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妙心就是讓他們瞎猜,因為只有他們瞎猜了,才能徹底把這一灘水攪渾。

    攪渾了之后,才好摸魚。

    她單手背在身后,一臉高傲地往玉坊里走。

    寧孤舟和寧長平也聽到動靜走出來看,他們看到棠妙心的時候都有些意外。

    他們對棠妙心很熟,都見過她易容的樣子,此時一眼就認出他來。

    寧孤舟心思縝密,看一眼就能猜到她大概要做什么,眸光微斂。

    寧長平卻一頭霧水,她想要跟棠妙心打招呼,又覺得棠妙心此時的氣場異于往常,便又忍了下來。

    她輕聲問:“哥哥,嫂子這是要做什么?她怎么一下子就成了歸潛定北王府的郡主呢?”

    寧孤舟淡聲道:“你嫂子原本就是歸潛的金枝玉葉。

    ”

    “她這一次雖然自降身份了,卻是她這些年來對外示人時最高的身份。

    ”

    棠妙心是歸潛皇太女的事情寧孤舟還沒來得及跟寧長平說,此時外面人多眼雜,也不好說。

    他便又道:“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你得空了就往她的面前湊,做出和她交好的樣子,她會配合你的。

    ”

    “不過你記得別喊錯了,喊她姐姐就好。

    ”

    他知道寧長平時而機靈,時而糊涂,怕她喊錯,倒不如直接喊她姐姐。

    反正對寧長平而言,是喊嫂子還是喊姐姐,原本就沒有本質的差別。

    寧長平對于寧孤舟的交代一向是聽從,聽他這么說,便乖乖應了下來。

    棠妙心也看見了兩人,她朝他們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就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往她的房間方向走去。

    阿古扎將窗戶打開的時候恰好看見棠妙心。

    他的眉頭都快擰成了麻花,他冷聲問:“她是歸潛定北王府的盈袖郡主?”

    身邊的謀士回答:“是的,她剛才進來的時候拿出了定北王府的玉牌。

    ”

    “那玉牌上的花紋十分特別,全天下除了歸潛皇宮,沒有人能制出那么特別的花紋。

    ”

    “所以那塊玉牌應該是真的,她應該就是陸盈袖。

    ”

    打死他們都不會想到,歸潛的皇太女會扮成定北王府的郡主。

    阿古扎的眉頭擰得更加厲害了:“歸潛的人來第一城做什么?當時他們不是說了不參與第一城的事情嗎?”

    謀士回答:“第一城是塊肥肉,這個時候歸潛怎么可能不動心?”

    “這些年來,歸潛雖然在南面擺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可是這樣改變六國一城格局的事情,沒有能置身事外。

    ”

    阿古扎輕點了一下頭道:“也是,身為皇族,誰會沒有野心?”

    “歸潛的那位國主,本身便有大才,怎么可能會甘心居于荒蠻的南地?”

    這幾年六國一城間不算太平,要說沒事,他是不信的。

    阿古扎的眸光深了些,又問:“忽爾烈怎么樣呢?”

    謀士回答:“他昨日被人傷及根本,大夫看過了,說命能保住,但是往后怕是不能有子嗣了。

    ”

    阿古扎的唇邊泛起了一抹冷意。

    忽爾烈就是昨天最先調戲寧長平的人,被棠妙心往小腹上給了一刀。

    謀士的話說得相對隱諱,所謂的不能有子嗣,其實是說忽爾烈成了太監。

    忽爾烈是臨淵皇后派來監視阿古扎的人,現在廢了,從本質上來講,阿古扎是開心的。

    他在意的是棠妙心和秦州的關系,若他們結成聯盟,對臨淵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他喊了一聲:“陸盈袖!”

    棠妙心停下腳步扭頭朝他看了過來:“你誰啊?膽子真大,竟敢直呼本郡主的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