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見過這女人的照片。
他的母親給他看過。
母親的好友，雅夫人說想讓一個朋友，到他的公司上班。
并將對方照片資料都發給了他母親看。
而他母親，又給他看了。
正是眼前這個女人。
所以這女人沒有去他的直屬公司，而是來到了一個他下面的公司？
“你想要留在這個公司？”盛霆深開了口：“從事這份工作？”
宋雅用力點頭。
本來不想的。
但李大成實在太欺負人了！
所以她就偏要留在這家公司！
能氣死這李大成，也是好的！
誰讓李大成欺人太甚！
盛霆深聲音低沉：“既然入職手續辦好了，那么今天就可以上班了。”
宋雅一愣。
所以她是這么留下來了？
宋雅當即道：“謝謝盛總！”
這邊，李大成臉色更黑了！
他好歹也是個總經理。
而宋雅，不過是個新入職的小員工而已。
結果盛霆深這明顯是不給他面子！
他都這么說了！
盛霆深卻還讓宋雅入職！
李大成心中是一肚子氣！
但卻不敢發作！
畢竟對方可是公司大股東！
那比總裁位置都還高！
李大成只能夠不斷陪著笑臉。
然而等四下無人時，李大成卻找到了盛霆深，他說道：“盛總啊，那個宋雅確實不能夠留在公司啊！你是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
說完李大成將宋雅和宋畫的關系說了。
宋畫的事情在帝都鬧得沸沸揚揚。
李大成相信，盛霆深也知道。
可盛霆深聽了后，卻并不在意，他反而是反問道：“所以？”
李大成頓時愣住了。
他結結巴巴道：“所以宋雅不能夠在公司啊！她妹妹宋畫現在都是整個帝都的公敵了，若她在我們公司，都豈不是讓我們公司也受到非議！”
盛霆深并不在意。
他深深看了李大成一眼：“只有在迂腐的古代，才會連坐。”
聞言，李大成一愣。
.......
帝都。
霍婷接到了霍妄的電話。
霍妄要請霍婷吃飯。
“上次那頓飯，沒有吃完。”霍妄說道：“霍婷，這次換我請你吃飯。”
霍婷當然一口答應。
上次哥哥匆匆而走，讓霍婷很擔心哥哥的狀態。
現在哥哥主動請她吃飯，她當然是答應。
然而沒想到，霍妄帶到她去吃飯的地點，不是在帝都的市中心。
霍妄的車，一路向北開著。
越開越荒涼。
越開越偏僻。
霍婷心中隱隱察覺到了一點不對。
眼前的路，讓她陌生而又熟悉。
因為是鄉村餐館，所以裝修很簡陋。
但霍妄并沒有不適應。
即使當上了總裁。
他似乎還和過去一樣，沒有染上半點權貴之氣。
倒是霍婷咬了咬嘴唇。
對這樣的環境，她已經不太習慣了。
之后點菜上菜。
曾經小時候，香味勾得霍婷都要流口水的菜肴，味道卻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好。
霍婷隨意夾了幾筷子菜。
她不太習慣呆在這么破舊的地方，正想著和霍妄說要離開，卻聽到霍妄說了一句：“我的心結，打開了一大半。”
霍婷一愣。
她怔怔看著霍妄，沒有明白霍妄說的心結是什么意思。
霍妄又道：“宋畫在醫院守了多少天，你知道嗎？”
霍婷沒想到話題又扯到宋畫身上了。
她并不想談及宋畫。
何況她也并不知道宋畫在醫院守了多少天，這和她沒有多大關系。
但霍妄卻說道：“我記得很清楚，她在醫院守了多少天，從她兒子入院后，她就一直守著，寸步不離。”
“還有那天眾人圍堵醫院，宋畫是做好了準備，為她兒子拼命。”
說到這，霍妄沉默了。
霍婷眼神驚疑不定。
她不知道，她哥哥到底想要表達什么。
就在這沉默的氣氛，幾乎要讓人窒息時，霍妄終于道：“原來這世上還是有母親愿意為她的孩子不顧一切，甚至去死。”
霍妄長嘆一聲：“原來不是所有母親都和她一樣。”
霍婷微震。
她明白霍妄的意思了。
一時之間，霍婷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宋畫千不好萬不好。
但為人母，她也不得不承認。
她很合格。
就這樣，兩人雙雙沉默了。
直到老板以為兩人不吃了，都來收拾餐具了。
收拾餐具時，老板和旁邊的人閑聊。
旁邊的顧客說，聽到了消息，這個村莊要拆遷了。
老板接口說道：“拆遷？拆遷是好事啊，拆遷有錢分啊！”
顧客倒不這么想。
他有些惋惜說道：“畢竟在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了，說拆遷就拆遷，到時候房子都全部要夷為平地，哎.......”
聞言，霍婷一愣。
這里要拆遷了？
所有的房子都夷為平地？
霍婷眼神復雜。
良久后她忽然起了身，對霍妄說道：“哥，既然你已經打開了大半心結，那么回去看看吧。”
雖然那里充滿了痛苦的回憶。
但畢竟是長大過的地方。
即將夷為平地了。
霍婷突然想要去看看。
霍妄沒有反對，也起了身。
.......
之后車一路行駛。
繞過無數小路后，終于到達了霍妄和霍婷曾經的家中。
二層樓的農家住宅。
住宅人去樓空，到處都是灰塵。
霍婷并不奇怪。
很久之前，那女人就消失了。
尋不到蹤影。
那時候的霍妄，剛剛事業騰飛。
霍婷特地回了一趟家。
她想要狠狠羞辱那個女人！
告訴那個女人！
她的哥哥，如今多么有出息！
而她作為母親，卻不能夠跟著有出息的兒子，享榮華富貴！
因為她，不配！
可霍婷并沒有在家中看到女人。
鄰居說，女人已經不見了很久。
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突然失去了蹤影。
霍婷也沒有繼續執著尋找。
她想，可能女人知道霍妄出息了，怕兒子報復她之前的惡行，所以逃之夭夭。
也有可能，女人死了。
.......
走進破舊的房屋后，入眼熟悉而又陌生。
霍婷走進了女人曾經居住的房間。
里面還有很多衣物之類。
若不是這些衣服雜物蒙上了厚厚的灰塵，都會讓人誤以為，還有人居住在這里。
“哥，燒了吧。”霍婷忽然說道：“把她的一切東西都燒了吧。”
她不知道為什么，忽然起了這個念頭。
也許是突然想到，女人已經消失不見。
她的哥哥，也打開了大部分心結。
甚至這里，都要夷為平地。
所以不如把這些雜物都給燒了。
將這里最后存在的證據，都給消失了。
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吧！
她和她的哥哥，也從未有過母親！
就當他們是石頭里蹦出來的吧！
霍妄沒有說話。
見霍妄沉默，霍婷就當默認。
她去村里的雜貨店，買了打火機。
農村到處都是柴火。
霍婷撿了一些柴火，放在院子里，隨后點燃了起來。
熊熊烈火，燃燒著。
霍婷將女人屋里的衣服，雜物通通拿去點燃。
看到這些東西都燃燒成了灰燼，霍婷緩緩舒了口氣。
仿若胸腔里憋著一口悶氣。
而現在，這口悶氣全部疏散了出來。
也就這時，霍婷忽然發現女人房間柜子里，有張泛黃的醫院單子。
明顯這張單子年代很久遠了，黃的已經不成樣了。
但也許是一直存放在柜子里的緣故，保存的算是完好，所以字跡依稀可以辨認。
這是一張女人的檢測單子。
子宮破裂，不孕不育。
這張單子顯示，女人已經喪失了生育能力。
霍婷整個人腦袋“嗡”的一聲。
她看到了檢測單子上，女人的年齡。
那時候的女人，很年輕。
那時候別說她，就連霍妄都沒有出生！
霍婷搖搖欲墜！
下一秒，她尖聲喊道：“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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