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連此處都沒有的話，那世上，“那樣東西”或許就真的已經絕跡了吧？
突然——
在一個陰暗潮濕的角落里，一個破小不堪的地攤，引起了他的注意。
陳北緩步上前，然后蹲了下去。
目光翻找著地攤上的稀爛貨，最終，在一個破碎的瓦罐前，停了下來。
他用手指，輕輕在陶片上一抹，然后放在鼻尖。
霎時間，陳北的心頭，蕩起一圈波瀾。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竟然會在這種不起眼的地方，找到傳說中的奇藥！
距離得逞所愿，還差最后一步——交易。
因此，陳北的面色，仍舊平淡如一潭死水。
“老板，這個東西是從哪來的？”
他故作不懂地問道。
面前，一個灰白頭發，臟亂不堪的乞丐老者，癱坐在地攤后，吊著一個銹跡斑斑的銅煙斗。
此刻，那張黑黝黝的嘴，緩緩吐出一口嗆人的白煙，而后沙啞一笑。
“年輕人，小小年紀地，就別耍心眼子了。”
“老夫的東西，別問出處，問了就是壞規矩。”
“你既然慧眼識珠，不可能不知道這玩意兒的價值吧？”
聞言，陳北的眸光，顯得深邃而極具意味。
倒是自己低估了這老頭了。
盡管體內真氣渙散，只是個武道二流子。
但這老頭的閱歷，絕對非同凡響。
既然如此，陳北也就懶得再試探。
“那就請老板，開個價吧。”
“......哼。”
只見那老頭揮了揮手，一聲冷笑。
“年輕人若是喜歡，盡管拿去。”
“哦？”
見到老者竟如此大方，陳北卻顯得并不滿意。
他很清楚，有時候，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這老家伙之所以慷慨，必然挖著坑在等他呢。
果不其然，老頭的沒說完。
接著而來的，便是一句——
“不過，你得幫老頭子我，一個小忙。”
聞言，陳北的薄唇，揚起了一抹弧度。
“只怕不是小忙吧。”
“嘿嘿，時間隨你來定，這東西，你也隨時拿走，你只需點個頭就行了。”
“就不怕，后生我放了你的鴿子？”
陳北反問道。
“老頭子一輩子看人無數，鮮有差池。”
那老者糟亂的蒼發下一雙無比渾濁的眼眸，死死盯住了陳北的一舉一動。
“你行事不擇手段，但心懷正義，是個在大是大非面前，能死守底線的人。”
“區區一個破瓦罐，想來閣下不會背棄自己的信條吧？”
老頭露出布滿褶皺的笑意，看得陳北微微愣神。
這老家伙......
該說他看人真準嗎？
雖然心頭有些不悅，但陳北不得不承認。
這世上，不說看透，而是能看懂自己的人，只怕屈指可數。
俗話說，大隱隱于市。
他不曾想過，這樣的人，竟然被自己在一個破爛攤前遇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