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萬人嫌師妹死后,男主他后悔了 >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追妻難追(九)
  此時,人群最前方爆發出一陣歡呼聲,無數魚果子被扔向了人群之中,每個人都在歪腰去撿,連著嬌娘也被夫君護著,彎腰撿了不少。

  眾人都在彎腰,一時間,原地只有謝寒舟和桑伶對立站著。

  喧囂的背景中,兩人之間的氣氛卻只有沉默,像是深海,無盡的沉寂。

  謝寒舟眉眼沉沉,牢牢注視著眼前之人,心口沉悶。

  忽的,一顆魚果子向這邊飛來,修士眼力極好,謝寒舟自然看清了是魚果子,本不想去接,有人說道這魚果子帶著祝福之力,下意識便接到手心里。

  小小的一枚,因為是油面炸的,帶著金黃璀璨之色,是凡人喜歡的喜慶模樣。

  他捏進了手心。

  桑伶不想去看面前這樣子冰寒孤寂的眼神,轉頭看向了周圍熱鬧的人群。黑壓壓的一片頭,其中幾頂斗笠便極為清晰。

  說明場中妖族不少,只是因為斗笠,沒多少人發現。

  桑伶低頭暗諷,妖族本也是生靈,屬于與人族一般的地位,鯤侖大陸之所以以鯤為名,也是鯤祖獻祭自身,才換的這一片大陸供所有生靈生存,如今沒想到他的后代,卻是如此地位,只能躲躲藏藏的生活著。

  修真界從不喜妖族,千百年來恩怨太多,就連謝寒舟也是被妖邪害的家破人亡的身世,從始至終,修士都極為厭惡妖邪。不然,謝寒舟也不會在她身為傀儡桑伶的時候,第一次見面就窮追不舍,意欲斬殺。

  修士這條路走不通,若是可以,倒可以先在凡人之中尋求確定地位生存才是。

  腦中飛速運轉,閃過幾個念頭,還未清晰,眾人魚果子已是撿完,之前身著彩裝的幾個凡人早已經退場,儀式已經結束。

  桑伶看著旁邊一直不走的謝寒舟,又看了看面前許多戴著黑色斗笠的“人”,抿了抿唇,到底是沒有走開。

  嬌娘撿了一捧魚果子,招呼著桑伶結伴去向了魚燈架子那里,道:

  “接下來,大家會在神樹之下猜燈謎選魚燈,然后許愿點上,從這里走到放魚燈的河灘,將燈放了,你的心愿也就達成了。”

  桑伶看著面前琳瑯滿目的花燈,卻沒有多少興致,心愿這種玩意,不過是一種安慰,只有做不到的事情才需要心愿。

  “我沒有什么心愿。”

  嬌娘見她拒絕,有些奇怪,還想問,自家夫君已是帶著她去向了另一邊,要挑選今年放著的花燈了。

  桑伶想走,便去瞥旁邊的謝寒舟,沒想到這家伙卻還老神在在的杵在架子前,裝模作樣的想要選花燈。

  一個正道魁首,天道宗的掌門親傳,權勢地位靈石什么都有,他有什么好求的東西。桑伶想了想,還是湊到了邊上,試探道:

  “謝仙君也有想要求得的東西?”

  “有,很多。”

  謝寒舟眼神快速在花燈略過,沒有確定好選哪一盞。

  桑伶皺眉,還真是來真的?只是,周圍現在戴著斗笠的妖還有不少,若是時間耽擱太久,保不準謝寒舟會發現什么。

  想了想,桑伶伸手一指,“好心”建議道:

  “求心愿,自然是求最大最好看的。喏,就這一盞,肯定靈!”

  眼角微彎,微暗的天色下璀璨如煙火。

  謝寒舟眼神微凝,手指一扣,使了靈力將那花燈之下的燈謎取了過來——

  “今日秋盡,打一藥名。”

  桑伶暗戳戳的過來,瞥了一眼,暗自搖頭道:

  “一看就難,沒想到這花燈竟是為難人。仙君,若是猜不出,我替你掛回去就好。”

  掛完最好趕緊離開才是。

  謝寒舟看透了她的心思,眼神和緩,面上卻是多了幾分難色:

  “是有些難猜。”

  旁邊幾個凡人見狀,立即笑道:

  “這盞燈去年掛出來的,就是沒有被人猜到,今年又重新放著,就等有緣人了。”

  桑伶更是開心,這家伙猜不出來,更是沒臉呆才好。

  “仙君,可有思路?”

  幾個凡人耳朵也伸了過來,謝寒舟捏著手里的紙條,遞向了旁邊的侍燈者。

  桑伶主動開口道:

  “猜不出來,是不是可以歸還?”

  對這個結果并無意外,侍燈者點頭,準備將紙條重新掛回去。

  “可以可以,去年一整年都沒人猜中。今年,許多人知道了此事,都沒人猜,你們倒是頭一個。”

  桑伶想,就知道難猜,她才選的。最好借著此事,讓謝寒舟丟丟臉,趕緊從妖族堆里離開才是。

  就等著謝寒舟說要離開的事,沒想到對方卻是說了三個字。

  “什么?”

  正在掛紙條的侍燈者一時沒有聽清。

  謝寒舟好心的又一次重復道:

  “明天冬。”

  這三個字怎么這般耳熟?

  侍燈者微微一愣,拿著冊子一對,百分百確定真的是謎底?!

  桑伶瞧他愣神,有一點不好預感。

  “對不對?”

  侍燈者愣了足足三息,轉頭就將那盞最大的花燈取了下來。

  好,桑伶不用問了,這家伙竟然猜對了。一個修士,竟也對雜門分類也有涉獵,他到底是看過了多少書啊。

  謝寒舟接了花燈,內里蠟燭還未點燃,卻也有一種光華,映照在他如玉一般的臉龐上,有幾分從前意氣風發的模樣。

  桑伶手指掐緊一瞬,終究是沉默沒有再看他了。

  “這位娘子,這盞花燈是送給你的。”

  桑伶還未反應過來,手里便被侍燈者塞了一盞雙魚捧珠的花燈。

  “旁邊都有紙筆,寫好心愿放進魚嘴,等會送進那邊的水中就行。”

  侍燈者將規矩講明了,便繼續給其他人對燈謎了。

  謝寒舟將手中那盞魚形花燈提竿橫直舉起,抬手一抹,將所有的倒刺不平,拿靈氣順下,與桑伶手中的這盞換了過來。

  桑伶感覺有一種淡淡的溫熱觸到了手心,帶著極強的存在感,讓她不自在極了。

  她垂眼看著手里這盞輕飄飄的燈,在想若是可以,倒希望能馬上完成溯洄之鏡的要求,徹底變強,然后將謝寒舟和陸朝顏全部砍了才是。

  可現在謝寒舟在這里,總不能當面暴露自己的想法,惹了對方才是。

  所以,心愿還是得換一個。

  思緒幾翻,終是抬手寫下了幾個字,將紙條塞進了魚嘴。

  謝寒舟沒有怎么想,下筆極快,等桑伶弄好了,才發現對方已經等了許久。

  “送燈羅。”

  點點燭火被點燃,柔和連串的橙黃色的光點,像是在地上鋪了一條星河。

  兩人順著人潮向前走著,氣氛沉重的不像是去送燈,像是去送墳。

  走出來平坦的地面,腳下便是布著許多鵝卵石的河灘,高低不平,濕滑難走,人潮又是洶涌密集,幾下后,桑伶手中的燈已是暗了下來,她不耐煩的就想使了靈力護火,卻被阻攔了。

  “侍燈者說這一路可不能讓燈熄滅,也不能用靈力護著,要憑著愿力保護,才能心想事成。”

  謝寒舟手掌微彎,將燈籠的火護的很好。

  桑伶下意識就想說,自己根本就不信這個,可看著那一直執著護火的手,終究是咽了下去,沒有再說。

  接下來的路,兩人走的極慢。桑伶是穿了一雙軟底繡鞋,本就難走。謝寒舟則是特意等她,見她眉心一直皺著,謝寒舟一手拎著花燈,一手護火,沒有多余的手去護著,便走到了桑伶前面。

  不消一會,桑伶便明顯感覺到腳下的路好走許多,鵝卵石再不是之前那種高凸膈腳的狀態,反而平坦鋪著,像是踩上了一條石子路,沒有半分崎嶇。

  人群擁擠中,桑伶意外碰見了店娘子。

  她正背著小童,一手拎燈,風風火火的在人群之中穿行,從后面極快的跟了上來。

  “店娘子?”

  店娘子一聽,尋到了桑伶,湊了過來:

  “你原來在此處,那小子后來又尋到了茶鋪,說是找你。可轉了一圈都沒看見你,原來你在此處。”

  忽然她反應過來,看向了謝寒舟。

  “你們才是道侶?”

  有些吃驚和尷尬,明顯是想到了之前介紹桑伶相熟的鋪子訂嫁衣的事。

  桑伶不明白自己和謝寒舟究竟是哪處讓人誤會,之前嬌娘也是如此說,她無力繼續解釋:

  “不是,我和他沒關系。”

  “還好,還好。那小子對你才是癡心,你可別錯過,要是遇到好的,可得抓緊時間上啊。”

  店娘子話說到一半,沒想到周身忽然一冷,不知從哪里來的一股子的寒氣。

  謝寒舟壓下了眉眼,盡量控制住自己的靈壓,沉默的像是一塊山石。

  店娘子趕緊要走:

  “這般冷,也不知是不是降溫了。我趕緊去送燈,可不能凍到孩子。”

  桑伶奇怪嘀咕:

  “也不冷啊。”

  謝*始作俑者*寒舟:

  “孩子體弱,母親擔心而已。”

  桑伶還是覺得奇怪,不過想不通,便沒有再管。

  謝寒舟眼角微挑,正要踏下另一塊凸出來的鵝卵石,就看見身后人潮中蘇落的身影一閃而過,他忽的凝眉,想到了剛才店娘子口口聲聲的“癡心”,立時腳下的鵝卵石被踩碎,發出“啪”的一聲。

  桑伶奇怪:

  “怎么了?”

  謝寒舟道:

  “這里送燈的人太多,我們去另一處河灘。”

  桑伶只想趕緊送完燈,將這個瘟神送走,聞言抓緊道:

  “那就換。”

  謝寒舟果斷帶人轉向了另一處較為僻靜處,避開了另一人的找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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