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芍藥哭喊著。
“我不去,我,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繆大樁的,我和他沒有關系啊大人,您瞧在稚子無辜的份上,別將我換過去了,換過去我小命不保啊大人......”
繆大樁本就被王翠蓮晃得頭痛的不行,這時候聽到芍藥的話,他感覺自己的腦袋馬上要炸裂開了。
“你,你說什么?”
芍藥沒管他,繼續和面前的獄卒求情。
“大人我說的都是真的啊,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繆大樁的啊,我,我當時是騙他的啊,是媽媽,是媽媽讓我這么說的啊,不信的話你讓人去尋芳閣那邊將我屋里的首飾盒給拿過來,里面裝著我和其他恩客也就是這個孩子的親生父親來往的信件,或者你讓大夫來瞧瞧我肚子里孩子的月份也成,之前媽媽為了騙繆大樁,故意將我懷孕的月份說大的半個多月呢......大人饒命啊大人。“
芍藥在隔壁的牢房里不停的磕著頭。
而繆大樁現在只感覺自己頭痛欲裂,十指已經痛的沒有感覺了。
讓他更為痛心的是,他期待了那么久的兒子,結果到頭來卻和他說,不是他的?開什么玩笑啊。
若不是因為這個孩子,自己說不定不會那么爽快的答應那老鴇子去干那等齷齪事,自己也不至于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繆大樁頓時白眼一番,徹底暈死過去了,只留下了王翠蓮和芍藥還在一旁不停哀嚎著。
那獄卒見目的達到了,便也收起鑰匙離開了。
芍藥見獄卒離開了之后,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獄卒坐在位置上喝著小酒。
他也不知道這繆大樁是怎么得罪上面那位的,本來按照繆大樁這個罪行,他就難逃一死,但是上頭的人還一定要讓他死的不那么痛快,一定要折磨他。
想著方才看到繆大樁的十指硬生生被夾斷的場景,饒是見過那么多大場面的獄卒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過這也是繆大樁活該,誰讓他做了那等齷齪事呢。
而且上頭那邊也發話了,不能讓他好過。
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獄卒,自然也只能照辦咯。
邢桐縮在角落里,她剛被抓進來的時候還云里霧里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方才獄卒說的一些話還有現在王翠蓮不停的咒罵,她懂了。
難怪當時自己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的時候繆大樁和王翠蓮會出現,當時自己還真以為是碰巧遇到的,沒想到他們當時壓根是存了把自己賣了的想法啊。
邢桐一陣后怕。
對面聽完了全過程的邢忠也是一臉不敢置信。
在他的印象里繆大樁還是個木訥的怕媳婦兒的人,這次怎么敢干這么大的事兒的啊。
自己這幾年雖然混球了點,但也沒想過去犯那些觸犯律法的事兒啊。
對面的邢桐忽然從角落里爬了起來,趴在欄上沖著那獄卒大喊,希望讓他把自己換到邢忠他們這個牢房里去,不停的喊著說自己是他的親生閨女。
雖然她也不知道邢忠他們又是怎么進來的,但是瞧著他們一臉鎮定,應該不是很嚴重的樣子,反正怎么著也比被當成和人販子一伙兒的要好。
獄卒抿了口小酒,轉著鑰匙朝邢忠問道。
“這是你女兒嗎?”
在邢桐希冀的眼神之中,邢忠點了點頭,隨后又搖了搖頭。
“大人,這女娃娃確實是我親生的不錯,不過在我下派的時候她就自己跑走了,之后我們跟她可以一點關系也沒有了的,大人,我們現在跟她可一點關系也沒有了啊。”
邢桐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邢忠。
而邢忠接下來的話更讓她絕望。
“大人,那個,那個女人就是她的娘,她要是實在不想和他們待在一起的話,你就將她和她娘關在一間里吧,她娘也是她的親人啊是吧。”
邢桐看著另一間牢籠里衣衫不整神智不清的小繆氏,還有她身后那個看著癡癡傻傻的男人,木訥的搖了搖頭,然后縮回了自己的角落里去。
獄卒也沒想到這些人之間居然有這么復雜的牽扯,有意思,真有意思......
沈元清將事情大概給講了一遍,蘇蕓只是點了點頭,倒是一旁的沈元姝和沈元平聽的津津有味的。
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這兩家兩家之間的恩怨情仇,可比話本子上要來的激烈刺激多了。
難怪說,靈感來源于生活啊。
“對了。”張桂華開口問道,“周大娘她兒子的事你們別忘了,怎么說她也是我們沈家的救命恩人,是該處理的妥當一些。”
當時沈霖找回來后的第二日,沈家就備了重禮上門去拜訪周大娘。
沈元朗那日特地告了假和鄭梓瑜一塊兒前去的,沈臨安和蘇蕓也一起過去了。
去城北的路比較顛簸,過去的時候還是遭了點罪的。
沈霖當時也知道自己錯了,所以一直端坐在馬車里大氣也不敢出,倒是沈穆一臉新奇的看著窗外的風景,還不忘在沈霖的傷口上撒鹽。
“弟弟,這城北的路這么難走,你昨兒個居然一個人走過來了,你也是個狠人啊。”
沈霖:往事不堪回首,不必再提。
周大娘雖然沒有說她的家在哪兒,但是去她擺攤的那攤位周圍一打聽立馬就出來了。
“周大娘的家啊,囔,你們沿著這條路直走,走到第二個路口左轉,然后一直直走到底后左轉第三家就是了。”
林嬤嬤給了幾兩碎銀子,那商販們得到好處之后自然就說出來了。
不過那巷子有些窄,馬車駛進去了路也就堵死了,所以幾人只能走著過去,謝禮什么的也只能由自己和下人們一起搬進去。
連沈穆和沈霖的懷里都抱著一匹布呢。
瞧著沈家人的身影漸遠,那些商販們也終于敢討論起來。
“又是戶有錢人家啊,瞧著比普通的商戶要貴氣多了啊,你們瞧見他們的那幾輛馬車沒?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馬車呢,不過他們要周大娘家的住址干什么?”
“應該是昨天周大娘從人販子手里救下來的那個男娃娃家里來報恩了吧,我瞧著那馬車什么的和昨兒個來的那輛那不多,而且剛才問路的那個嬤嬤就是昨兒個來接那個男娃娃回去的。”
“我嘞個乖乖欸,所以那男娃娃家里還真是個有錢人家啊,瞧瞧那氣派的樣子,這么大的幾輛馬車哦,我估計那謝禮少不了,周老婆子家要富裕起來咯。”
“昨兒個那男娃娃還跟我求救來著,不過我瞧著他叔叔,呸,那個人販子焦急的情緒不像是假的,而且啥信息都能對的上,所以我也只以為是家里的小孩子鬧脾氣就沒管,早知道啊,本來這潑天富貴應該是我的啊。”
......
等到了地兒,林嬤嬤敲了門,沒人應。
喚了兩聲之后周大娘才從旁邊家的院子里出來。
方才城北這邊剛下過一陣雨,周大娘的菜也賣的差不多了所以便回來和李姐他們嘮嘮嗑。
院子里還有其他一些鄰里鄰居,聽完昨天那件事之后都對周大娘羨慕不已。
幾十文錢換了一百兩啊,這不是賺死了?
不過對于昨兒林嬤嬤說他們主子還會親自上門道謝的事情,那些婦人倒是不以為然。
“那些富人們都日理萬機,何況城西離城北這邊多少距離呢,估計也就是做做樣子,不會來的,不過你也不虧啊,一百兩呢,足夠在城北這邊換一處好一點的宅院了。”
“是啊,一百兩,我這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著過那么些錢,周婆子你運氣可真好。”
“我說昨兒個那塊兒怎么那么熱鬧呢,早知道我也去湊湊熱鬧了。”
......
聊著聊著,李姐似乎聽到了什么聲音,對著周大娘說道。
“是不是有人在叫你啊。”
“不能吧,這下雨天的,誰會上門啊。”周大娘嘴上雖然這么說,但其實她好像也聽到了有人在叫她。
她出門的時候周合霖睡著了,他的作息一向很準時,這個時間點不會醒來的。
周大娘和李姐起身準備去開門看看,其他一些鄰里街坊的也都跟在后面。
而當李姐打開門看到手里拿滿了謝禮的沈家人之后,全都傻眼了。
周家的院子不大,而且也沒那么多板凳讓他們坐的,加上周合霖現在還在睡覺,所以他們便商量著在李姐家里談一下感謝的事就行了。
聽林嬤嬤說昨兒個這李姐還有那付老哥也出了些力,也是該感謝的,他們的謝禮反正都準備好了,夠夠的。
其他的那些街坊鄰居自然也是識相的離開了,不過沒走遠,一些甚至還趴在門上想透過門縫往里瞧。
“你們瞧見了沒,那大包小包的,不會都是謝禮吧。”
“不會吧......這要是全都是謝禮的話,得花多少錢啊,光是那兩個娃娃手里抱著的那兩匹布料,我先前去布莊瞧見過,那一尺就要三百文呢,何況那匹布可不小,少說一匹也得好幾兩。”
“還有你們看沒看到他們手里拎著個那個食盒,之前我去城西那邊瞧我閨女的時候有見到過,好像是那邊特別有名的一家糕點鋪子,叫食味閣,是食味閣的食盒包裝啊。”
“我知道我知道,之前我兒子發月錢的時候帶他媳婦兒去了一趟,聽說那邊一塊糕點最便宜的也要幾十文呢,想買都還買不到,那個定制的食盒好像是一次性要在他們店里小費滿五兩銀子才有的,而且方才出來的時候光是那些食盒我就看到了四個,這少說也要二十兩了吧。”
“還有還有......”
院子里的周大娘幾人也很是局促,他們還從沒接觸過這般的大人物呢。
沈元朗將沈霖拎到了身前,對著他使了個眼色。
沈霖會意,下一秒便將手里的那匹布放到了一旁,然后直直的像周大娘那邊跪了下去。
只不過膝蓋還沒碰到地就被周大娘給止住了。
“要不得要不得,這跪天跪地跪父母,你這娃娃跪我這老婆子做啥子,要不得要不得......”
說罷便要將沈霖給提溜起來。
她聽說那些大戶人家家中規矩多的很,什么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隨便下跪的,這給她一個糟老婆子下跪作甚?
“要得的,周大娘,昨兒個要不是你啊,我們霖哥兒肯定少不了脫一層皮,能不能回來都說不定,你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是我們沈家的救命恩人,這一跪他該跪,你也受得起的。”蘇蕓在一旁說道。
但周大娘堅持,這一跪終究還是沒有跪下去。
“周大娘,這是我們家的一點兒心意,就當是答謝昨兒個你的救命之恩,你瞧瞧夠不夠,要是不夠的話我們再備些。”
蘇蕓讓手下的人將那些謝禮全部放到了院子的那張石桌上。
石桌并不小,但謝禮實在是太多了些,放不下。
周大娘看著這一大堆包裝精致華麗的東西,便曉得一定不便宜。
“這,其實不用的,我那玉鐲是假的,不值錢的,而且昨兒個你們家嬤嬤走的時候已經給過我謝禮了,完全夠的了。”
一百兩,她都不知道自己那個真正的祖傳玉鐲值不值一百兩。
鄭梓瑜也是有些激動道。
“要得的,那一百兩怎么夠,昨兒個是我們太倉促了些,沒有備什么東西,那一百兩怎么能抵得上您對我們家霖哥兒的恩情啊。”
之后的場景就是。
周大娘不肯收,但沈家卻硬要給,局勢一時半會兒有些僵持不下。
倒是一旁的李姐開口道。
“這些位貴人們,若是你們真心想報答周大娘的話,能否找個醫術高超點的醫師替他兒子瞧一瞧那癡傻癥?”
周合霖并不是天生癡傻,是被人販子拐走之后嚇到了然后發高燒腦子燒壞了。
那些大夫說若是碰上醫術高超些的郎中的話,這病說不定能治好的。
提及此,原先一向堅定著不想要任何回報的周大娘也有些動搖了。
那醫術高超的郎中哪是他們這些平民百姓想請就請得到的,但是大夫的話又讓她心里有了那么一線的希望。
她自然是希望周合霖能夠有機會好起來的。
而面前的這家人,瞧著非富即貴,說不定還真有法子能辦到。
很顯然,李姐的這個提議讓周大娘說不出一個“不”字。
沈家人自然是應下了。
城西那邊醫術高超的郎中并不少,若是實在不成,請那些御醫來也未嘗不可。
事情就這么說定了。
周大娘明顯高興了起來,比她看到那些謝禮要開心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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