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伶正站在人群里,吃瓜吃得高興,萬沒想到城主還記著她,要在這個時候que她。
她微微一驚,并不太想現在過去,成為城主擋在天道宗前面的炮灰:
“城主?”
城主眉毛倒豎,加大了聲音:
“過來!”
暗處無數腳步聲向著桑伶位置靠近,明顯就是城主勢力,剛才隱在暗處,不過是城主吩咐,如今城主動怒,自然要顯露殺威了。
阿錢捏進了藥箱,緊緊護在小姐身后:
“小姐?”
“不用。”桑伶微微搖頭,視線在城主身旁的夫人面上一轉,有了點側目。
夫人現在的面色很不好看,桑伶這才想明白了城主為何這般動怒,頓時周身一松,迎上了城主目光,徑直走了上去。阿錢趕緊跟上,不想周圍的弟子已經現身,將他攔下。
“等著!”阿錢還想再說,桑伶已經安然無恙地走到了城主夫人的邊上,開口詢問道:
“夫人,身子可有事?”
夫人疑惑地看向城主:
“夫君,你剛才是為了我?”
城主沒有搭理旁邊一直杵著的天道宗來客陸朝顏,只專心對著夫人道:
“你面色很不好看,是心口又不舒服了?我就說今日不該出來,你看看,這下舊疾又要犯了,身體不舒服了。”
夫人還想解釋自己只是因為站久了有幾分頭暈,其實并不是犯病,旁邊桑伶已經從儲物袋里拿出了一張矮凳出來。
“夫人還是先坐會,休息下。我這就為你診脈,檢查一番。”
城主趕緊扶著夫人坐下:
“就聽醫修的。”
夫人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駁了城主的好意,隨他們安排了。
桑伶望聞問切,好一番忙碌,從舊因犯病啥的一一仔細問過,絕無遺漏。這般的好處是,病人的病史她了然于胸,壞處就是,時間花費很久,陸朝顏已經被晾在邊上近乎半個時辰的時間。
周人眾人早就在看見云落城弟子出現時散了個干凈,如今原地只剩下天道宗、云落城,還有夾在中間,被城主毫不客氣利用當成擋箭牌的桑伶、阿錢二人。
桑伶感覺后背要被陸朝顏刺來的鋒芒眼神戳了個對穿,心中暗笑樂得攪渾這潭水,面上還是溫和一派,收回了診脈的手,一派神醫的模樣,并不急著開口。
然后“神醫”桑伶瘋狂去call溯洄之鏡:
“鏡子,剛才的脈象你都記清楚了吧!”
溯洄之鏡懶懶伸了個懶腰:
“記住了,你一個不學醫的,裝起醫修來還真是像,我都險些信了你學過幾本醫書了。”
“不過是陪了大毛幾日,才學來的皮毛功夫,唯一懂得只有阿錢,那幫弟子還貼心的將他扣下,不打擾我診脈,真是會謝……shift!”
溯洄之鏡像極了半夜被老板電話call起來上班的社畜,嗯嗯啊啊幾句過耳不過心的應下,然后迅速掛斷談話,將老板扔過墻頭,轉頭繼續瞇覺。
桑伶:……
“醫修,我身體如何?”夫人瞧著這個醫修半天不說話,有幾分緊張。
城主本就是尋個理由去擋了天道宗,他才不將這個生臉醫修的結果放在心上,說道:
“我看還是先回府里,我等會多召來幾個醫修一同診脈,才算是妥當。”
陸朝顏尋了個話機,直接插話道:
“我瞧著這醫修眼熟,是不是和我投宿一家客棧的?”
一雙眼睛笑瞇成了月牙,彎彎看來,內里卻是寒光冷然,朝著桑伶隱藏打量。
“是,在下就住陸仙子的樓下。”桑伶眸色不變淡淡答了,從和溯洄之鏡的對話抽離,直接起身,又對著夫人行了一禮道:
“在下醫術不算高明,若是城主不信,再尋醫修也是可以。只是,在下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城主眉心褶子就是一深,有點煩躁。
桑伶微微笑,對,就是故意吊你胃口,磨你耳朵,讓你拉我下水。
城主揮揮袖子,耐下性子,只道了一句:
“說。”
桑伶隱在面紗之后的唇間一勾,心情很好地繼續道:
“情緒與人體五臟相關,某種情緒過度可在體內化火,傷及肺腑。所以,在下多嘴勸夫人一句,放開憂思,珍惜眼前時光.....和人吧。”
桑伶在城主灼灼看來的眼神中,迫不得已地加了最后兩個字,城主眉心褶子就是一展,煩躁感頓時消失了:
“哈哈,你這醫修年紀輕輕,見解倒是不錯,夫人該聽啊。”
夫人被城主被順毛之后搖著大尾巴的樣子逗笑,抬袖擋住了一張笑臉。
“是是是,就聽夫君的。”
城主更是笑彎了眼睛,兩個人悄悄說了一會話,已是有弟子準備好了馬車,停在了路邊。
城主扶著夫人準備上車,陸朝顏沒想到自己忙了一場,倒還是讓滑不溜手的城主走了。
她緊走兩步,最后還是停下了。
身旁弟子不解:
“陸師姐,我們不追嗎?”
她靜靜看著城主將夫人先扶上馬車安置好了,自己才大步流星地徑直進了馬車里,陸朝顏的眼中只有冰寒一片的深沉眸光:
“就算追到了,也是與剛才一樣的意思,云落城是不會和天道宗合作。”
弟子想到剛才那個攪局的醫修,咬著牙,將手往脖子上一抹,做了個殺人的手勢,沉聲道:
“陸師姐,要不要我去解決了那攪局的醫修?”
“踢踏踢踏”幾聲后,載著城主和夫人的馬車已從眼前駛過,陸朝顏微微行了一個禮,算是送別,一派的客氣周到,口中卻是對著身后弟子淡淡道:
“殺不殺,對大局都沒什么影響,下次城主還是會尋到新的人擋住我們。繼續探查,看城主府有沒有什么關鍵消息流出。”
弟子一驚,明白陸朝顏是打算不再留手,要狠啃下云落城這塊硬骨頭了,立即沉聲行禮應道:
“是,謹聽陸師姐吩咐!”
陸朝顏側身朝河邊望去,如今被勢力驅散了行人的兩岸,只剩一片美景,全無半點嘈雜。只有一人,正礙眼地立于河邊,像是在看風景。
是剛才的醫修。
不知為何,對方是個生臉,又和自己從未發生過矛盾。可她還是對此人產生了淡淡的反感,像是天敵般,只一面便讓她起了不小的殺意。
只是,現在卻不是最好的動手時機。
弟子靜靜立于身后,并沒有錯過陸朝顏眼中的殺機,他等著,在等陸朝顏吩咐,只要一句,他就會上刀山下火海去取了那個醫修的命。
這是他離開宗門前,宗主特別吩咐的,他說,沈家村隨行弟子蠢笨,沒有護住陸師姐,九層塔那次,更是讓她受了傷,這些弟子宗主都會一一懲罰,不會重用。這次,讓他來,便也是看他是否擔得上這個重任。
弟子韋鴻想到宗門內那些高高在上的長老,還有與陸朝顏親近便飛黃騰達的內門弟子,他的心就火熱一片。
桑伶察覺到背后那道打量的視線,明白是陸朝顏,自己剛才那般壞了對方的計劃,按照這人的性子,就算不殺了她,也要使些絆子出氣。
不過,桑伶卻不怕,她轉身準備迎接陸朝顏的這輪攻擊,不想身后空空,陸朝顏已是轉身離開,去向了云水河邊的客棧。
桑伶有些不解,駐足凝望著陸朝顏離開的身影。
阿錢也順著小姐的眼神看去,有些擔憂:
“天道宗為何一直對城主死纏爛打,他們是想做什么?收了那么多的藥材,是想要去醫治城主夫人的舊疾,進而打好關系嗎?”
桑伶在發現背后收購藥材的勢力是天道宗后,便一直盯著陸朝顏的行蹤,可對方一直深居簡出,只窩在客棧修煉,唯一一次出門就是今日,目標也還是云落城城主。
藥材那邊,之前還出去收購的弟子們也全部回來,沒再出城。桑伶靜等了幾日,大毛那邊依舊是毫無動靜,一派平常。
她心里的那片疑云淡了幾分,真的是她多心了?
不管是不是她多心,接下來她還是沒放松對陸朝顏的觀察,繼續蟄伏在暗處。
陸朝顏這邊也是難以平靜,房內的燭火一連幾日都亮到了后半夜。
最終,她的等待終于是有了結果。
“你說的都是真的?”
韋鴻面對陸朝顏緊盯過來的眼神,有些壓力地轉開了視線不敢對上,口中繼續重復道:
“是,我聯系了我的好友,他在鬼市里買到的消息,絕對保真!”
陸朝顏覺得自己的等待終于是有了一個好結果,有些興奮,一雙眼睛竟然亮過了燭火。
“好,真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現在東風也來了,這個任務還怕我會失敗?”
韋鴻想到消息的內容,有幾分心驚肉跳,猶猶豫豫道:
“可師姐,這是云落城,若我們真的這般干,會不會太冒險。”
“天道宗給你做后背,你怕什么!”陸朝顏柳眉一豎,聲音尖利刺耳。
弟子被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是我說錯了話,師姐莫生氣!”
陸朝顏冷冷看了地上那伏低做小的弟子一眼,想到之前在葉家葉留被殺之事上師父的交代,讓她注意脾氣,注意宗門名聲,她到底是收住了想要發火的沖動。
她轉瞬換了一張臉,露出了一個笑來,竟然紆尊降貴地矮下身子要伸手去扶地上的韋鴻,韋鴻被嚇得不敢動,僵硬得像是個木頭般,被那雙纖纖玉手虛扶住,僵直的起身。
陸朝顏沒有將心思浪費在韋鴻的想法上,啟唇開口,聲音悠遠冷然:
“將那東西備好,這次這份禮物,城主定會喜歡。”
“我一定馬上準備,定不會耽誤師姐的計劃!”
韋鴻渾身一顫,行禮應答,一張臉被雙臂抱合藏在了暗處,他的眼睛微微閃動,有幾分心虛。
另一處。
老嫗將一樣古怪藥材放進了黑沉木的盒子里,親手扣上了一個精致玉鎖,將盒子交給了手下。
“將東西還是交給之前接頭那人,讓他親手交給陸朝顏。”
“是!”
腳步聲響起,像迅疾的鼓點一般,很快消失。
老嫗目光沉沉,看著遙遙立著的主院,里面燈火全無,滅了許久,顯然主人已經睡熟。
即使是這般的一片漆黑,她也靜靜看了許久。
“沒想到之前的大妖紅炎無用,竟然在臨死前也不咬出那女子妖祖身份,這一次,天道宗拿下中州意圖明顯,對我們來說又是一個好機會。妖祖,又一次的如臨深淵的危險,你可有法子應對?若是失敗,你可是萬劫不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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