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波麗娜達成共識后,柳哲便讓開了道路,示意他們可以繼續前進了。
他并沒有將自己的聯系方式交給波麗娜,也不怕波麗娜反悔。
因為他相信波麗娜說到做到,肯定會想辦法聯系自己的,不然她也不會被稱為赤色魔姬了。
“對了,你們只有二十分鐘的時間,那之后引擎將超載爆炸。”
柳哲不忘提醒道。
波麗娜笑著點了點頭,帶領一眾人往前,繼續尋找馬夫蒂去了。
而在路過柳哲的時候,莫洛托夫的神經緊繃到了最高點,手一直捏著自己的武器,生怕柳哲突然反悔傷人。
不過柳哲并不會那么做,一來是為了和波麗娜合作,二來他確實不想打架,老杜比還躺在一旁生死不明,他沒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能和平解決最好了。
畢竟聯合體人最推崇和平了不是嗎?
在確定波麗娜一行人離開后,柳哲便前去查看老杜比的傷勢了。
“怎么樣了他?”喬泗從自己躲藏的地方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詢問道,“他沒事吧?”
老杜比倒地的地方剛好就在一處閥門旁,閥門上沾滿了鮮血。
看得出來老杜比是在拉閥門的時候被聯邦人偷襲的。
而且很可惜的是,此時的老杜比胸口處有一個大洞,雖然沒有摧毀他的心臟,但讓他的肺部受損,整個人已經暈了過去。
沒救了,哪怕現在就塞進基因修復艙里也沒用。
柳哲得出了結論。
所以他只是讓開身子,去繼續關閉老杜比沒有關閉完全的閥門。
空間留給了喬泗和老杜比。
說來也是神奇,在感到喬泗來到自己的身旁后,老杜比居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想要說話但是卻只咳嗽著吐出一些血沫出來。
“你...你別說話了!”喬泗有些驚慌失措,想要捂住老杜比胸口的傷口,卻只沾染了一手的鮮血,“我去找醫療物資!”
然而喬泗還沒離開,就被老杜比一把拉了回來。
很難想象他即使身受重傷,也能一把就將喬泗扯得踉蹌的停下來。
“別...去...”
老杜比的聲音很小,但確實有。
“危...險...”
“可是...”喬泗搖著頭,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你...”
“喬泗...我...愛...”
老杜比最后的話沒有說完,便徹底沒了動靜,身體的所有機能都在快速消失。
他想表達的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口。
但喬泗聽得出來他想表達什么。
看著老杜比,喬泗愣了片刻,從自己的頭頂拔下一根發絲,輕輕的綁在了老杜比的中指上。
到頭來她都沒有等到老杜比親自干這件事。
而此時,柳哲已經關閉了老杜比沒能順利關閉的最后一個閥門,從遠處跑了回來。
看著跪坐在一旁的喬泗和老杜比的尸體,柳哲最后還是沒能說出安慰的話來。
“該走了。”
柳哲只能這么說。
引擎過載的速度比柳哲想的要快,可能只有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
現在再不撤離,就真的來不及了。
但喬泗最后還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將要留在這里。
看著喬泗現在的狀態,柳哲只能蹲下來,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說道:“你也說了,當你選擇反抗以后,這就是你們注定的命運。”
“所以,雖然我很抱歉,但我不會流淚。”
“為什么...”喬泗不解的問道,“難道杜比死了...你不傷心嗎?”
“我...很難過。”柳哲也不知道該怎么看待老杜比,但此時的他確實很難過,“但我不會哭,不會為他悲慘的命運哭訴。”
“我會做的只有接過他手里的槍,沿著他的路一起走下去。”
“革命者...不相信眼淚。”
“死亡...也從來不屬于革命者。”
說完,柳哲跪坐到了老杜比魁梧身體的一側,伸出手,手指分別按壓在老杜比的臉頰兩側。
深呼一口氣后,柳哲閉上眼睛,催動靈能,嘴里喃喃道:“生生不息,繁榮昌盛...”
很快,喬泗便發現老杜比那滿是傷疤,死前都緊蹙眉頭的臉,居然放松了起來,就仿佛他活過來了一樣。
過了片刻后,柳哲松開手,看向了喬泗。
“他的靈魂抵達了宇宙之神的身側,他將永遠注視著你,為你祈福。”
“你...你怎么會?”
喬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柳哲的出現就仿佛一場夢一般,總是能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帶給他幫助。
他現在居然連這種不屬于人類的靈魂安撫儀式都會。
不過柳哲沒有回答他,十分平靜的回答著喬泗:“老杜比告訴我,他不希望你因為他而死在這里。”
“你應該和我一起離開。”
不知為何,喬泗對柳哲的這種神棍一般的把戲十分的相信,點了點頭后站起身,拿起老杜比掉落的武器,深呼一口氣后對柳哲說道:“走吧。”
柳哲站起身,和喬泗一起原路返回,往甬道走去。
他剛剛進行的儀式,是一個科技極其發達,但并不喜歡擴張,極度愛好和平的種族絕不外傳的靈魂安撫儀式。
雖然多多少少帶點心理安慰在里面,但對失去重要之人的家伙們來說,絕對是一劑甘霖了。
至于柳哲是怎么學會這種事情的,這里暫時按下不表,以后會知道的。
......
事實證明,當你覺得一切都要結束的時候,那往往就代表著還有事要發生。
在即將抵達甬道的時候,喬泗突然跪倒在地,口吐鮮血,身上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干癟。
在聽到聲響后,柳哲連忙回身,看到了喬泗的狀態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你怎么了?”
柳哲跪下來,將喬泗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腿上不解的問道。
“這是怎么回事?你哪里受傷了?”
“我的...時間...到了。”
喬泗似乎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并不驚慌,甚至還多了一層釋然。
“在最后...你愿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不要說話了,我這里有修復液,我會帶你離開的。”
然而就在柳哲掏出分子修復液,準備給喬泗注射的時候,喬泗卻搖了搖頭。
此時她天藍色的眼眸已經蒙上了一層昏暗,七竅流血的同時皮膚干裂,生命氣息開始斷崖式的下跌。
“沒用的。”
說罷,喬泗再次咳出一口鮮血,斷斷續續的說道:“我的童年,就在這顆汐斯塔星...”
自知大限已至的喬泗開始緩緩的講述起了自己的過往。
喬泗是在汐斯塔星出生的,不過那時候汐斯塔星還不屬于帝國,而是雷恩王國的一部分。
和帝國想的一樣,雷恩王國為了提防聯合體,決定在這里建造空間站。
但這里是王國邊陲地區,沒有足夠的勞動力,而且汐斯塔星不存在任何的工業設施,想要建造空間站的難度可想而知。
雷恩王國權衡二三后,選擇了一個最方便,最省事的辦法。
直接把工廠搬遷到汐斯塔星,就地開展工業化。
工人就直接從魚人里挑選,反正汐斯塔魚人多得是。
那段時間,是汐斯塔星最黑暗的時刻。
工廠污染導致環境破壞,汐斯塔星的旅游收入一落千丈。
毫無節制的工作時間,魚人的平均壽命在這時候下跌了足足10%。
喬泗就是出生在這樣一個時期。
她的父母在她剛剛出生之后,就因為工廠的一次事故而喪命。
撫恤金經過層層盤剝最后發到喬泗的手里,也就只剩下了一點。
小喬泗被親戚收養,在黑暗時代逐漸長大。
雖然這里在不久之后就劃歸給了帝國,但雷恩王國的所作所為帶給汐斯塔星的傷口,卻永遠無法愈合。
帝國來了,雷恩王國走了,按理來說魚人們的生活會好過了,但并沒有,因為貴族老爺們來了。
他們享受著特權,在各種方面剝削壓迫魚人們。
只不過他們換了一個“文明”了一點的手段,不再那么露骨就是了。
喬泗的親戚,就是在帝國帶來的“高利貸”,“期貨”,“債券”....以及那虛無縹緲的成為一等公民的承諾的重壓下逝去的。
這時的喬泗失去了一切。
也就在這時,魚人種族中,一位自稱是先知的魚人站了出來,他指出了帝國人壓迫剝削他們的事實,并且預言不加制止的話,魚人將亡國滅種。
他呼吁所有魚人聯合起來,一起反抗帝國的暴政。
所以當帝國的汐斯塔空間站開始建造的時候,被選為工人的魚人們便開始四下尋找愿意和他們一起反抗帝國的人。
最后他們甚至找到了汐斯塔空間站的設計師,并且在對方的幫助下,在汐斯塔空間站內修建了許多本不存在與設計中的甬道。
喬泗也是在這時候和老杜比相識的。
最后,她們一起走到了現在。
……
“柳哲,你能告訴我,為什么我們想要和平...就這么難嗎?”
“我們從來不想殺害誰...”
“我們只想活下去...為什么這么難?”
喬泗的語氣越來越弱。
柳哲也一直沉默不語,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喬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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