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魏忠賢的反應，李行舟都有些好笑。
看來是真被嚇到了。
一驚一乍的，以為他又在埋坑呢。
魏忠賢會有這樣的反應不奇怪。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李行舟又橫又愣，一副干掉他，不惜此身的樣子，誰不發怵？
他魏忠賢還想多活幾年呢！
李行舟虛扶魏忠賢，示意他坐下。
然后緩緩問道：“魏公公今日來此有何貴干？”
魏忠賢深吸了口氣，陰沉道：“自然來為我東廠的人討個公道！”
“哦？從何說起？”李行舟故作驚訝。
身子微微前屈，一副我洗耳恭聽的樣子。
魏忠賢也明白李行舟就是故意的，也不生氣，冷冷道。
“我東廠鄭掌班昨夜死在錦衣衛衙門，本督主來問問，不為過吧？”
“不為過。”李行舟搖搖頭。
魏忠賢又道：“今日上午，錦衣衛大肆殺戮，攪得皇城不安寧。
我東廠更是死傷上百！
本督主來問問不過分吧？”
“不過分。”
李行舟還是搖頭。
“......”
“......”
兩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沒說話。
魏忠賢憋不住了：“指揮使大人？！”
“哦？還有事兒？”李行舟緩緩道，“問也問了，魏公公不回去當差，陛下可不高興哦！”
“你！”
魏忠賢多少年沒像今天這么生氣了。
還是被一個二十歲少年氣得！
搬出皇帝什么意思？！
李行舟往后一躺，靠著椅背。
沒啥意思，就是提醒你魏忠賢。
咱倆都是皇帝罩的。
但現在皇帝罩我，不罩你了！
你想拿皇帝威脅人那套，對老子不管用！
“難不成我東廠的人就白死了？！”
魏忠賢已經被李行舟氣的亂了方寸。
平日里，他見情況不對，肯定先行退去，再找機會復仇。
但今天幾次三番被一個后輩戲耍，他氣啊！
不扳回一城，他心里順不過氣。
可魏忠賢越急，李行舟反而越淡定。
“鄭掌班出任務，遇見狂徒北齋，被襲殺身亡，本指揮使也很惋惜。
但管我錦衣衛什么事？
通緝令都發了！
況且出任務怎么可能一帆風順？”
李行舟頓了頓，揶揄道：“我錦衣衛出任務還不是一樣有傷亡。
前幾天我錦衣衛總旗凌云凱就被狂徒北齋擊殺了呢！”
“豎子！！”
魏忠賢臉都綠了。
李行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他可是絕后了啊！
“嗯？魏公公注意言辭！”李行舟淡淡道。
“你狠！”魏忠賢不信李行舟不知道凌云凱的身份。
但這么說出來，肯定是惡心他的。
不能上當，不能上當！
勉強壓下憤怒，魏忠賢咬牙道：“那今日錦衣衛殺我東廠的人怎么說？！
這是皇城！
不是你錦衣衛詔獄，想殺就殺！”
說話的時候，魏忠賢心都在痛
東廠本來就沒啥人才，李行舟這一來就殺了大半。
還玩個屁啊！
要不是損失實在太大，他也不會親自來錦衣衛問罪。
至于現在這局面......
鬼能料到啊！
李行舟不慌不忙拿出圣旨，魏忠賢眼神一縮，預感今天可能是白來了。
種種跡象表明，李行舟都是早有預謀。
“今日錦衣衛殺得可不只有東廠的人。
別說東廠了，皇城司、捕快、御林軍、太監、宮女......甚至我錦衣衛自身都殺了不少人。”
拿著圣旨，李行舟絲毫不慌。
“因為這些人竟敢謀害陛下，魏公公你說這些人是不是該死？”
“......是！”
魏忠賢不敢說不是。
因為那樣，李行舟肯定是不給機會，當場就把他打入謀逆陣營了，就地格殺也說不定。
這些招數，他很熟。
李行舟點點頭，表情平淡：“我也覺得們該死，所以......他們就死了！
魏公公還要說法嗎？”
李行舟又揚了揚圣旨：“還是說，魏公公不認識圣旨，懷疑真假？
要檢查的話，本指揮使可借你一閱。”
“......不敢，指揮使說笑了。”
魏忠賢氣勢頹然。
他身為秉筆太監，怎么可能認不出圣旨真假？
畢竟，他作假了不知多少圣旨，害了多少人！
說句難聽的，天啟皇帝都沒他魏忠賢熟悉圣旨。
所以，魏忠賢才在李行舟拿出圣旨時，就知道今天白來了。
“既然如此，那些人死有余辜，魏公公還有什么說的？”
“沒有。”
魏忠賢知道今天自己是輸的徹徹底底。
已經漸漸冷靜下來的魏忠賢，深深的看了李行舟一眼。
居然站起身來朝他行了個大禮！
“今日受教了，也打攪指揮使大人了。
小臣年邁，身體不適，精神困乏，就此告辭。
他日再向指揮使討教！”
“好說！魏公公請！”
李行舟同樣站起身來回禮。
相比于其他錦衣衛的暗暗興奮。
李行舟只覺得背后發涼。
魏忠賢能做到現在這個勢力不是沒有原因的。
單單這份城府隱忍，就不是一般人有的。
至少李行舟自覺，他和魏忠賢對換身份，他做不到魏忠賢這反應。
被羞辱了這么久，還吃了這么大的虧，卻向仇人行禮！
真不愧是......老陰比了！
一時得失看來是沒法讓魏忠賢一蹶不振的了。
得找個機會，一舉釘死！
李行舟看著魏忠賢打道回府。
相當給面子的親自送其出門。
在成千上萬雙眼睛注視下，送走了魏忠賢。
這個時候，李行舟和魏忠賢都是臉色平淡。
誰也看不出剛剛兩人的激勵交鋒。
李行舟沒喜悅，魏忠賢也沒沮喪。
反倒是雙方勢力的人，反應強烈。
錦衣衛們神氣十足，昂首挺胸，像是打了勝仗。
看那些東廠的人都是居高臨下的睥睨眼神。
反觀東廠的人......
不必說了，一個個的垂頭喪氣，只敢看著地面。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大概就是他們東廠人的寫照吧。
這表現看得其他圍觀的勢力嘖嘖稱奇。
紛紛找路子打聽錦衣衛大堂里的情況。
就以古代無聊的日子來看，今天的事估計很快就要傳遍天下了。
畢竟敢這么懟魏忠賢的人，李行舟還是第一個。
關鍵是他又年輕，官職又高，身份還特殊！
完全值得大家談論十天半月了。
目送魏忠賢轎子消失，李行舟才臉一沉。
呵斥道：“都站在這干嘛！必殺名單上的人，都殺完了？！”
錦衣衛們渾身一抖，顧不上發泄心中喜悅，連忙四散。
這指揮使大人，真是不同往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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