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宮突然明白為什么玉藻前對于打擾兩人的幽會的鯨妖保持這么高的耐心了。
而他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玉藻前看著鯨妖淡淡的說了一聲：“妖怪也是有壽命限制的，當然，受到致命傷會讓這一過程加速，即便是好了，也會折壽的。哪怕是我，也無法逃脫歲月的毒藥。”
她看著晴宮微微一笑：“這一點，所有的妖怪和人類都是一樣的，只是時間的長短罷了。”
晴宮又沉默了一下，看向鯨妖：“她現在還有的救嗎？”
玉藻前也沉默了一下，走過去握住了鯨妖的手。
紫色的妖力匯入鯨妖的體內，把她嚇了一跳。
不過她的能力并不足以掙脫玉藻前，而且在發現玉藻前并沒有弄疼她之后，她也是安靜了下來。
“如果什么都不做，她最多只能撐得過今晚。”
晴宮一聽，唰的一下站了起來：“那我們就做點什么吧！我是醫生，我實在沒法見死不救，哪怕努力完之后不能治好她，我也認了。”
說著，他就想去拉鯨妖的胳膊，想要讓她跟自己回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玉藻前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晴宮愣了一下，呆呆的看著玉藻前。
玉藻前輕輕的搖搖頭：“我理解你的意思，可是現在你讓她拖著一條命活著，只是讓她徒增痛苦而已，她去到陸地之后，身體情況會完全垮下來，直到死去。”
玉藻前平靜的看著他：“你治不好她了，即便是吊著一口氣，她最多也就能活一星期，而且，這一星期她也見不到她的孩子了。”
晴宮站在那什么都沒說，平靜了一會兒后又坐下了。
不得不說，玉藻前說的有道理，即便是醫者仁心，這種情況也無力回天了。
玉藻前也坐在了他的身邊，看著悠悠的狐火淡淡的一笑：“是因為今天晚上完全放開了嗎？你剛才的選擇也太感性了一些。”
晴宮的笑容很無奈：“要是沒有你在這，或許我真的會嘗試救一下她，在野外遇到其他妖怪或者人類的時候，我都會這么做。”
他從懷里取出來了一瓶褐色的東西，放在了鯨妖的手中，示意她喝下去。
鯨妖愣了一下，花了一會兒明白晴宮的意思之后，才直接將藥水一口氣倒入口中。
接著她就苦的面容扭曲了起來，還吐出了舌頭。
晴宮呵呵一笑：“不過并不是因為你阻止了我，我才決定不去救她的，只是我們人類的醫術也僅僅止步于此，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有搶救的意義。減輕患者的痛苦，這也是我們的責任。”
看著看向自己的晴宮，玉藻前閉上了眼：“她傷的太重了。”
“噶？”
鯨妖的喉嚨中發出了一個奇怪的聲音，接著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的后面。
當然，她什么也看不到。
晴宮好奇的看了她后面一眼，只不過她的背后一片黝黑，什么也看不出來。
“你給她的是什么藥？”
“一種可以減少疼痛的藥草熬制的汁水，平時一個人只需要一勺就行，她這個體型，一瓶可能剛剛好。”
玉藻前呵呵一笑：“還有這種功能？”
晴宮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那要不然呢？你以為我們做一些手術什么的都是讓患者咬著毛巾，然后直接動刀開始割嗎？”
玉藻前無奈的瞇起眼：“這個，我還真不知道，畢竟我們妖怪無論受多重的傷，基本都是自己恢復。”
晴宮哦了一聲，接著好奇的問了一聲：“那花鳥卷是怎么回事呢？”
玉藻前無語的捂住了臉：“她確實能讓傷口恢復，但是她沒法把失去的生命力也恢復，明白嗎？”
晴宮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噶哦？~~”
疼痛消失之后，鯨妖看起來十分的興奮，伸手握住了晴宮的手，然后放在自己的臉上貼了貼。
晴宮歪了歪頭，什么也沒說。
雖然是幫助了她，可是這種幫助總是有一種自欺欺人的感覺。
鯨妖站了起來，對著他們兩個揮了揮手，似乎是想離開這里。
晴宮有點懵：“她這是要干什么？”
玉藻前聳聳肩：“可能是覺得身上不疼了，就認為自己的傷好了，想要回到海里，或者是去找自己的孩子吧。”
玉藻前起身準備攔住她，但是她自己突然就停了下來，呆呆的站在原地。
晴宮看著她遙望的方向：大海與天空的交界處，不過現在已經黑到什么都看不見了。
鯨妖默默的回到了篝火邊，然后呆呆的蹲在地上。
晴宮向她解釋了一下其實她身上的傷口并沒有好，而鯨妖只是對著他傻呵呵的笑了一下。
玉藻前也半瞇著眼微笑著看著晴宮：“或許，她自己已經察覺到了吧。”
“那你不早說。”
但是玉藻前的嘴角稍微的往下降了一點：“又或許，她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有太多的念想了吧。”
晴宮沉默了，這種時候，他一個男生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半天才憋出來了一句：“母愛，這么偉大嗎？”
鯨妖似乎沒有聽懂他在說什么，興奮在地上畫著什么，還發出低沉而斷斷續續的吼叫聲，示意兩人看她的畫。
畫的內容都很簡單，但是能表達的東西卻有很多。
主題一直都是一大一小兩只鯨魚，在海里的生活，一起吃東西，一起睡覺，一起在海里尋找樂子，遇到危險的時候，大鯨魚挺身而出，趕走那些壞家伙......
晴宮和玉藻前也沒有感覺到困倦什么的，兩人饒有興趣的在破解鯨妖這抽象的表達她的意思。
每當正確的說出來的時候，鯨妖的臉上就會露出快樂的神情，而玉藻前和晴宮也有一種勝利的喜悅感。
不過三個人誰都知道，這或許只是對一個將死之物的憐憫吧。
海面漸漸的亮了起來，鯨妖的精神卻慢慢的消沉了下去，到了最后，她畫出了自己來到了這里。
至于她怎么受的傷，她并沒有說。
她看著晴宮微微一笑，接著將手放在了晴宮的手上。
幽藍色的光芒在兩人手間閃耀著。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