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關在那一間?”趙清問。
靳白往前走了數步,將面前的鋼制牢門上的探監窗口拉開。
趙清透過他長方形的探監口,入目發現里面的牢房結構呈等邊三角形結構,站在探監口可以將房間內的一切都看的十分清楚。
沈天逸躺在狹小的單人床上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門外的動靜,一剎那間,他的目光便和趙清對視在了一起。
歷經長時間的審訊、關押、治療。
彼時的沈天逸臉色蒼白,氣色虛弱,雙目無神,仿佛靈魂被人抽走了一般。
“他身體的情況很糟糕,現在之所以還活著是靠多位名醫強行為其續命。”靳白講解道。
不過縱算如此,第七特組也不打算讓沈天逸病逝,而是一定要走正規的裁決程序,判其死刑!
病逝,屬于個人身體狀況不佳身死道消。
死刑,代表著他罪有應得,遭受最大懲戒。
“趙清……?”沈天逸努力起身,念叨出二字名字,雖然被關押的這段時間,他對趙清恨得可謂是牙癢癢,每一日、每一夜都有想過把趙清、李疏影碎尸萬段、折磨至死。
可當沈天逸真正見到趙清的時候,面色情不自禁的浮露喜色,呢喃開口,猶如看到了歷經無盡深夜看到了旭日從東方升起。
他想要抓住那最后的希望稻草。
可不待沈天逸繼續開口。
砰!
趙清抬手,冷漠無情的將“探監口”的遮掩再次猛的拉上,刺耳的聲音與冷漠的眼神,如同一盆冰水,將沈天逸那剛燃起的希望火焰徹底澆滅。
“我想看看關于他的資料與檔案。”趙清說。
“跟我來。”靳白在前領路,一路直行抵達檔案室,待確認了眼睛虹膜以及指紋。
她領趙清進入其中,輕車熟路的將早已準備好的檔案單取出,放在了趙清面前。
檔案袋內裝著兩份證據。
其一為沈天逸受審的每一句招供言語,每一張審訊紙上記滿了密密麻麻的供詞,連他語氣的停頓等等都記載的非常詳細。
其二為第七特組對沈天逸的供詞進行了精煉處理,上面記載了他訴說的重要情報,如東海派在中州市運轉的方式,他安插在東海派內的線人以及他和青蛇、海外東海派聯系的方式。
諸多情報羅列的非常清晰,甚至還配上了圖案拆解來方便閱讀者理解。
趙清默然不語,直接坐在一旁,率先拿起了最厚的那一沓供詞,開始逐字逐行的觀看。
“我瞇會,你看完了,喊我。”靳白見他這副模樣,立刻猜測到趙清一定會看很久,索性直接靠躺在了旁邊的椅子上休息去了。
趙清頭也不抬,只是點了一下頭,繼續閱讀。
不知不覺間。
五個小時一晃而過。
趙清將“最厚”那一摞的供詞全部閱讀完畢,沈天逸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包括這些事情是在什么時間、什么地點發生的,他都清晰的記下。
得益于“三清功”對身體的幫助,供詞雖然極為龐大,可趙清還是幾乎一字不差的全部記下。
他坐在那里思考良久……
從沈天逸的供詞來看,他之所以派出“惡淵五鬼”對自己進行動手,只有一小部分是出于自身的原因,更多的是受“青蛇”的指派。
“青蛇”不僅給他送去了“先天靈體”幫助他盡早完成關于“地圣教圣壇”的任務,還幫助他因為逃過了來自于東海派以及第七特組的清算。
甚至還安排了他對于“戰德耀”的一系列刺殺。
尤其是關于“戰德耀”的刺殺,其中之謀劃,不可謂不精細,絕對是和戰家內部里應外合,才知道“戰德耀”真正的弱點。
趙清眼皮垂拉,心思百轉,從“青蛇”對于大夏的熟悉程度來看,對方絕對、肯定是大夏人。
甚至與戰家有著足夠的親密交情。
難道……
他也是八大世家的人?
或者……他就是戰家人?
趙清嘴唇緊抿,輕輕揉了一下自己的眉頭,頗為可惜的是,青蛇從始到終都沒有在“沈天逸”面前露過自己的真容。
否則的話,完全利益利用畫像師將青蛇的模樣畫出來。
根據沈天逸的描述,他倒是大概將“青蛇”的身高以及形體包括進行了描述。
可……沒有臉,那就無法判斷對方究竟是誰。
這也就意味著,第七特組、喬家以及他只能繼續靠著蛛絲馬跡來“確定”青蛇究竟是誰。
趙清一念至此,又拿起了旁邊的那份“精細”文檔。
這份文檔對“沈天逸”提供的供詞,進行了詳細的拆解,幾乎一眼就能看懂。
趙清從“沈天逸”招供的諸多線人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柳王庭!
他居然是“沈天逸”安插在中州市的棋子……
這真是出乎意料。
除此之外,余下的諸多情報主要是關于大夏東海派、中州市東海派以及海外東海派的情報。
趙清也閱讀了一遍之后,便將證據放下,輕輕咳嗽了一聲。
下一刻,原本正在假寐狀態的“靳白”驀然睜開了雙眼。
“看完了?”靳白回頭看向他。
“我想和他聊一聊。”趙清說。
“可以,但……我需要陪同,而且你要向我保證,不準對他動用任何的私刑!”靳白同意,但不忘囑咐。
她心里很擔心“趙清”親手將沈天逸進行了結,如果真到了這一步,那她就不好交代了。
“不會的。”趙清說。
靳白見他同意,片刻間領他來到了牢房面前,使用自己的鑰匙復雜、沉重的鋼制牢門拉了開來。
沈天逸自從在夜里見過趙清后,便徹夜難眠,煎熬等待著最后的結果。
于他而言,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好像暫停了似的。
當房門打開,沈天逸望見趙清、靳白從黑幕,帶著刺白的光到臨的時候,沈天逸心神恍惚,連忙爬起來,當著二人的面不由分說,居然直接跪在了地上,如一名忠心的奴仆,渴望得到主人的回應。
沈天逸跪在地上,以極其標準的叩首姿勢向趙清、靳白行叩首大禮。
沈天逸道:“罪人沈天逸,見過趙先生,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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