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倒是把蘇曉問懵了：“不然要如何？”
難不成，還要把季衍塵當成菩薩供起來？
“他可是你的夫君！”吳盼緊張地很，“而且，他的身份可不低，又戰績斐然，如今他自是寵愛你，可將來妾侍入了府，你若還是如此傲慢，豈不是要吃大虧？”
蘇曉聽笑了：“妾侍？”
樓越也面色陰沉，嘆道：“天下男子都三妻四妾，更何況是他？”
不是說季衍塵貪戀美色，而是以季衍塵那樣的身份和地位，就算自己不想納妾，也會數不盡的女子前赴后繼！
都是男人，有幾個能把持的住？
就連樓府，也是有幾個良妾的。
他們要讓蘇曉學那些規矩，也是為了她的將來打算！
行事太過出格，或許能得到一時的新鮮喜愛，可等到那個時候過了呢？
身為王妃，也是正妻，萬一將來王府妾侍成群，若不能服眾，如何搭理偌大的內宅？
再有，將來的季衍塵難道還能如今日一般，對她多番隱忍？
難道就不會覺得她這些言行太過叛逆，不配為王妃？
誰知蘇曉根本就不屑一顧，甚至還語出驚人：“別說我根本就不在乎，就算我在乎，我的男人，若要找妾侍，那也是時候從我枕邊爬開些了。”
還三妻四妾？
那樣的男人她要嗎？
明晃晃一個塵王殿下她都不怎么稀罕，換成其他朝三暮四的貨色，她更看不上。
看一桌子的人都瞪大了眼，尤其是樓奇，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她忽而有些頭疼，想著該怎么讓他們理解。
頓了頓，她認真道：“諸位的好意，我心里明白，但我一無家族榮耀需要負擔，二也不需要靠著男人存活，況且人生在世，也不一定非要相夫教子才算完整，只要我痛快，怎么活著都是活著。”
她又看向吳盼：“正如那些規矩，我看過了，記住就好，既然兒時就是隨心所欲活過來的，又何必等到這么大了還委屈自己？”
“可……”
“季衍塵若因為這些東西看不上我，那正好，我樂得自在。”她一口氣說完，慢慢拿起茶盞漱口，又擦了嘴，起身道：“我吃好了，各位自便。”
由始至終，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確實是傲慢了些。
不，應該說是淡漠！
可也確實，挑不出太大的錯，根本就沒有什么有失身份的表現。
再眼巴巴地看著她離開，元月和尋谷一左一右跟在身后，就像兩個護法。
那氣勢，分明就足得很啊！
砰！
樓越在桌上拍了一巴掌，指著樓奇低罵：“你小子，不是說塵王對她多有不滿？還說她半點規矩都不懂，經常惹事？”
樓奇呆了呆，大聲辯駁道：“當初在鄒縣，小兩口是很不合啊！而且蘇曉確實想干嘛干嘛，當初還是平民的身份，就敢跟魏志遠拍桌子叫板，所以才惹出了那么大的事！”
“那你現在看看，塵王那是對她不滿的模樣嗎？”樓越也不知是震驚，還是震怒，“夜探閨房不說，還縱容，甚至討好！你個臭小子，再敢假傳情報，看我不揍你！”
“夜探閨房！？”吳盼驚叫出聲，還有這檔子事？
那大名鼎鼎的塵王殿下，居然還是個浪蕩子？
“罷了，我去看看……”吳盼剛要起身，就又虛弱地跌坐下來。
久不來月信，乍然一來，身子乏地厲害。
“我送你回去歇著，小妹的事，我來想法子。”樓越嘆了口氣，扶起吳盼朝后院走去。
見狀，樓奇冷哼一聲，抓起筷子大吃特吃。
才一口，他就又沒了胃口，這些事，哪一件能怪到他頭上？
尤其是蘇曉說出的那些話，離經叛道，明明也不是他指使的。
等等！
難道蘇曉一味想要逃離季衍塵身邊，還表現地極為抗拒，就是因為這些事？
怕季衍塵將來三妻四妾，后宅熱鬧非凡？
不愿成為塵王妃，怕被那些規矩束縛？
他恍然大悟，緊接著，忍不住為季衍塵在心里點了三支香。
這個塵王妃，看來季衍塵是得不到了！
不止是樓奇想到了這些，就連跟著蘇曉滿府亂逛的尋谷，也似有所感地盯著蘇曉的后腦勺發愣。
合著，這才是她不愿意當塵王妃的理由？
“尋谷，帶我回去一趟。”蘇曉指了指一處低矮些的院墻。
在樓府里逛了半天，好像也就這里更好出門一點。
尋谷無奈：“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近些天，別想著出府了。”
“為什么？”蘇曉不滿地回頭。
樓家人不肯讓她出去，固然是因為擔心，但肯定也是想拘著她，讓她學規矩。
剛才路過暫住的小院，還看到有兩個婆子等在那里，手邊還都放著厚厚的冊子，也不知是來教她什么的。
“外面確實遍布眼線，尤其是樓府外面，你一出去就會被跟上，以我的功夫，帶不了你。”尋谷淡聲道：“而且，主子近日忙著尋找楊興知的下落，你若出了事，恐怕顧不上來救你。”
蘇曉一愣：“楊興知是誰？”
“太子身邊的謀士，此人陰險狡詐，主子需要小心應對，你就更加了，但凡露了面，就有極大的可能被他抓走，恐怕還會吃緊苦頭！”
看尋谷滿臉認真，蘇曉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這么可怕？”
尋谷冷哼：“你以為，你是怎么被指婚給主子的？其中就有他的一份功勞！”
回想起自己和季衍塵的婚事，她只記得，當初是蘇承嗣跑去求皇帝，說什么她嫁不出去了，還患上了夢魘之癥，唯有嫁給季衍塵這種殺氣奔騰的男人，才能壓制怪病……
呵，現在想想，什么說辭都只是一個由頭，而楊興知之所以能辦成這件事，不過是看準了皇帝也對季衍塵頗為忌憚，所以有心敲打。
“那好吧。”蘇曉無奈答應，還是有些不死心：“但是林姑娘的病情……”
尋谷知道蘇曉就是想出門，挑眉道：“主子沒告訴你？昨日，胡老三已經為她拆線了，又有沈和言守著，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