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萬人嫌師妹死后,男主他后悔了 > 第二百九十四章 虎口奪食(五)
  傲薇真人被捆仙繩牢牢捆縛,頭發凌亂眼神瘋狂,比之在地上打滾慘叫的玄誠子也沒好到哪里去。

  可她的笑聲卻是越來越響亮,像是來到了人生盡頭,要無盡狂歡的模樣:

  “千年冰層之中尋來的冰蟻,微小如塵埃,能輕易穿透皮膚深入內里。我用我自身作餌,親自飼養,如今這世間只有我一人可以操控,你怎么可能掙脫得出來,玄誠子你就好好領受吧!”

  桑伶看了她一眼,發覺了不對。再結合傲薇真人剛才所說,便明白這冰蟻也讓她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可能是理智,亦或是修為,壽命等等。此次即便是殺了玄誠子,傲薇真人也難逃一死。

  可即便如此,傲薇真人還是選擇咬出了舌尖血來,一時間迅速蒼老了十幾歲,將那掙扎如猛虎的玄誠子變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再難反抗。

  傲薇真人欣賞著眼前人的慘狀,像是在看一出喜劇,然后又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是讓玄誠子一時間能痛得毫無形象在地上打滾。

  從來都是自恃天下第一的天道宗宗主,如今也成了瘋癲無狀像是個瘋子乞丐老頭,不可謂是不大開眼界。

  同時傲薇真人只感覺身體里的寒意越來越多,靈氣又散不開,一時間竟是詭異得像是死氣,她突然明白是自己大限將至,手中立即狠狠一捏,打算直接了結了那玄誠子的性命!

  玄誠子只感覺心臟像是快要被捏爆,口中的慘叫聲霎時間變了調子,竟是痛楚到了極致,眼看著就要立馬斷了氣了!

  傲薇真人眼睛里露出一抹猙獰暢快,一時間手中動作竟然舞成了殘影,而她的臉色也是肉眼可見的全是死氣,也要命喪當場。

  不想,謝寒舟突然動了,一個瞬息間,傲薇真人只感覺體內靈氣一頓,想要掐訣施法的手頓時被那捆仙繩直接鎖住,再難動作。

  此時,玄誠子從那疼痛里脫身,癱軟身子躺在地上,猛地喘過了一口粗氣,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一般。

  傲薇真人知道自己功敗垂成,看了謝寒舟一眼,見對方沒有阻止的意思,便明白時機未到,可還是忍不住開口質問道:

  “玄誠子,這么多年,對于小師弟你竟是半點都不知道悔過?”

  玄誠子看向遠處像是個瘋婆子一般的傲薇真人,臉色忽青忽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卻又不得不隱忍下來,最后化為一種勉強維持的平靜。他猶豫開口:

  “當年,是我不該阻止那次任務,其余,我該悔恨什么?”

  桑伶冷笑插刀,提醒道:

  “鎖情丹,這東西你對傲薇真人也用過吧,她如今可是都想起來了。”

  玄誠子徹底怔住,心底那個可怕的猜想在此時化作了現實,全部壓了過來,頓時心頭一慌,可也僅僅如此。

  傲薇真人定定看了他很久,像是要從他那張虛偽的表皮里尋找到更多關于愧疚或者悔恨的情緒,可那么久的時間里,她卻是什么都沒有看出來。

  她忽然笑了,是歇斯底里的大笑,聲音盤旋在院內,凄慘詭譎得像是個被負心人沉塘的女鬼:

  “玄誠子,你還真是恬不知恥!當年,明明小師弟被你所害,你害怕我的報復,竟是給我下了洗清丹,讓我為宗門出生入死,為你鞍前馬后,成就你的宗主之位!如今,你竟是半點悔恨都沒有?無恥!無恥!”

  同時,院中狂風大作,怒到極致的傲薇真人竟是能一下越過捆仙繩對靈氣的限制,隔空操縱了那冰蟻。

  一瞬間玄誠子痛得幾乎是慘叫連連,最后他勉強找回了理智便對著謝寒舟嘶吼一聲:

  “謝寒舟,你去將傲薇給我殺了!我要讓她死!啊——啊!”

  謝寒舟袖手旁觀,聞言卻問了另一件事:

  “我剛才尋過了,卻未發現長明燈,這東西在哪?”

  長明燈,上古神器,存放著生者一縷生機,能明斷生者生死,鎖定兇手氣息,天涯海角都不放過。從古至今,皆是宗主待遇。今朝,玄誠子卻將此特權讓給了陸朝顏。

  如今,陸朝顏死了重新復活,長明燈本該再無效用,重新放回到藏天閣,如今卻突然消失,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玄誠子藏了起來。

  玄誠子眉眼閃爍一瞬,卻是冷笑:

  “那東西都沒用了,你找來做什么?是想要登上宗主之位后,自己去用?謝寒舟,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只要我在,這天道宗的宗主之位我永遠都不會給你!”

  “師父說得對。”

  謝寒舟眉眼淡淡,看了他一眼,語聲沉沉:

  “前幾日灑掃弟子被你所殺,不過是他看見了陸朝顏在復活后,床頭前擺了那盞長明燈。我翻看了宗主日志,才已知曉師父你用了天道宗歷來被封存的禁術,如今,師父你若有悔改之心就該將東西交出來,徒弟才能將此事隱瞞,否則長老詰難,你的宗主之位也會蕩然無存。”

  從未被人如此頂撞的玄誠子簡直是被氣得鼻子都歪了,又氣又怒道:

  “我有何錯!就算是長老找上門來,想要一起罷免我,我也是這天道宗的宗主,永遠都不可能改變!你放任傲薇動手,是想要將我殺了,你自己可以取而代之?我告訴你,你就是在做夢!”

  謝寒舟早就知道他不肯悔改,卻是故意這般開口去問。如今見他字字句句都是權力之事,沒有半分涉及那盞長明燈,便也肯定了心中所想。

  玄誠子復活陸朝顏用的禁術一直被封存在宗門內,以往無數任宗主都不敢用,便是因為這極高的代價后,復活之人還存在著很大的副作用。他們即使重新活了過來,也會被那紐帶鉗制。

  而陸朝顏的紐帶就是那盞長明燈,現在,長明燈就在玄誠子的手上。

  只要毀了那燈芯,陸朝顏這具肉身必死無疑。對于那股力量來說,是滅頂的打擊。

  這也是桑伶離開邙山霧林,前來天道宗涉險的原因。

  桑伶喟嘆一聲,直接告訴了玄誠子真相:

  “玄誠子,其實陸朝顏早已經死了,你如今復活出來的不過是個怪物,難道你就一直沒發現她身上的異常嗎?”

  玄誠子的眼皮都沒動上一分,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倔驢樣。

  謝寒舟直截了當:

  “師父,看在師徒之情,我愿意留你一命,只是長明燈,我必須摧毀。”

  玄誠子一怔,不敢置信地看了謝寒舟一眼,在巨大的痛苦折磨下,他還是反應過來,謝寒舟想要做什么。

  “謝寒舟,朝顏是你的救命恩人,白眼狼你竟然恩將仇報!”

  “救命恩人?五百年前真正救下我的是林伶,陸朝顏不過是搶占了別人的功勞,打著救命恩人的旗號,予取予求罷了。”

  謝寒舟看也不看他,回答迅速。

  桑伶吃驚地去看謝寒舟,她從未講過,他怎么知道這件事?

  謝寒舟立即捕捉到這道視線,微微蹙眉,暗恨自己嘴快。

  如今,桑伶還不知道她返回五百年前時,自己因為曾將神識附在小黑貓身上意外被拉去了靈魂,所以對于過往的誤會全部厘清,自己自然清楚陸朝顏不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這事并不光明正大,不能被桑伶發現。

  他目光飄忽了一瞬,難得有些心虛,立即住了嘴。

  玄誠子卻將他不過多解釋的意思當成了被那個妖女迷惑得糊涂,被氣得身子幾乎都在顫抖,大呼道:

  “朝顏親手救下的你,怎么不是!謝寒舟你就是忘恩負義,你也不想想當初是誰將你帶到我的面前。林伶不過就是一坨爛泥,還是卑賤的妖族,竟是將你迷得三魂忘了七魄,竟然敢來算計你的師父!你狼心狗肺!”

  謝寒舟不欲多說,只怕自己掉馬甲,冷笑一聲嘲弄道:

  “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師父都要翻出來,是為什么?是想要混淆視線,還是想要趁機逃脫?”

  被人點破,玄誠子藏在袖中想要反抗的手立即停住。

  誰料!

  下一秒,一道犀利靈氣猛然刺來,刷的一下他那手腕的手筋竟是被猛然割斷。同時,絕靈符隔空畫上,竟是隔斷他想要自行修復的靈氣。

  玄誠子難以置信,只感覺那手半點都使喚不到。電光石火間,竟是選擇用上另一只手,不管不顧就要反抗。

  措手不及間,另一只的手腕也被謝寒舟同樣切斷,再難感知。

  一時間,竟是雙手皆廢,再無反抗的余力。

  玄誠子恨得目眥盡裂,咬牙切齒。他像是徹底絕望,下一秒便發出更多的咒罵,吵嚷不休。

  與此同時,腰間的通訊玉佩,忽然閃爍出一道微茫,不過一瞬,與反射出的刺眼陽光別無二致。

  遠處,傲薇真人眉眼一動,余光掃向了桑伶和謝寒舟的位置,卻是嘴角一扯,沒有多言。

  此時,場中一時間是喧鬧嘈雜至極,都是玄誠子不絕于耳的骯臟咒罵,活像個鄉下村子里被逼急的老頭,躺在鬧市撒潑的樣子,簡直與從前還算仙風道骨的模樣,大相徑庭,不忍直視。

  聽著這比號喪還要難聽詭異的聲音,桑伶搓了搓雙臂,實在是雞皮疙瘩起了一堆。

  不過,她卻沒什么心軟,今日要不拿到長明燈殺不了“陸朝顏”,她和妖族就再無明日。

  那東西知道自己戲耍了祂,接下來的手段只會更加狠絕,自己可軟不了心腸!

  片刻后,玄誠子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可他即便是捂住胸口,痛得慘叫連連,可依舊沒有開口的意思。

  桑玲見他痛到暈厥過去了三次,被自己用冷水澆醒,卻還是繼續忍受,不肯說出長明燈的所在,便明白他這個人心性堅韌,絕不服軟。

  場面一時僵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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