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看著桑伶突然怒吼出聲,沒有半分委屈,只有一種滿滿的歡喜,她是在真的擔心他。
瞧著桑伶,因為他沒有馬上回答,而立的越來越高的眉毛。蘇落趕緊整肅了表情,小心道:
“我剛才想往那邊走,誰想到那看上去堅實的地方,竟是一團細沙。我一踩上去就滑進了水里,然后好像水里有什么東西扯著我,我拼命掙扎,又脫掉了外衣才能游上來。”
桑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發現是自己此處對過去的另一邊,那里都是水,也看不見凸出來的石頭,并不是合適的位置。
“你怎么去了那邊?”
蘇落微微偏開視線,掃了一眼桑林腳下踩著的那一塊,位置是四周唯一一塊可以下腳的地方,掩下了眼睛里的情緒,只簡單說道:
“看錯了而已。”
桑伶半分不信,不過看著蘇落一直泡在譚水里越來越白的面色,她沒有追根到底。
沿著腳下凸起的石頭,桑伶濕了一雙繡鞋趕緊向著邊上走去,所幸幾步后即使踩進了水里,腳下依舊是堅實的石頭。
她讓蘇洛趕緊上來,少年人早已經被凍得面色發白,一出水便是瑟瑟發抖,那臉色也是濕氣的血色比,那冰雪好不上幾分。
桑伶趕緊將儲物袋里最保暖的毯子拿出來,給他裹了裹。
蘇洛下意識就想推開。
“我一身的水,不要弄濕了姐姐的東西。”
桑伶沒好氣的瞪他,手里的力道加重了幾分,將那毯子給他裹得更緊,蘇落險些被勒的岔氣。
“咳咳……姐姐。”
他眨了眨眼,卻不敢有半分反抗。視線抬上,一直看著那面色并不好看,卻滿眼關心的桑伶,眸中溫暖。
余光中只看見水里半浸著一雙天青色色的繡鞋,此時早已被潭水浸的濕了,他微嘆一口氣,到底還是讓這鞋濕了。
并不清楚,蘇落小心思的桑伶,敦促這人調用靈氣驅寒,又用毯子將他身上的水全吸了才算是放心,忽然她看見了露在毯子外的鞋面上有一節綠色根莖,細長翠綠,十分熟悉。
“你身上的是什么東西?”
蘇落挑眉看了一眼腳面。
“應該是剛才在水里纏我的水草吧。”
說話間,已是要將那水草重新丟進水里,卻不想被桑林攔住了。
蘇落不解看著桑伶將那水草捏進手里,仔細觀察,同時還用靈氣干燥,然后放在鼻下,聞了聞。
蘇落:???
“它是有什么不對?”
桑伶聞著那熟悉悠然的香氣,然后,伸手從儲物袋里拿出一根草,一起放在了蘇落面前。
“是一樣的東西,看來我們已經找到了來源。”
蘇落不敢置信:
“這東西竟是長在水里的?!可為什么火藥珠里面會有這個,不是靈藥更不是圣草,加了這個東西根本毫無用處。”
“我初時也想不通,甚至還在林中特意去尋找過這種草。現在想來,可能我們一開始的方向就錯了。火藥珠我分辨過成分,與市面上并無不同,所以無法追查來源,唯一的線索就是這個草。可它竟是水草,說明神秘人是無意間將這東西加進了火藥珠里面的。”
桑伶慢慢將腦中所有的線索一一梳理,慢慢講了出來。
此時,蘇落已經驚訝的說不出來話了。同時他還有一種僥幸,幸虧他剛才掉進了水里,才能讓阿伶找到了線索。身子還殘存著幾分寒意,已是對著桑伶笑了起來,:
“還是阿伶聰明,只是他們怎么會用到這水草,總不會那幫神秘人就在這里做的火藥珠吧。”
桑伶眉間微鎖,掃視了周圍那蔚藍如鏡面的潭水,自然點頭:
“對,他們就是在這里做的火藥珠,或者是用上了里面的水,才會將水里面的水草帶進了火藥珠里面,又因為這個,火藥珠里面的草莖才會是一節節的,細碎并不多。”
蘇落收回了以內調息的靈氣,將身上的毯子打開,里面原本有些微透的里衣已經被靈氣烘干,恢復了月牙白。
桑伶側身,聽著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聲音,只將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石壁之上。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本來是消磨時間的,不想還真被她看出了一點痕跡。
桑伶微微一驚,于是一個矮身,向著面前某一處鉆了進去。
后方。
蘇洛本在低頭系著腰帶,不想,只聽一點水聲泛起,再抬頭,面前已經沒了桑伶的蹤影。
“阿伶?”
他下意識追了幾步,四周只有空泛的回音,沒有等來桑伶的回答。
眼前人迅速消失的事情,讓他心臟猛然跳起,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慌。
來不及多想,他已是扯開了腰帶,準備重新下水時,忽然就聽某一處傳來一道悶悶的回響。
“我在這里。”
“姐姐!”
蘇落低頭一看,竟是在前面石壁一處斜刺出來的石塊后,看見了桑伶探出來的半張臉。
“來這里,我有發現。”
說話間,已是又鉆了回去。
蘇落緊舒了一口氣后,然后一個跨步,迅速側過那片石塊,腳下是空空的潭水,只有半米距離的石壁下向內凹進去的暗角,此時桑伶正蹲在那里,不知在看什么。
蘇落趕緊上前,看著人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才覺得剛才那蕩在半空的心終于落了地,可更多的還是不贊成。
“阿伶你下次做事一定要和我商量,你可知我剛才有多么.......”
“你來看這里是不是有人在這里生過火?”
蘇落未出口的擔心被桑林快速打斷,已是將他拉去,蹲在了地上。
桑伶指著地上那燃燒過火的痕跡,自信道:
“絕對是有人在這里生過火,而且是很多天,你看這地上都積了一層黑灰。那神秘人東躲西藏,竟是藏在這里。”
“阿伶,你剛才........”
蘇落還想說什么。
此時,桑伶已經一顆心都在發現了神秘人蹤跡,馬上迎接勝利。打破他們針對妖族的陰謀的喜悅中,沒有發現蘇落的情緒。
“就是可惜這個痕跡很久了,像是近幾日都沒有人住在這里,他們究竟藏在了哪里?”
“阿伶!”
蘇洛加大了音量。
桑伶回過神。
“怎么突然這么大聲叫我名字?”
蘇落半分余光都沒有朝著地上的線索看,只沉沉望著桑伶,在她滿眼不解中,最終還是微嘆一口氣。
“.......沒什么。”
桑伶挑了挑眉,沒有在想,只繼續沿著此處開始擴大搜索范圍,一角蘇落始終眼神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桑伶又在另一處較隱蔽的角落發現了痕跡。
腳尖將地上的細沙推了推,里面慢慢裂開了一道口子,內里深深,似乎有一截暗色布料,桑伶沒有再繼續挖開的意思。
“看來他們當日避開了謝寒舟的追殺,便是躲在了這里,其中還有人受傷,甚至是死亡。”
蘇落掃了一眼:
“需要挖開嗎?再找一找線索。”
他從小生活在別人的白眼中,沒有世俗要對死者尊敬的意思。
桑伶卻是搖頭:
“他們既然做好了準備,肯定是尋找不到線索的。不過從那漢子拿到蜂群來看,肯定還有神秘人活著。只要找到他,就能真相大白。”
接下來,就像是解題,已經按照正確步驟一步步下來的桑伶,很快發現了神秘人的藏身地。
在外延探索完畢后,她就將心思放在了面前的石壁上,此時,石壁向內凹進去的暗角已經被她逐個摸了遍,像是不確定這肉眼看著根本毫無藏身之地的石頭是不是真的如此。
蘇落看著她費力的半跪在地上,裙擺慢慢散開,拖到地上。
其實對于這件事情,他從不贊成桑伶出頭,從始至終都不過是配合桑伶。不過,看著她這般辛苦,到底還是過去,從另一處石壁開始向內縮小距離。
未消多久,桑伶就發現有一處石壁是人為的堆上了細沙,被似乎用黑灰掩飾過顏色,看起來一模一樣的東西,竟是摁上去軟軟的,一推,石壁后露出一個狹小的洞口。
很快,他們就發現在此處石壁后有一處狹窄的洞口,內里是更大的空間。
神秘人藏身的地方找到了,桑伶卻不急著進去,將人甕中捉鱉,掐算了下時間,反而重新退出了山洞,同時將一套衣服丟給了蘇落。
“他肯定在里面躲的深,我們也不要費勁去找。你直接穿這一身衣服,就說事情結束可以出去了,將他直接騙出來。”
蘇落沒什么興趣挑了挑眉,將衣服拎了起來,左右打量著。
“不過一套衣服,他就能相信?”
桑伶微微笑了,帶著幾分狡詐:
“就說咸顯陽宗現在大勢已去,已是覦水門的天下。你自然是可以光明正大的過來,你這般坦誠,他反而不會猜疑。”
與心思多的人打交道,就是直接告訴他答案,他反而不會多想。
蘇落眼角微挑,這倒是個陽謀。不想,從禁忌之地出來后,桑伶現在的性子是越發靈澈通透了,想到以后,他暗笑一聲,那些修真界刻板守舊的老家伙可有的悶虧要吃了。
他將衣服收下,眼珠輕輕一轉,故意表露出幾分擔心。
“阿伶,我修為不高,若是打不過該怎么辦?若不讓謝仙君過來。”
半分沒有之前在寒潭上面,詆毀踩踏謝寒舟時的囂張,語氣中帶出了一點的撒嬌的尾音。
“他和謝寒舟打過交道,我又是個女修,此時只能拜托在你的身上。”
桑伶一頓,敏感發現蘇落的表情有一點失落,立即補充道:
“不管如何,你都要小心一些,從他用蜂群害死那漢子的事情就能看出來,此人心性毒辣。又愛多疑。萬一被他發現,你還是保密為先,若是不成,剩下的我再來想辦法就好了。”
蘇落瞇著眼,這才笑了起來,半點沒有之前的擔心的模樣:
“定不會讓姐姐費腦筋的,姐姐先出去等著,我給你暗號。”
桑伶點頭,準備出去。看著他隨意的看了眼手中的衣服,似乎是在嫌棄,趕緊道:
“從李一那拿過來后,我便提前洗過一遍,絕對干凈,你再忍忍。”
蘇落這才收起有些下垂的嘴角,將手放在了腰帶之上,忽然他耳尖抹了點紅暈,悄悄看了身旁,卻發現剛才還在的那人已經回到了外延。
見他看來,還伸手抹脖比劃了個厲害的意思。
蘇落:.......
“看來還真是一顆心全撲在了顯陽宗之上。”
他砸了咂嘴,眼中閃過一絲情緒,快的讓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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