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去的那一刻沒有發現,之前一直夾在人群里跟在她身后的男子也到了巷子口。

    這些人今晚奉命跟著棠妙心,隱在人群里,今夜人多基本上不可能會被發現。

    可是剛才橋斷的那一刻,岸邊的人一下子就亂了套,他們被人流裹著,沒法跟上棠妙心。

    只是幾個錯眼的功夫,棠妙心就消失不見了。

    他們往人群里看了看,人太多,里面夾雜著男女老人,一個人被夾在中間,就如同水進了大海,無從找起。

    幾個人對視一眼,簡單地交換了一下看法,最后決定:

    兩人順著人群去找棠妙心,兩人去旁邊的巷子里看看,余下的一人回去稟報。

    棠妙心進到屋里之后,才發現里面竟別有洞天。

    看著狹小普通的門頭,穿過第一重院落后,里面竟很大。

    院落修建得并不起眼,看著十分普通,花草樹木似乎也種得雜亂無章。

    可是棠妙心卻一眼就看了出來,這里面竟蘊含著極為高深的陣法。

    這陣法讓棠妙心有些熟悉:

    她去國子監的藥田里偷藥的時候,藥田外布的陣法和這個陣法至少有五分相似。

    只是這個陣法比起那個陣法來要精妙得多。

    普通人進到這個院子,可能看到的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院子。

    這里乍一看就和普通的民房差不多,根本發現不了里面暗藏洞天,都不可能走進第二重院落。

    棠妙心有些好奇,今夜要見她的人該不會是程立雪吧?

    她很快就又推翻了這個想法,因為程立雪如果要見她的話,不用如此大費周章。

    她怕自己被困在這個陣法里,一邊走一邊觀察陣法的變數。

    這事對她這個精于陣法的人而言并不難,她走到第三重院落的時候就發現了規律。

    她的眸光微斂,笑著對郁寒道:“你們家這個院子很不錯嘛!”

    郁寒輕聲道:“這個院子是我家主子早年間無聊置下的產業,雖然模樣丑了些,但是勝在實用。

    ”

    棠妙心抓住了其中的關鍵詞:“早些間無聊置下的產業?你家主子還真是家大業大。

    ”

    郁寒笑了笑:“還行,這些東西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

    ”

    棠妙心試探著問:“你家主子認識國子監的山長程立雪嗎?”

    郁寒的聲音里帶著幾分不屑:“程立雪不過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他不配認識我家主子。

    ”

    棠妙心:“……”

    她雖然覺得他總結的是對的,但是他這話說起來還是很狂的。

    她輕笑了一聲:“聽你這話里的意思,你家主子似乎和程立雪還有恩怨?”

    郁寒看了她一眼道:“你若感興趣的話,個中緣由,你一會可以自己問他。

    ”

    棠妙心又問:“你家主子是誰?為什么要見我?”

    郁寒回答:“你見到他便知道了。

    ”

    棠妙心斜斜地看了郁寒一眼:“我見到他要是不知道的話,我跟你沒完。

    ”

    郁寒:“……”

    他到京城后,聽過很多關于棠妙心的消息,知道她絕對不是盞省油的燈。

    好在此時他們已經到主屋那里。

    郁寒敲了敲門后恭敬地在門口道:“主上,小姐來了。

    ”

    他的話幾乎才落,門便被人從里面打開,一個身著青衣的中年男子出現在棠妙心的面前。

    屋前風燈的光華零零落落地照在他的臉上,為他的臉打下側影,清雋貴氣。

    棠妙心有些看不真切他的長相,只覺得他的那雙眼睛實在是好看:

    是那種極致勾人妍麗的桃花眼,眼梢微微上挑著,勾成一個極好看的弧度,真真是燦若三月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