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萬人嫌師妹死后,男主他后悔了 > 第二十六章 鬼市無鬼(尾)
  那聲音見桑伶沒瞧見他,又立馬叫道:

  “右邊,右手邊的地上!我在籠子里!”

  好家伙,這回桑伶可算找到他了。

  將人從攤主那好一番討價還價下,用靈草換了過來,又帶著出了鬼市。

  到了密林外,桑伶才有機會去問他發生何事。

  藤草妖也是一臉苦笑:

  “我那日和你分開后,也不敢回鎮子,只能在外面游蕩做我的老本行。可惜,有一次倒霉的碰到了邪修,他就低價把我賣給了剛才那人。”

  桑伶不用想,剛才老板開的價肯定高,就算她還價還了許多,這筆生意自己肯定還是虧。

  藤草妖見她臉上果然有肉疼的表情,立馬拿了一截長藤塞進了桑伶的手里。

  “這是我本身上截下來的,點燃了有魅惑幻化之氣,平日里還能當條鞭子用著,堅韌又伸縮自如。”

  這玩意是好東西,桑伶一樂,開心的放進了儲物袋。

  藤草妖覷了眼遠遠墜在好幾丈遠后的謝寒舟,小聲問道:

  “桑伶,你們是來鬼市解開那咒術,沒解成?怎的還鬧矛盾了?”

  她和謝寒舟之間的那點事,桑伶不想多談,只搖了搖頭,在密林外撿了一塊半人高的石頭坐了。

  月光下,湖水靜謐,波光粼粼,幾點星光反過湖水照在了她的臉上,多了一層憂愁。

  騰草妖也坐到了旁邊,他總覺得桑伶和謝寒舟這樣的人修呆在一起,沒什么好下場,之前兩人關系還算融洽,現在卻又鬧成這樣。

  在記憶再次觸到那件舊事后,他就忍不住開了口:

  “桑伶,你之前救過我,今天又救我一次,那你就是對我有大恩。救命之恩下,這件舊事我也不再瞞你了,此番就全告訴你,算作我一點報答。”

  嗯?

  桑伶轉頭看他,有些始料未及。

  “什么舊事?關于這咒術的?”

  騰草妖目光微暗,點頭,陷入了回憶:

  “我不過是當年一個小輩,可這件事我永遠不會忘記!幾百年前,我們邙山霧林有一妖主,原身是黑貓白足的貍貓妖,遂取名踏雪。她妖力強大,畢生心愿便是護佑邙山霧林。可后來她與人修相愛,兩人又種下這纏心咒,同傷共死,生死不離。萬沒想到,那封執本就是世家的走狗,在兩人雙修大典時,借這纏心咒的限制,重傷自己讓踏雪妖力受阻,最后竟被世家眾人挖去妖丹,抓去九層塔囚禁,生不如死!后來我等小妖也只能四散漂泊,無所倚靠!”

  電光火石間,桑伶突然聯想到了什么,追問道:

  “封執?姓封?不會吧……”

  騰草妖嗤笑,憤憤不平道:

  “是叫封執,這個名字我就算死也不會記錯的!”

  情緒激蕩間,他甚至指尖不禁蜿蜒化出一根蔭綠枝椏在地上一筆一劃寫下那“封執”二字,點著這重重寫下的兩字恨恨道:

  “他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呢,可憐我們妖主被困在九層塔幾百年,我們妖族也四分五裂!”

  此時騰草妖的聲音并不算多隱秘。

  謝寒舟也走了過來,看向騰草妖,片刻,薄唇微啟:

  “纏心咒?你是說,我和桑憐之間綁定的咒術,名為纏心咒?”話落,他轉開視線,朝桑憐一眼望去。

  感覺到這股視線,桑憐微微垂了垂眼,又神色不動的抬了抬眸,接著看向地上的字,并未回視謝寒舟。不過她也知道,騰草妖這番話,謝寒舟怕是猜到她早就知曉這咒術名為纏心咒,卻瞞著他的事了。

  騰草妖平息情緒,瞧了瞧兩人之間古怪的氣氛,沒再作聲。

  謝寒舟靜靜的看了會桑憐,目光不辨,最后收回視線,掃了眼地上的字眼,冷聲道:

  “澤州牽絲城多是傀儡世家,封家在其中也算有名,鬼樓之主口中的封姓傀儡師若出自封家,并無奇怪。但若是牽扯到這樁前塵往事,封姓與纏心咒之間未免巧合太多。”

  桑伶此時也顧不得和謝寒舟的矛盾,望著地上的“封”字,確定就是鬼市主口中封姓傀儡師的“封”,亦沉吟附和道:

  “很難讓人不懷疑,這個封執,是不是就是制作我的那個姓封的傀儡師。畢竟纏心咒與封執有關,制作我的傀儡師又姓封,你我更是恰好就被人下了這纏心咒,此間種種聯系不得不讓人深究,就怕是涉及陰謀。”

  謝寒舟站在湖邊,睫毛低垂,俯看著桑伶,如水般的月光照進眸子里,有一種溫柔專注的錯覺。

  片刻,他點了點頭,再次開口道:

  “纏心咒的特性便是不能分開,封執既還活著,必有能降低纏心咒影響、讓雙方遠離的辦法,甚至他已經解開了纏心咒。如果那傀儡師就是封執,找到他,或許就能找到辦法,至少讓你我不必時刻綁在一起。如果不是,找到傀儡師,你畢竟出自他手,其中眾多關竅他必有研究,也或有收獲。”

  此話一落,桑伶便抬眸看向謝寒舟,也便是知道,謝寒舟已經打定了去澤州牽絲城,尋那封姓傀儡師的主意。

  她自己則心情很復雜,此刻一方面仍然是身上把柄太多,不想面臨傀儡身被拆除的風險,不想和謝寒舟繼續同路。

  另一方面,一串事情經歷下來,她的確開始有點擔憂,她和謝寒舟被暗下纏心咒一事是不是涉及某種陰謀。背后之人既然有能力在她的傀儡身體上設下纏心咒,那肯定也有能力下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她現在真的有點擔心她身上除了纏心咒,是不是還有點別的什么,確實需要去一趟牽絲城找個有口碑的傀儡師檢查檢查。

  桑伶心中悶悶的堵意不算全消,但她情緒方面向來忘性大,此時抬頭看著謝寒舟,眸珠微動,還是立馬表情一轉,眉眼舒展,如花般的荏弱艷麗的五官露出了個笑,轉朝騰草妖說道:

  “騰草妖,你還真是厲害,要不是你,我們還有的打轉呢!”話么,也是故意說給謝寒舟聽。

  騰草妖卻是懨懨的,沒有留多久,就開口告辭。

  “我不想再在外面了,這里太過復雜,我又法力低微。我想回邙山霧林好好修煉了,桑伶今后有緣,我們再見。”

  桑伶點頭。

  騰草妖離開后,兩人也沒修整,桑伶懷著滿肚子復雜思慮,還是暫時老實的跟著謝寒舟動身趕往牽絲城。

  ……

  一路無事,雖然每日披星戴月的趕路,偶爾碰上糟糕的天氣,但妖魔鬼怪卻是很少。

  偶然出現一兩只不長眼過來騷擾他們抑或是周邊村莊的,也被謝寒舟輕松地解決。

  今天的空氣有些濕潤,清晨就飄出來的白霧也比平時要濃,能見度并不好。

  走在崎嶇山道時,桑伶擔心自己摔倒,到了一處高窄處,她直接伸手去拉了前面人的袖子:

  “你走慢些,這路好滑。”

  桑伶只去看腳下的路,那伸過的手失了準頭,角度偏上,徑直握在了一片肌膚上。

  她一愣,正欲抽回來,那手腕卻被謝寒舟握了過去。

  “走快些,霧太大了,估計要下雨了。”

  桑伶看了眼握著自己手腕那只冷白如玉的手,微微一頓,跟上了前面謝寒舟的腳步。

  半個時辰后,兩人下了山就遠遠看見了一座大城的輪廓,在白霧中若隱若現。

  只是湊巧,臨近牽絲城時竟忽然變天,下了一場大雨。

  瓢潑大雨傾盆而下,桑伶只能跟著謝寒舟進了一處野廟躲雨,須臾后,更大的雨絲競相落下,砸在頭頂的碎瓦時,打出“噼里啪啦”的噪響。

  外面飄起了一大片雨霧,連著道路上都是水,野廟地勢高,這積水半天還進不來。只是野廟狹小破舊,真真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走上石階后桑伶就松開了謝寒舟的手,抬腳跨過門檻,未走兩步就踩進了廟里一片積水中,一只靴子里浸的都是水。

  勉強找了一塊干地,桑伶坐下后就忍不住將短靴脫了下來,又冷又沉的靴子里面都濕透了,一抖都是水。

  謝寒舟在野廟里搜尋了一些枯枝攏在干地上,靈火一引那火堆便點了起來。

  桑伶見火堆有了,也不客氣,將短靴隨意的擰了擰,連著半濕的羅襪也脫了,一起放在火堆旁烘干。

  那火暖烘烘的,熏得人想睡覺,謝寒舟弄好火堆后就看見桑伶撐著腦袋在火堆前打瞌睡,皺眉道:

  “別睡著,天涼。”

  桑伶伸手打了個哈切,點了點頭,卻是換了一邊,撐頭去看外面的雨景。

  謝寒舟也坐了下來,給那火堆又添了柴,讓柴火燒得更旺。

  面上無波,可他的心里有了一絲心緒不平。

  從鬼市出來后,雖說桑伶對他還是態度如常,說話也是說的,笑也是會笑,只是這些都像是那水中月影,空中樓閣,多了一層隔閡。

  所有的情感都掛上了面具般,再無從前那般大多時候的真實模樣。

  謝寒舟目光靜沉的注視著對面人纖弱的背影,一時找不到話可以開口,最后,他閉了眼睛,將那絲煩躁暗自壓了下去。

  桑伶不知謝寒舟的心思,只覺得這地方簡陋,冷風一個勁的往這里吹,連著沒了羅襪的那只腳,藏在羅裙下都是涼涼的。

  天色昏暗,野廟里的光線也是昏幽看不清。

  片刻后,桑伶貓了貓正在假寐的謝寒舟,見他閉眼不動,便放心的彎腰去撩裙子,露出一截光潔如白玉的腳,伸到火堆附近去烤。

  暖意從腳心蔓延而上,連著周身都暖了。

  謝寒舟聽到動靜下意識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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