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立政殿。
一道偉岸的身形正附身案牘,靜靜的批閱著今日的奏折。
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奏折,右手的毛筆不斷的批閱,時而眉頭緊蹙,時而面帶笑意。
良久,一陣冷風吹過,立政殿內通明的燭火一陣搖擺不定。
一旁的內侍見狀,趕忙伸手為燭火遮擋住深夜打擾的冷風。
一片黃葉隨著冷風,飄飄蕩蕩的飛過高高的門檻,落在了李二的案前。
李二抬起頭,伸手拿起那片落葉。
這是一片泛黃的銀杏葉子,就像一片掉落的花瓣。
李二拿起身邊的一本書,取出書簽,將那片銀杏葉子放了進去。
望著殿內燈火,李二不禁皺了皺眉頭:“將殿內的燭火,熄了一半就好!”
“是,陛下!”內侍趕忙回應。
望了一眼正在吹滅燭火的內侍,李二不禁閉上了疲憊的雙眼,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內侍是跟了李二多年的老人,從秦王府的時候就一路跟著李二,自然對這位大唐權力最大的男人很了解。
一杯加了糖霜的熱水就端了過來。
“陛下,喝點熱水,暖暖身子吧!”
“嗯!”
李二伸手,接過那杯熱水喝了一口。
溫度剛剛好,是最適合入口的溫度。
“肖靜,最近長安城里有什么新鮮事,百騎司可有稟報?”
肖靜正是那老內侍的名字。
肖靜躬身站在一邊,想了想笑道:“陛下,若說是今日最有趣的事,恐怕就是房相家的二公子與藍田縣伯家那位大少爺不得不說的故事了。”
李二沉思,房遺愛又惹什么事了?
對于房遺愛這個孩子,畢竟那是自己今后的女婿,前幾天剛剛見過,那一對大金牙,是真特娘的惹眼,簡直就是囂張到了極點,假如這貨不是房玄齡的兒子,真想bangbang給他兩錘。
把閨女嫁給這小子,真是委屈了自己閨女。
不是為了能給房玄齡解除后患,能為大唐,為自己盡心盡力,傻子才會把閨女嫁給這傻der。
“說說,又怎么了?”
肖靜答應一聲,笑著回道:“陛下,近日里市井里開始流傳,說是前些時日房二公子與方家少爺打架的原因找到了。
原來是因為,房二公子偷窺方家胖廚娘洗澡,結果被人發現了。
那胖廚娘乃是方家廚子的妻子,方家少爺去找房二公子要個交代,這才挨了打。”
李二聞言,眉頭緊皺。
這小王八蛋,自己剛剛賜婚,還是把自己最喜愛的閨女賜婚給了他,他竟然去偷窺人家廚娘洗澡,這還是個人嘛!
不是污蔑吧?
李二懷疑的眼光看向肖靜,等著他的回答。
肖靜見狀,趕忙說道:“陛下明察秋毫,百騎司查過了,這消息是程家小公爺放出來的。”
“哦,怎么這事程處嗣那家伙又摻和上了?”
“陛下,這事就只能怪房二公子了。那方家少爺自從被打了之后,就回了藍田縣的莊子,房二公子去藍田縣尋那方家少爺的麻煩,結果又吃了虧。
恰好此時,那方家少爺發明了一種名為豆芽的新菜,就是昨日陛下剛剛吃過的豆芽,這豆芽的利潤可是讓不少人眼紅。
程小公爺自然也眼紅,不過,他是為了湊錢從蜀王手里買胡商帶來的寶刀。
這房家二少爺打聽到了此事,就找上了程小公爺。
結果當天,程小公爺就揍了來長安城里賣豆芽的方家莊戶。
然后又去了方家莊子,傍晚回到長安城的時候,衣衫襤褸,似乎在方家莊子吃了虧。
這事似乎是程小公爺跟方家少爺下的套。
程小公爺從房二公子手里拿走了房相收藏的一把寶刀,百騎司打聽到,如今長安城里售賣豆芽的,都是程家的莊戶,那方家莊子只負責生產。
想來,是兩位少爺打成了合作。
至于這長安城里的流言蜚語,大概是這兩位少爺的報復吧!”
李二聞言,重重的嘆息一聲,他有點后悔了,后悔考慮把閨女賜婚給房遺愛這個傻子的事情了,這明擺著,程處嗣這個家伙是坑了房遺愛。
那老程家的人是你隨隨便便就能利用的,你做初一人家就會做十五,報復你,說你的壞話也就無可厚非了。
不過,這事怎么聽著受益者是藍田縣伯的兒子呢!
那小子不是個傻子嘛?
怎么還和程處嗣玩一塊去了。
想到這,李二疑惑的目光又看向肖靜。
肖靜是什么人,老奸巨猾的老太監,李二一抬屁股,他就知道李二是什么意思了。
“陛下,藍田縣伯之子自從上次被房二公子打暈,回到藍田縣之后,就像換了個人一樣,這豆芽菜就是他鼓搗出來的。”
李二點點頭,他對于豆芽還是很滿意的,聽說皇后跟宮里的幾位妃子也很喜歡吃。
這方家小子看起來是個人才呀!
不過這也太神奇了,打架還能讓傻子變正常,有點玄幻呀!
不過聽佛家有種說法叫頓悟,這小子不會是這樣吧!
肯定不是,是也應該是與道家有關。
畢竟,老子是咱的老祖宗!
不過這樣說起來的話,以程處嗣的腦子,不會想出這么一出坑房遺愛的法子,不會是這小子的主意吧!
這么一想,這小子好像有點壞呀!
朕還挺喜歡的!
算了算了,過幾日喊來見見,朕也是好久沒有召見這些勛貴子弟了,不知曉其中有幾人能有所作為啊!
……
程家莊子小院房間里,雖然已經是半夜,但是房間里依舊燈火通明。
來到大唐以后,方承恩就喝過一次大唐的酒,不是他不喜歡喝酒,實在是這大唐的酒有點難喝。
與其說這是酒,倒不如說這就是帶著酒精味道的難喝飲料。
這么難喝的酒,讓方承恩想起了后世喝過的一種姓白的瓶裝水。
那味道,上頭!
中午跟小程喝酒,小程雖然喝的高興,但是對這種劣質的酒水同樣是意見很大。
到了晚上,死活要方承恩到他家莊子喝酒,并且點名要方家廚子跟上。
對于小程打自家廚子的主意,方承恩還是有點意見的,但是架不住小程吹上天的形容李二陛下賞賜下來的三勒漿。
上輩子就聽說過這種傳說中的神仙佳釀。
后世雖然通過一些殘留下來的古方成功復制了出來,但是是真是假誰知道呢,畢竟有那么多的科技與狠活。
老實說,喝到了正宗的三勒漿,但是口味真不咋地。
不如后世的悶倒驢。
但是架不住這東西補啊!
重點是補腎!
口味不口味的,就不重要了,就是喜歡喝點。
小程酒量不錯,按照他的說法,老程家的人個個都是千杯不醉,那都是程咬金從小培養的,整個長安城,就他們老程家的人能喝,個個都是酒神。
方承恩對此笑而不言。
老子在后世,那也是白酒兩斤半,啤酒隨便灌的高手,就你也配在老子面前稱酒神。
可惜了,就如同大早上,腦子已經起了,身子還留在床上一樣。
意識還是后世的意識,身子骨卻不是呀。
兩壇子三勒漿下肚,不僅僅是小程那張黑乎乎的臉紅了雙頰,方承恩同樣是醉眼朦朧。
“兄,兄弟,來,再整一杯!”方承恩抱著酒壇子,端著空碗沖著小程喊道。
程處嗣同樣不堪的抱著酒壇子,一仰脖,咕咚咕咚就是一杯酒下了肚子。
“來來來,你我兄弟,再大戰三百回合,誰先喝倒誰是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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