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我的紅警我的兵 > 第140章 井口會
  他埋著頭,正自顧自地走著,有一支輪換回來的隊伍同他擦肩而過。

  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上。

  “走路這么看腳下,打算撿錢呀,想啥呢?”粗獷而沉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

  齊定山一抬頭,發現還真是個熟人。

  徐州,修理隊的隊長。

  在星火鎮,齊定山還跟他住同一個房間,是舍友。

  “嘿,果真是你小子呀,看著像你,你果然出色,身手也非常不錯。”

  很顯然,齊定山的優秀表現沒能躲過他的眼睛。

  車載機槍在強大的后坐力下,偶爾會出現螺絲松掉的故障。

  一臺兩臺還不明顯,多的話就四處漏雨了。

  所以哪怕是后方的分隊,也得跑到距離戰場最近的地方,隨時提供幫助。

  不忙的時候,他們十幾名修理工就提心吊膽地躲在士兵們身后,默默觀戰。

  “謝謝。”齊定山雖心情不佳,還是擠出笑容來,“你們也忙到現在?真是辛苦了。”

  “呸,別提了。”徐州狠狠啐了一口,罵道:“現在搞到的材料,質量都不行,沒用一會就在高溫下融化松動了。”

  他一身工裝服臟的不成樣子,臉上更是被炮火熏得黑漆漆的,像是剛從鍋爐里爬出來。

  徐州的那些手下也是,一個個喘著粗氣,搖搖晃晃,明顯是累到了極限。

  齊定山不由得心生敬意。

  保障隊的覺醒者跟普通幸存者不同,前者其實沒有太大的限制,累了能及時休息,偶爾偷懶也可以。

  但徐州這些人責任心很強,加班加點的干,沒有怨言,也不后退。

  齊定山想去攙扶徐州,被一把推開。

  “扶我干啥,我又不是老頭子。”

  學徒打了飯回來,徐州找了個干凈的地方,和齊定山比肩坐下。

  “一起吃。”他遞過來筷子。

  “剛吃過了。”齊定山道。

  “好。”徐州用水隨便抹了把臉,自己開始狼吞虎咽。

  趁他吃飯,齊定山把剛才想到的問題跟他完完整整講了一遍。

  其中包括寄生獸行蹤詭異和喪尸加速進化、蛻變的事實。

  徐州豎起耳朵聽著,手上動作半點沒慢,一會兒功夫兩人份的飯就被他吃進了肚子里。

  齊定山打了根煙給他,他接過吞了一口,眉頭皺成一團。

  沉寂了好一會,才開口說話。

  “沒有辦法……”

  “這些死東西,跟剛開始不一樣,它們剛出現那會,我一斧頭一個,感覺跟殺兔子差不多。”

  徐州咳嗽一聲,半個腦袋籠罩在煙霧中,露出兩雙滿是沉痛與怒火的眼睛來。

  “之前,我手下有二十多個弟兄,死在它們手里。”他語氣低沉,拳頭握的咯吱作響。

  雖然能理解他的心情,齊定山卻不好接他的話。

  一根煙抽完,徐州去掏自己的口袋,發現軟盒的煙已經被汗液和血浸透了。

  他隨手丟到一旁去。

  “再來一根吧。”

  齊定山連忙給他點上。

  抽著,徐州看了齊定山一眼,說道:“你能想到的,那位長官肯定也想到了。”

  他從臉頰上扣下來一塊干了的血斑,彈飛出去,吸了吸鼻子。

  “咱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做好份內的工作。”

  “這場城市收復戰肯定會打贏的,星火鎮有很多食物,有槍也有人。”

  徐州咧嘴笑了笑,目光迎著太陽,瞇起眼。

  “不過你說的問題,我會及時反饋給長官。”

  “再好不過了。”

  齊定山默然地點了點頭,不知為何,從早上開始,他總是有些心神不寧。

  這時,幾名穿著防化服的衛勤人員抬著擔架,運送傷員從兩人跟前經過。

  負傷的幸存者還活著,在他們身上,齊定山看到了被進化型喪尸擊傷留下的痕跡。

  以目前的治療水平,暫且不能壓制病毒傳播。

  而且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成為覺醒者后,被感染的幾率會大大降低。

  所以他們只需熬兩個小時,就會知道結果,哪怕是最壞的,也會有士兵送他們免除痛苦。

  他們大概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僅是平靜地躺著,看著蔚藍的,沒有半片云彩的天空。

  齊定山和徐州對望一眼,皆在對方目中看到一抹痛楚。

  齊定山站起身,雙手在前胸抱拳,表情鄭重。

  “兄弟,朋友,愿你們……安好。”

  當他再坐下來時,瞧見徐州似乎借著擦汗的動作,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淚花。

  “我得去睡會,熬不住了。”徐州低聲道。

  “恩,肯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養好體力。”齊定山點點頭,叮囑說。

  大車的士兵還在往這邊拉,戰斗不是一時半會能結束的。

  他心里仍想著寄生獸,提醒道:“那些怪物,得防著,它們的威脅,不比喪尸小。”

  “好,我會幫你傳達。”

  徐州整理了下著裝,把碗筷撿起來,又說:“我沒權力私自帶你,你的實力我放心,爭取多砍幾個喪尸。”

  齊定山比劃幾下手中鐵劍,自信道:“老哥你放心,我用這個,不比他們用槍殺的少。”

  槍炮轟鳴聲中,不遠處傳來軍隊的集合哨音,徐州不再多說,領著一幫子修理工扭頭就走。

  齊定山站著,目送,喊了一句。

  “兄弟,活著。”

  徐州腳步頓了一下,擺了擺手,而后飛快走遠,再也看不見了。

  齊定山深深吸了一口氣,把鐵劍抱在懷里,找了個稍微人少的角落,坐著睡了過去。

  ……

  會議結束后,星火鎮的前線指揮所以更高的效率運轉起來。

  命令一項接一項的下達。

  坦克分隊從側翼包抄,直接繞后三公里,去截斷喪尸潮流的腹部,進行騷擾。

  犀牛坦克率先開路,倚仗沉重的車身沖入尸群,利用履帶肆無忌憚碾壓,闖出一條條血淋淋的紅線。

  灰熊戰車緊隨其后,承擔掩護任務,車載的高射速機槍持續開火,橫掃范圍內的一切。

  槍林彈雨裹著熾烈的紅光,在樓房間接連炸響,硝煙淹沒了可視的前方。

  朦朦朧朧中,發動機轟鳴聲蓋住了喪尸的嘶吼,不時的,也會響起骨肉迸裂的清脆聲音。

  重裝大兵乘坐皮卡車,沿著坦克分隊破開的路線行駛,占據了幾處樓層較高的樓房。

  抱著沖鋒槍的動員兵屬于中堅力量。

  他們人數多達八百名,很大一部分是指揮官連夜訓練,剛剛趕過來的。

  只需一上午的戰斗,功勛積累,便可滿足升星條件,獲得增強。

  動員兵組成機動分隊,攜帶基礎的單兵裝備,利用輪式車輛快速游走,擴大戰果。

  坦克分隊照顧不到的地方,由他們一波集火圍攻,清剿任何的漏網之魚。

  槍聲不斷,炮火連天。

  這是……紛亂的時代。

  前進指揮所,旁側,專屬指揮官的休息室里。

  墻壁上打著投影畫面,里面清晰地呈現出由恐怖機器人拍攝并傳輸的實景視頻。

  老城區殘留的喪尸,二十來萬還是有的。

  戰爭全面鋪開,它們盡數融進戰場,產生的反彈難以抵擋。

  不過王徒有意識地投入具備快速機動能力的分隊,跟喪尸打麻雀戰,可能面對的風險才真正降到最低。

  坦克馬力足夠,少量或許容易遭受圍堵,甚至深陷泥潭。

  但數量達到十臺以上,組成陣容,并增強足夠的掩護能力,便不會被它們留下。

  戰線拉開,對講機里不時傳回一線戰報,根據士兵陣亡情況,王徒大概摸清了喪尸主要聚集的幾個點。

  該增派兵力的增派兵力。

  應當給予重火力支援的,便運載一車的重裝大兵過去。

  趁著街道空蕩,一支由趙炭領隊,遂行專項任務的摸金小分隊也乘車從星火鎮出發。

  他們帶著細致到街道的地圖,人手兩只背包,懷揣著指揮官的期望,探索向每一個可能存在金子的地方。

  幾十萬人口的區,金店會有多少,十家,百家……還是更多?

  王徒一想起來,就覺得興奮的手心冒汗。

  打仗,不還是為了錢。

  喪尸本身帶錢,它們占領的地方也堆著錢。

  錢拿來,暴兵、造坦克,殺喪尸。

  這一切,皆存在因果關系。

  命沒了,可以下輩子再來,但沒錢……跟基地說話都不硬氣。

  王徒絕對不能忍。

  軟軟的老板椅上,他換了個姿勢坐著,手里端起一杯飲料。

  喝完,看了看指揮手表,功勛點的積累正在緩緩向著三十萬的數額推進。

  等邁過了,就可以解鎖新的基地建筑——空指揮部。

  在這種荒廢的城市,掌控了空中的力量,所代表的意義并不簡單。

  比如他可以隨意派出飛機,到喪尸扎堆的地方丟幾顆炸彈。

  或是,摧毀敵方重要目標。

  按耐住情緒,王徒打開兵營,訓練出新的一隊士兵。

  百名動員兵,百名大兵,八十名重裝大兵。

  會有幸存者組成的運輸分隊,將他們送到戰場上來。

  戰車工廠里始終在忙碌工作,一臺臺的灰熊、犀牛或是恐怖機器人從特制的金屬門內駛出。

  戰爭,打的就是資源和消耗。

  以戰養戰,一鼓作氣把二十萬喪尸再干掉一半,把軍團的規模再擴張一倍。

  這是夢,屬于王徒的夢,他正走在,踐夢的路上。

  捏了捏眉頭,王徒正準備點根煙,衛兵推門進來稟報。

  “長官,在商場附近抓到一名行蹤詭異的幸存者。”

  高大威猛的軍犬是星火鎮的標配,幾乎每個分隊都會有一只。

  現在戰場局勢復雜,光是指揮官所在的位置,就蹲了最起碼十余只。

  那名幸存者悄摸溜過來,還沒等偷看一會,就被軍犬發現并撲倒,嚇得尿濕了褲子。

  一個穿著皮衣的中年人,渾身散發出刺鼻的氣味,蓬頭垢面,居然還帶有一把小口徑手槍和一把短刀。

  得到授許,士兵收繳了他的武器,把他帶到前進指揮所。

  進屋,他什么話沒講,先來了個九十度鞠躬。

  “自報家門。”王徒盯著低眉順眼的中年人,淡淡說了一句。

  桌上丟著一部便攜單反,是他帶來的,里面拍攝有幾十張星火鎮軍隊作戰的照片。

  房間寬敞,站了幾名人高馬大的士兵,槍口若隱若無地指向他,還有一干人警惕、好奇的目光,威壓就漸漸濃郁起來了。

  中年人后背泌出冷汗,吞吞吐吐解釋道:“我來自……井口會,地址為河龍灣,我們會長聽到這邊槍聲,就讓我過來看看……”

  “井口會,這么古怪的勢力。”王徒聽起來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就轉頭向旁人問道:“河龍灣……遠嗎?”

  許文亮走出幾步,到桌前看了看地圖,道:“大概九公里的樣子……在平江邊上。”

  王徒撓著下巴沒說話,許文亮仔細打量中年人,疑惑道:“不近吶……喂,你怎么來的?”

  “騎……騎摩托車……”說完,中年人趕緊補充,“我對附近熟,繞著走,沒怎么……遇到喪尸,喪尸……全在這邊了。”

  這家伙膽子還挺大。

  “你們是做什么的,以前,現在,說清楚。還有,你跑這么遠過來看,還帶著相機,是什么目的。”

  沉吟片刻,王徒身體微微前傾,指著相機,目光炯炯,冷聲道。

  老城區靠近平江大橋一帶,暗地里的勢力很多,強的肯定也有,卻一個個悶著頭。而在對同類使絆子上,簡直費盡了心思。根據電臺里發布的信息,別管虛虛實實,有的勢力號稱人口過千,有槍有彈。

  也有的說自己占據了軍工廠,沒事別惹我。反正王徒唯一相信的,也就是命運,因為他們真的有飛機,而且被自己打下來了。

  截至目前,星火鎮陸陸續續收留了幾十個避難所,也愿意對走投無路的勢力張開大門。可仍有不長眼的,隔空叫囂。

  江東市里散落的槍械占有很大一個數量,也有一些軍工企業保留著完整的流水線設備,幸存者聚集后,憑借頭腦不難發展起來。他們短期內不敢跟喪尸產生大規模的對抗,但對待其他人類,卻態度強硬得很。電臺里,每天都有交易商談,部分的也許會成功,但八成會被黑掉。

  看到這個坐在最高位的年輕人,以及那一抹森寒的牙齒,中年人心底猛然一顫。

  “井口會原本屬于……時代集團在江東下設的一個分公司,主要職責是……生產大型工程設備,那些喪尸出現后,井口會在董事長惠子的帶領下……成立了庇護所。”

  他越說越流利,咳嗽幾聲,弓著腰,“我來,是因為惠子董事長一直在派人偵測附近幸存者,星火鎮屬于電臺里比較活躍的勢力,早有耳聞,所以……”

  聽到這里,指揮所里眾人相視一望,目光全部多出一抹不善。

  井口……惠子……

  原來是伏羲帝國的死敵,某個島國的一家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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