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氣味，林川的五感遠超常人，自然也聞到了。
不過那是一種獨特的香味，有點像是花香，但又像藥香，清新之中帶著一股干草的味道。
準確來說，像是某種摻了花香的煙草。
不過林川對此并沒有在意，畢竟他從沒聞過這種氣味。
“我也聞到了，那是……”
“那是幻麻的味道。”
“幻麻？”
“你們人類也有類似的東西，點燃后吸入，會上癮。”
“哦——香煙？”
“據我所知……并不算貼切，那是一種成癮性更大，危害也極強的……”
林川瞬間原地站住，腦子里“嗡”的一下，“你是說……毒品？”
蕭薔似乎也不愿意多說這種東西，默默的點了點頭。
那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居然……還是個癮君子？
不，看他那樣的狀態，在列車上待了一個多月，如果是一般的吸毒者，神志不會如此清醒。
多半是個毒販，甚至他就是靠賣這種東西發的家。
“我懂了……”
蕭薔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看起來，你對那玩意也沒什么好感？”
“生活在我們這樣的國家，沒有一個正常人會對那東西有好感，甚至可以說是深惡痛絕。”
“那就好，不過我需要提醒你，在地下城……這些都是合法的。”
“臥槽……”林川不可置信，但同時又沒什么好質疑的。
小人族的世界，和人類迥然不同，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那你們夜游鬼……會不會也跑這種貨？”
“既然是合法的，那自然沒什么好避諱的。不過話說回來，夜游鬼本就是一群亡命之徒，只要有錢賺，根本也不在乎運的是什么貨。
反正我是不碰那東西。”
林川想聽的，就是最后那句話，“那就好。”
蕭薔笑了，“很高興咱倆在這東西上，沒有分歧。”
林川也笑了笑，“我也是。”
確認過眼神，他們依舊是同路人。
穿梭在這擁擠的貧民窟內，周圍的帳篷里時不時會有居民進出，本就不寬的道路顯得異常擁擠。
林川甚至沒法和蕭薔并排而行，只能跟在她身后，穿梭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之中。
而住在這里的人們，穿著也是十分破舊，又臟又破，滿是補丁，也就只比乞丐稍強一些。
拐了幾道彎，期間蕭薔又通過那個設備對了幾次方向，總算是來到一片相對寬闊的區域。
這地方看著像是個集市，地攤隨處可見，來往的人群也變得密集了些，所以對他們而言，這擁擠程度幾乎沒有任何的緩解。
地下城的上空，漂浮著一顆巨大的火球，看著就像個太陽，但天空卻不是藍色的，而是一片土黃色。
就好像天空被無數層厚厚的濃霧包裹，霧中又布滿了渾濁的氣體。
陽光穿過這土黃色的濃霧，將整座城市籠罩在一片土黃的色調之中，看著很臟，很渾濁，給人一種廢土世界的感覺。
在這樣的色調之下，穿行在擁擠的人群中，給人一種無比的壓迫感。
第一站還沒到達目的地，林川就已經開始想念地上的世界了。
相比之下，這里更像是末世。
一直走在前面的蕭薔，并沒有機會回頭看他，但卻早就猜到了他的心思，淡淡的說了句，“再堅持一下，快到了。”
林川皺緊眉頭，強忍不適的“嗯”了一聲。
他一直想著盡快離開這里，周圍的一切都沒仔細去看，隱約看到那些地攤上，賣的都是些破舊的零件，或是看著完全沒有食欲的食物。
這樣的煎熬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他們就來到集市的角落里，一只不小的帳篷前。
集市里大多是地攤，這樣的帳篷很是少見，不過這位置并不好，再往前走一點就又回到了居民區。
所以這頂大帳篷令人難以分辨，這究竟是賣貨的地攤，還是從居民區里延伸至此的住房。
來到帳篷的門口，蕭薔忽然站住，林川正準備跟著她進去，差點一頭撞上，“怎么了？”
蕭薔轉過身，略顯嚴肅的笑著說，“先和你說好，里面那位就是我提到過的‘老爹’，但我當面從沒這么叫過他。
你也不許提，知道了嗎？”
林川有些摸不著頭腦，“怎么，里面那位不知道你叫他‘老爹’？”
“我和他的關系……這么說吧，他曾經是我父親的搭檔，倆人一直是搭伴跑貨的，后來他翹了辮子，我母親也跟著去了，所以是他一直在照顧我。”
“……我有點懵，昨晚你不是說他不是你的養父嗎？”
“沒錯，我說的是‘照顧’，又不是‘養育’，我和他更像是搭檔之間的關系。我父親去世后，他就再也不跑貨了，所以一直是我在外面找活干，他負責我的后勤。
賺了錢后，我和他分賬。”
這層關系，林川總算是理清楚了。
看起來她把那位老爹當成了父親，只不過這倆人都不肯承認，表面上依舊是搭檔關系。
怎么說呢，也不知是她害羞，還是一直留有那份自力更生的倔強。
如果是林川認識的小強，那么他相信會是后者。
“知道了。”
蕭薔有些懷疑的看了他2秒，確保他不是在敷衍后，這才轉身撩開門簾。
林川緊步跟上，進入帳篷后，他驚訝的發現，這巨大的帳篷里居然停著一輛車。
這車幾乎和帳篷差不多大，似乎這帳篷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遮住這輛車，讓它不會成為這方圓幾公里內的最大亮點。
這車大到什么程度呢……整體構造像一輛房車，車頭部分并不大，但后面的部分簡直像是一棟二層小樓。
就好像一只車頭拉著一棟房子，看著十分夸張。
剛一進來，一旁的架子上忽然傳來嘹亮的聲音，“有人來啦！有人來啦！”
林川本能的看過去，就見架子上立著一只鸚鵡，極其逼真。
但從剛才聲音判斷，這肯定是一只機器鸚鵡。
不過就算沒出聲，從他們此刻的尺寸來說，這鸚鵡也肯定是假的。
如果是一只真正的鸚鵡，肯定比這輛房車還大。
看清了這只機器鸚鵡后，林川剛準備夸兩句，忽然就見這鸚鵡的眼睛冒出了紅色的光芒。
緊接著，鳥嘴張開，吐出一只漆黑的槍管。
“開槍倒計時！十，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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