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從本質上來講有些冒險,但是如果能在這里把追蹤的士兵甩開,往后就會從容很多。

    棠妙心問江花同:“你怎么會在這里?你的頭發是怎么回事?”

    江花同回答:“那天我們分開之后,我去了庵中把夫人派出的婆子打發走之后,就決定四下走走。

    ”

    “昨天我便聽說京城出事了,猜到你可能會有麻煩,應該會去歸潛找你爹。

    ”

    “我知道這邊的橋斷了,怕你會被堵在這里,便想著看看能不能幫到你。

    ”

    “我昨天過來的時候便把頭發絞了,裝成尼姑的樣子等你。

    ”

    “今天看見你的時候,我沒有過來相認,就怕會被人以為我們是一伙的,不好幫你打掩護。

    ”

    棠妙心聽到這話整個人都呆了:“你把頭發絞了,只是為了幫我?”

    這個時代的人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輕易不會剪頭發。

    江花同為了幫她,居然將滿頭的秀發全部剔了,這需要不小的魄力。

    且這一件事情江花同處理得極有條理,剛才和搜尋士兵的應對也十分穩妥。

    她實在是沒有想到,一向乖巧溫和的江花同,居然有這樣的決心,且能幫她到這一步。

    江花同淡淡一笑:“只是把頭發剪掉而已,不是什么大事,過段時間就長出來了。

    ”

    棠妙心伸手抱了抱江花同:“女子的頭發有多珍貴,我還能不知道?”

    “花同,只跟你說謝的話太過單薄,這事我放心里了。

    ”

    江花同抿著唇道:“我們是朋友,之前我最難的時候你幫了我,這一次能幫到你,我很開心。

    ”

    棠妙心伸手摸了摸江花同的頭道:“你這光頭的樣子,我看著有點不太適應,不過你看起來更可愛了。

    ”

    她知道江花同的這一頭頭發剪掉后,沒有三五年很難長到能盤發的長度,這幾年江花同都嫁不了人。

    江花同知她的性子,此時也不生氣,輕笑一聲取來帽子戴在頭上。

    江花同問棠妙心:“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她沒問棠妙心之前京城發生的事,只問以后,便是有萬事朝前看的意思。

    棠妙心笑了笑:“京城我肯定是回不去了,我打算去歸潛找我爹,先幫他把病治好。

    ”

    江花同想了想后問:“能帶上我嗎?”

    棠妙心愣了一下,江花同輕聲道:“京中出了這么大的變故,眾皇子必有損傷,勝出的那位應該會成為儲君。

    ”

    “以我爹的性子,一定會在這個時候將我嫁給勝出的那位皇子。

    ”

    “不管最后是哪位皇子勝出,我都不想嫁。

    ”

    “我本來想四處走走,但是我一個人心里還是有點怕的,若是能和你在一起,那就再好不過。

    ”

    棠妙心笑道:“我現在應該是大燕的逃犯,你跟在我的身邊就不怕你爹生氣嗎?”

    “他生氣就生氣吧!”江花同無所謂地道:“反正他從未關心過我,而我也不想再做棋子了。

    ”

    “大燕通緝你又如何?你去歸潛之后,就是自由的,畢竟大燕的通緝到歸潛就不管用了。

    ”

    “到時候就是真正的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游。

    ”

    棠妙心發現江花同自從上次離開京城之后,整個人都開朗了起來。

    她輕笑一聲道:“是啊,離開京城,離開大燕,我就是飛得最高的那只鳥,游得最自在的那條魚。

    ”

    “至于之前的那些煩心事,都成了過去,往后的我,都要開心的活著!”

    她這幾天其實心里一直有些煩郁,寧孤舟的那封休書給她帶來了不小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