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萬人嫌師妹死后,男主他后悔了 > 第一百四十三章追妻難追(十)
  送燈,要是漁民,就要將燈送到船上,祈求來年人船平安。若是普通人,只要將燈寫好心愿,送進水里,便能心愿得成。

  來參加魚燈花節的人畢竟漁民少數,大部分都是將燈送進了水中。因此,河灘一時擠滿了蹲坐送燈的人。

  謝寒舟選的這處,因為是河灘最下面,水流靜謐緩慢,河灘較窄,倒是空位很多。

  旁邊人是一家三口,孩子懵懂問著母親為什么要送燈,還要寫下心愿。

  母親笑著溫和道:

  “送燈最初的意思,是將生者想要說的話送給亡者。那時傳聞水能直通冥府,是與另一方的世界的紐帶。送燈寄思亡者,不過是因為江河能通幽冥忘川,用水送燈,便能將你們的愿望帶過去。”

  桑伶手中正要送下水的花燈微微一頓,花燈便以一個不好的角度傾斜歪進了水里,雖然是浮著被水流推著向前走,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燈要沉。

  此時,謝寒舟的燈已經入水了,比桑伶那盞送的更快,轉眼被水送到了更遠的地方。

  桑伶挑眉看了眼自己的燈,本來就沒什么想要到達的心愿,覺得反正完成了任務,便無不可的起身準備回去。

  忽然就聽旁邊的人搖頭嘆息道:

  “這是不成了,送燈最忌諱便是中途被阻。只能明年再求了。”

  果然桑伶那盞還未行了半丈,就被水里顯露出來的樹根擋住了去路。燈內的蠟燭還是燃燒,卻慢慢起了一層水汽,黏糊糊的粘在紙面上,瞧著就有一種即將沉沒的感覺。

  忽然,就聽到旁邊人的驚呼聲還有水聲。

  循聲看去,竟是一道白色人影正涉水朝著那卡住的魚型花燈而去。

  “謝寒舟,你在做什么!”

  桑伶皺眉。

  水中的謝寒舟回頭看她,卻是淡淡搖頭,示意不要擔心,繼續向著水中而去,水面已是壓向了腰際。

  花燈沉了就沉了,干嘛要去特意撈起來?她眉心鎖的更緊了。

  身旁議論聲漸起。

  “他怎么突然跑去了水里?”

  “你沒看著?就是這個女子送的燈被擋了,這人一聲不吭,就要涉水去撥花燈。”

  “一身修士裝扮,怎么還自己去?使了靈氣不就好了?”

  “一看你就是外地來的,這花燈要是碰了靈氣就不靈了。”

  “唉,還真是個癡心的。這水瞧著淺,實際底下都是淤泥,一個不慎,就要陷進去。莫說凡人要死,就是個修士也是要遭一番罪。”

  桑伶緊走了兩步制止道:

  “謝寒舟,你是瘋了不成?我本來就是無所謂心愿成不成,這花燈就算沉了又如何!”

  “是我送你的燈,必須保證送成功。”

  謝寒舟又走了幾步,伸手想要將燈推了出來,忽然燈身一抖,從魚嘴里吐出了一張紙條,紙條遇水即展,那內里的字跡全部攤在了眼前——

  “林伶逝安”

  謝寒舟手一抖,花燈迅速滑落,徹底淹進了水里。

  桑伶見狀,已是明白他已經看見了自己寫的紙條。明明那紙條隨著花燈落進了水里就是,他非得去,現在看到了,將一切捅穿了,就變得沒意思了。

  “這就是我想送的心愿,現在你還要送嗎?”

  謝寒舟回眸看她,眼睛里的情緒像是快要下雨的鉛云。

  “我既答應了你,便要做到。”

  又是這般,桑伶除了感覺謝寒舟的腦子有病,便是沒勁透了,謝寒舟明明你什么都做了,傷害都造成了,為什么還要裝出這幅神情模樣出來。

  “謝寒舟,你以為將眼睛耳朵關住,就能回避你做過的事情?就能粉飾太平?”

  “我會彌補。”

  從來都是平穩的聲音帶著幾分細顫,臉色難看,像是死人。

  桑伶冷笑:

  “人命又用什么彌補呢?昨日的林伶早就死了,連同后來桑伶的那份也死了,如今活著的只有我這個軀殼,像是行尸走肉,卑微陰暗的過著。你說,兩世人生,你拿什么賠?”

  謝寒舟,現在我修為不夠,若有一天,我定要將你和陸朝顏碎尸萬段!

  謝寒舟看到桑伶眼中那積蓄隱藏的殺機,只感覺一顆心像是墜進了冰窖,體溫在湍急的水流中急速流逝,冷到微微打顫。

  他一瞬間想了許多,終究還是閉了閉眼,手指攥緊,悶悶道:

  “我等你.......殺了我。”

  竟是沒有半分憤怒和恐懼。

  桑伶怔了一下,然后迅速反應過來,謝寒舟這話不過是覺得他修為高強,她修為不高,若是又能殺了他的能力,還不知猴年馬月。

  手心掐出指痕,心底酸澀怒氣全部隱下,她強忍住這口氣,轉身離開。她怕自己再多留一刻,都要忍不住這份殺機。

  謝寒舟怔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從水里慢慢走了回來,帶著一身濕衣,面色慘白,倒一時分不清是被凍得,還是被桑伶的反應激的。

  其實,他剛才一切都是真心話,若是桑伶愿意,他會將這條命還給她,不過卻不能是現在。

  這條命,還要留著好好護住她才行。

  桑伶從神樹出來,走到了之前擺在路兩旁的集市攤子。

  用通訊玉佩和蘇落聯系上,知道兩個人一直錯過,桑伶便停在原地,等蘇落過來。

  旁邊攤主過來攬客道:

  “都是自己弄得,模樣還算能入眼,仙子過來看看?”

  桑伶掃了一眼,隨手拿起一根簪子,這是一只合歡花樣式的銀簪,一根長直簪身銀白閃耀,枝頭綴著極多合歡花打成的花朵,模樣精致小巧。

  “阿伶。”

  肩上拍了一只手,是蘇落。

  桑伶放了簪子便隨蘇落離開了。

  攤主瞧著客人走了,只能再換目標,忽然那只合歡花的銀簪被一只寒玉雕成的手捏了起來。

  攤主抬眼一看,對方果然生著一張比手還要俊的臉,頓時笑成了花。

  謝寒舟付過錢,便將簪子收了起來,遙遙跟在那人身后,中間是來來往往密集的人群,倒是一時沒讓對方發現。

  他微微苦笑,像是個登徒子。

  自嘲一番后,步子卻是跟的跟緊了。

  有人瞧見,轉頭就帶著嬌娘走了過來。

  “怎么就你一人?你道侶呢?又被你惹生氣了?”

  “........是。”

  謝寒舟很想反駁那個“又”字,可到底無法忽略事實,一時間更加沉默了。

  似乎有和悶葫蘆打交道的經驗,嬌娘夫君讓自家妻子去選簪子了,特意拉過謝寒舟到了一邊,悄聲道:

  “你啊你,果然是根木頭。惹人生氣了,就好好放下身段去哄哄。每天就知道傻跟,有什么用。小心小白臉,轉頭就撬了你墻角,讓你變老光棍了。”

  謝寒舟:........

  余光一側,前方走著的蘇落,不知對桑伶說了什么,頓時惹笑了她,臉色紅暈舒展,比面對自己的緊繃蒼白好了許多。

  謝寒舟默默握拳:

  “有何辦法?”

  “她想吃什么玩什么,喜歡什么,就去做,尊重對方,也尊重她的喜好追求,真正的愛,不是將對方禁錮在自己身邊,而是讓她被自己養的越來越好,就算真的追不回來了,也有一段美好的記憶不是嗎?”

  嬌娘正在糾結兩樣首飾選哪一個,嬌娘夫君立即眉開眼笑湊了過去,幫忙認真挑選。

  謝寒舟看著他們這般相處,忽然在想,若是有一天桑伶也能這般糾結的問自己選哪一樣首飾好時,自己會不會笑的比這還要夸張?

  可他到底情緒習慣內斂沉默,思及此,也不過略微嘴角上勾而已。

  此時,蘇落借著李一剛才追求他門女修不成的糗事說給了桑伶,桑伶被幾樣好笑的事情,裝了一腦袋,倒是掃去了不少郁氣。

  “竟是這般?樂散真人還指望明年的喜茶,看來是落空了。”

  蘇落剛才一接觸桑伶便明白她是不是遇到了不開心的事,便故意撿著好笑的事情說,倒是讓桑伶重新展了笑顏。

  他心頭微微一松,繼續道:

  “儀式已經結束,本想著去求一盞花燈,和你一起去送,沒想到兜轉了幾圈,儀式結束,我們才碰到,倒是不湊巧。”

  桑伶想到剛才自己那盞落進了水里的花燈,還要那晦氣東西的參與,也有同感。

  “看來今天就是諸事不宜!”

  有幾分齒恨。

  蘇落明白了桑伶剛才不開心該是遇到了謝寒舟,自從出了禁忌之地后,再遇到桑伶,他便發現對方變了,比從前冷靜果斷許多,可現在看,謝寒舟還是會引起她情緒上的波動。

  畢竟,到底是相愛了許久的人。

  眸光微微變動,蘇落抬眼,笑道:

  “店娘子說儀式結束后,還有焰火,等會我們可以去茶鋪看。看完后,我們再回去,煮些小餛飩吃。今早我就包好備著的,一回去就能下。”

  蘇落手藝很好,好到能鮮到舌頭那種,曾經桑伶還調侃對方可以去做廚子。

  美食可以治愈心情,桑伶心情果然雀躍起來,應聲道:

  “可得多放些芹菜粒,今天你做的是什么餡的。”

  “薺菜........”

  “砰!”

  “啊!!!”

  蘇落一句話被一聲強烈的爆炸聲打斷,同時還有無數人驚恐慘叫聲音霎時炸響耳畔。

  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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