葉摩擦出細碎的聲音。
一道比夜色更深的黑色從樹葉的縫隙間溢出來，像煙又像霧。
神出鬼沒的東西匯聚在一起，鋪成一張巨大的網。
“哼，裝神弄鬼！”
寧英反手扔出一擊靈力，在網上打出一個大窟窿。
復原的速度相當慢。
寧英追加幾擊，鬼霧變成一塊破布，顏色越來越淡。
“不堪一擊。”寧英拍拍手。
雖然不知道是誰在幕后搗鬼。但遇上半步半仙之境的寧英，完全就是降維打擊。
“辛苦了。”贏少龍摸摸她的頭。
“哼哼。”寧英叉著腰笑道，“繼續走還是一起解決了？”
兩人的視線緩緩移向身后。
贏少龍淡淡道：“就看他愿不愿意出來了。”
寧英又撿起一塊石頭，抓在手里掂了掂。
“別動手！”瞎眼男人舉著雙手，從樹后走了出來，“我沒有惡意。”
“那你跟著我們做什么。”寧英挑眉。
瞎眼男人剩下的一只眼睛看著地面：“我……我想看看你們能不能活著。”
贏少龍當即知道這男人的打算。
問道：“剛才這東西和另一個寨子有關。”
瞎眼男人盯著地面，既沒點頭也沒搖頭。
可惜顫抖的眼瞳出賣了他。
他果然不是擔憂贏少龍兩人的安危，另一個寨子也根本沒有安全一說。
瞎眼男人是騙他們過去蹚雷！
“騙我們送死的家伙，還不老實交代！”寧英的暴脾氣上來。
擲出手中石子打中瞎眼男人腳邊，立刻砸出一個深窩。
“再不說砸的就是你的腳了。”寧英故作兇狠。
瞎眼男人嚇得腳軟，跪在地上磕頭：“兩位饒命，我不是有意騙兩位的！”
男人恐懼的求饒聲中，居然還帶著一絲慶幸。
贏少龍明顯看見對方流淚的眼中還帶著欣喜。
兩種復雜的感情交織在一起。
男人又哭又笑，連連抹淚。
“廢話夠了，快交代！”寧英道。
瞎眼男人點頭如搗蒜：“我說！我什么都說！”
從他口中，贏少龍得知，山中那片湖名叫壽溫湖。
而山下，全是依賴這片湖生存的寨子。
算上剛才那座禮寨，附近類似規模的還有七八個。
這里的人以自己的寨子為中心抱團，彼此之間還算相安無事。
直到幾天之前，他們之中最大的，名叫和寨的寨主，開始在附近抓壯丁。
“那個寨主叫白春，是我們這里最厲害的人。”瞎眼男人咬牙道，“他說有個叫西源鄉的地方好東西多，想組織人去那邊搶東西。”
西源鄉？
忽然聽到熟悉的名字，贏少龍還有點親切。
“然后呢？去西源鄉和你們這詭異的行動有什么關系？”寧英追問。
瞎眼男人道：“大家都沒聽說過西源鄉，就沒人想去，白春抓壯丁不成，就開始報復我們……”
那鬼霧據說就是白春的招數。
鬼霧上帶著一股特殊的腥味，聞到味道的人會立刻長滿水痘暴斃。
唯一有用的抵抗方式是用血網芝熏制白布，然后蒙住口鼻，只要聞不到味道，就不會中招。
“但蒙住口鼻的方法只針對味道，如果被剛才那個鬼霧罩住，還是一樣的下場。”瞎眼男人無奈道。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把周圍屠殺殆盡嗎？”贏少龍不解道。
“我只是聽說，好像融化人后，他能吸取死者的靈力。”瞎眼男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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