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我見猶憐是盟主 > 第121章 李代桃僵
  夕陽沉沒,天色漸黯。

  陳伯指揮著護衛將廊下的燈籠升了起來,婢女也將屋內的火燭燃亮。

  林姑引著兩人落座,吩咐婢女重新沏茶。

  裴如寄撩袍坐下,熟稔地問道:“林姑,你家娘子這幾日都在府中做什么?”

  林姑瞥了虞太傾一眼,斟酌著說道:“小娘子雖說在養傷,卻也沒閑著。每日里不是撫琴,便是制香,也會看看書。”

  裴如寄哦了聲,笑問道:“原來姜娘子還會制香?”

  虞太傾端起茶盞飲茶,聞言眉梢微微挑了挑。

  林姑笑道:“那是自然,我家娘子自小聰慧,學什么都快,她會的技藝多著呢。就說制香吧,也是今年方學起來,頭回制的香就極好。”

  林姑說著,朝身后的婢女使了個眼色:“去我屋里把娘子新制的藏春香取來。”

  婢女面現疑惑,心說沒見小娘子制過藏春香,瞧見林姑的神色,頓時心領神會。

  片刻后,婢女捧著一個雕花木匣進來。林姑打開木匣,只見里面整整齊齊碼著八顆棋子大小的海棠花形狀的香丸。

  林姑拈起兩顆,分別遞到虞太傾和裴如寄手中,說道:“這是娘子所制的藏春香,燃之如身在溪畔林間,令人神清氣爽,最適宜在書房燃之,用以提神。兩位若是不嫌棄,我一會兒命人裝起來,帶回府中。”

  裴如寄拈著香丸聞了聞,說道:“我雖不懂香,但這香質地細膩,淡香沁人,頭回制的香就這般好,的確令人驚艷。”

  虞太傾將手中的香丸放入木匣中,淡淡說道:“香是好香。”

  但是不是畫角所制,他表示存疑。

  林姑將香丸收好,心中暗自嘆了口氣,覺得小娘子這情路或許不會太順遂。

  這時,一名婢女在門口探頭探腦,欲言又止。

  正是林姑方才打發了去請畫角的婢女。

  林姑以為畫角不肯過來,心中著惱,問道:“何事?”

  婢女目光閃爍道:“林姑,小娘子晌午起來就出門了,這會兒還未曾回來。”

  林姑氣得咬了咬牙,沒想到畫角傷剛好就偷溜出去了,但在客人面前也不好說什么,掩飾性一笑,說道:“瞧我這記性,我倒忘了她出門了。”

  林姑說著,讓兩人稍坐,她自去備膳。

  林姑一走,室內只余虞太傾和裴如寄倆人坐在堂內的八仙桌兩側。

  虞太傾心情似乎不太好,并未言語。

  裴如寄原本還想寒暄幾句,看他的樣子似乎并不想攀談,一時也沉默。

  屋內一時靜謐,空氣好似凝固了一般。

  姜畫角便在此時進了院,她是偷溜出去的,回來時也是翻的墻。

  她自墻頭翩然躍下,動作完美地落地,鬼鬼祟祟四處瞧了瞧,見并未有人看到她,拍了拍身上浮塵,緩步向廳堂而去。

  她挑起屋簾,便見屋內坐著兩個人。

  淡淡的燈光映照下,一人朗朗如日,一人皎皎如月。

  畫角一愣,只見虞太傾的目光落在了她臉上,一瞬間有些慌神,情不自禁便退出了屋子,就連裴如寄在屋內喊她也未曾理睬。

  林姑引著婢女們端著盤盞過來,一眼看到畫角,笑了笑,說道:“娘子,你回來了,快些過去洗漱,稍后過來用飯。”

  畫角哦了聲,曉得逃不掉,洗漱罷入了廳堂。

  林姑指著虞太傾和裴如寄中間的位子說道:“娘子,快些入座吧,讓客人等你這半晌。”

  畫角定了定神,走到桌前落座,微笑著問道:“今兒是什么日子,怎地兩位竟結伴造訪?”

  裴如寄說道:“自是惦念阿角妹妹,過來探望。”

  裴如寄一直都是喚畫角姜娘子,這會兒忽然改了稱呼,畫角有些猝不及防。

  虞太傾聽了,目光微微一凝。

  林姑看出虞太傾臉色不虞,忙對畫角說道:“娘子,招待客人啊。”

  又問虞太傾:“虞都監,你愛吃哪個菜,讓娘子夾給你。”

  虞太傾含笑說道:“不必麻煩了。”

  畫角執起公用的箸子,夾了一塊繡球鱸魚肉放在了虞太傾面前的碟子里,看了眼裴如寄,又夾了塊琵琶鴨放在裴如寄碗中。

  裴如寄道了聲謝,問道:“聽林姑說,你這幾日都在府中看書、制香,不曉得都看了什么書?”

  畫角哦了聲,想了想正欲說話,便聽虞太傾淡聲說道:“自是有圖畫的書。”

  畫角一噎,曉得他說的是春宮圖。

  以往倒是沒什么,今日聽他提起,不知為何臉頰竟是紅了起來。

  裴如寄卻不曉得,追問道:“什么有圖畫的書?”

  畫角想了想,厚著臉皮胡謅道:“這兩日我得閑了也會繡些東西,每日里翻那些繡花樣書,可不是有圖畫的書嗎。”

  裴如寄疑惑地挑眉:“怎地你看什么書,虞都監這般清楚?”

  畫角一時無語,看了眼虞太傾,見他顯然不準備答話,便笑著道:“猜的吧。”

  裴如寄哦了聲,贊嘆道:“沒想到阿角妹妹還會繡花,方才我瞧你制的香便極好,想必繡技也不錯。”

  畫角哈哈笑道:“是不錯,剛剛學會捏針。香我倒是會制,不過制出來的香壓不成錠子。”

  虞太傾聞言笑了笑。

  裴如寄卻愣住了。

  林姑尷尬地笑了笑:“這么說,方才那個藏春香不是小娘子制的?那倒是我記錯了。”

  畫角默了一瞬,曉得林姑定是拿她自己制的香充做她制的了。

  她嫣然笑道:“其實,我還是有制香的天賦的,我對香氣很敏感,能從混合香中分辨出每一種氣味。”

  裴如寄一笑:“當真,那你可能聞得出我身上有何氣味?”

  畫角勾唇一笑,傾身湊近裴如寄聞了聞說道:“你這身上有好幾種氣味,最濃烈的當屬曼陀羅香,還有三味藥香,乃是一點紅、豆蔻和防風草。我說的可對?”

  畫角說著,正對上裴如寄的眼眸,他眼含笑意、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畫角心中忍不住打了一個突,不經意地瞥向虞太傾,只見他淡然而坐,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細看那笑意卻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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