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萬歷新明 > 第一百三十九章 緬甸
  萬歷四年十二月五日,兩宮皇太后諭禮部曰:今選得錦衣衛指揮使莊允長長女為皇后,大婚有期。行何禮儀?該部會同翰林院定議以聞。

  禮部接到諭旨轉欽天監,隨即欽天監奏擇大婚吉期,宜用十二月。因此際已是十二月,禮部奏言宜以萬歷五年十二月為大婚吉期。

  朱翊鈞攬奏大怒,批答道:“此前大統歷之制,多有荒誕不經之處,朕已加以申飭!更前者,平臺召對之日該監不管國事如稠,擇期隨意半年。今更以大婚之期僅十二月相宜,焉有是理?擇期另報!”

  皇帝在奏章中欲加罪欽天監,司禮監掌印張宏和內廷行走大臣陳矩都不敢怠慢。因皇帝在自己婚期上發言不合禮制,恐為后世所笑,又急報慈圣太后。

  慈圣太后哭笑不得,只好下口諭到內閣,說如此如此。張居正被“內閣總理大臣”的名頭正吊的虛火上升,對禮部和欽天監也是一肚子意見。

  于是,次日輔臣張居正等奏:“圣母皇太后言,祖宗列圣婚期多在十六歲。今皇上齡方十五,中宮亦止十四。若侍來年十二月則已過選婚之期,若即用今年十二月則又太急矣。”

  張居正點出欽天監和禮部選擇的婚期胡說八道之后,又奏言:“該監稱一年之間止利十二月,余皆有礙。臣等竊惟時日禁忌,乃民間俗,尚然亦有不盡驗者。況皇上為天地百神之主,一舉一動,百神將奉職而受事焉。豈陰陽小術可得而拘禁耶?

  “臣等以為,莫如明年二三月,萬物發生之時舉行大典。考之古禮,以仲春會男女。今若定以春時,則既有合于天地交泰萬物化醇之意,且當圣齡十六,又率遵累朝列圣之規不遲不早,最為協中。乞裁定諭下遵行,未知圣母其意如何。”

  內閣奏章到了慈圣案頭,圣母于是諭定婚期明年三月。朱翊鈞乃下旨:“朕奉圣母慈諭于明年三月內擇吉行禮。”

  小插曲順利渡過,整個朝廷開始圍繞著皇帝大婚開始忙乎。

  在原時空,萬歷皇帝和王喜姐大婚,國庫得花的底兒掉。但本時空的朱翊鈞表示,不必向全國征發各色貢品,一切都是內帑供給。第一步先在侍從室成立了皇帝大婚領導小組,英國公掌總。

  選秀期間,在云南立功的御馬監七品掌事太監張春,一躍而為首領太監,成了行走大臣陳矩的助理,負責協調皇帝大婚采買事宜。

  萬歷四年十二月十五,第一筆花用開始。先撥內帑足金百兩至翰林院,供其制冊造寶;

  十六日,內帑撥赤金六千六百兩至工藝品廠,負責打造皇后和嬪妃的首飾;同日,遼東采購分部獻上東珠八千六百顆,供皇后和其余八嬪使用,張春也全部撥工藝品廠。

  十七日,皇家絲造廠又接到吉服訂單。件數先不說,光各色絲綢緞子等料子即達到六萬四千匹,全紫禁城內所有人都有份,他們將煥然一新迎接吉日。

  ......

  這邊流水淌河一般花錢,那邊還有一大套禮儀之事需要朝廷上下參與。皇帝和民間一樣,婚禮的步驟也需要走一遍六禮的流程——即納彩、問名、納吉、納征、告期、親迎。

  十八日,朱翊鈞下諭旨到內閣:以英國公張溶為正使,張居正為副使,于十二月二十日行納彩問名禮。

  按常儀,陳設儀仗于乾清宮門外,設女樂于丹陛。正殿內置赭黃色緞子鋪就的桌子兩張,一張桌子放皇帝賜正使之“節”,一張桌子上放“問名”詔書。

  吉時到,朱翊鈞著吉服升座。國公大臣伏地叩拜,高呼萬歲。宣旨官奉詔書,任命正、副二天使,一番禮儀之后,兩人在鼓樂伴奏之下,去已經搬到京師新宅邸的莊家納彩問名。

  莊允長拿著女兒的青春賭明天,有心算計之下,還真是賭著了。因陪著女兒一路上過關斬將,對女兒進入九嬪之列也有所預料,因此他早就捎信回去,讓本支搬到銀子到京師——等喜信兒一來,就開始買房子置地。

  果然到了十一月底,喜信兒傳來。莊允長這個久試不中的老舉人先一躍而成錦衣衛指揮使,擁有了正三品武官加銜。大婚之后,伯爵將隨之到手——若皇后生下皇子,那莊家三、四輩子的富貴,穩穩當當。

  等儀仗隊、鼓樂隊到了指揮使家門口,莊允長在門口跪接天使、奉旨接受禮品,并謝恩。又是一套規定好的問答儀式結束之后,莊允長將寫著女兒姓名、生辰八字等項內容的“表”,呈交英國公,最后盛宴款待天使一行。

  英國公和張居正吃了一頓飽飯,仍敲敲打打的將莊靜嘉的生辰八字捧著,送回紫禁城。這納彩、問名才告一段落。

  ......

  鞭炮齊鳴,鑼鼓喧天的熱鬧逐漸散去,在莊府門前看熱鬧的閑人也邊議論著邊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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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南苑武學,由曾經的宮室改造而成的軍機處內,一眾將官正圍繞著皇帝,在激烈的爭吵著。

  朱翊鈞是在宮內儀式結束后,直接擺駕南苑的。若論現今紫禁城外哪個地方朱翊鈞去的最多,只能是武學。

  此際軍機處內,靖遠伯常務副山長戚繼光、兵部尚書譚綸、交卸了薊遼總督差事,任后勤系主任的劉應節、指揮系主任殷正茂、馬步科教授麻貴、劉顯等濟濟一堂,正在討論征伐緬甸的軍略。

  正所謂風欲靜而風不止,朱翊鈞擺布東北開發、黃淮治理,就是根據自己有限的歷史知識,認為萬歷初年間沒有大的戰事。卻萬萬沒想到,萬歷四年派出去的選秀欽差,還真挖出了些猛料。

  此次負責全國選秀的內官欽差,有的眼珠子就盯著銀子,其他都是糊弄差事,回京后連銀子帶職務,全打了水漂。

  也有的做了常規的調查,但沒挖出什么錦衣衛沒掌握的內情,無功無過。

  但也有的有心人,不放過任何一個刷業績的機會——被派去云南的御馬監掌事太監張春,雖僅帶回來十個秀女,卻挖出了錦衣衛沒挖出來的大料。

  萬歷四年,緬甸東吁王朝莽瑞體與西南夷思機發聯兵犯邊,大舉進攻羈縻地勐養。勐養土司思個一向云南巡撫王凝求救。

  張春到達云南的時候,思個一在勐養堅壁清野,緬軍欲進不能,兩道被思個一派出的頭目烏祿喇截斷,陷入死地。

  但思個一并無兵力反攻,因此使者催促云南巡撫甚急。金騰的屯田副使羅汝芳此際已經用重金招募往來明緬邊境的商人,探得莽瑞體聯軍的虛實。

  得之他們已經開始殺象、殺馬,剝樹皮吃草根,“軍中疫作,死者山集”,羅汝芳大喜,傳檄各地土司匯聚兵馬,欲將聯軍全殲于勐養。

  然而,令后來得到消息的朱翊鈞為之扼腕,羅汝芳大罵吐血的事發生了。云南巡撫王凝根本不諳邊情,居然以“防邊將喜事,遂一切以鎮靜待之”作為治理云南的圭臬,傳檄羅汝芳,不準他發兵增援。

  唾手可得的大功眼看著吃不到嘴,羅汝芳憤懣欲死。張春在報告中說他“接檄憤恨,投之于地,大罵而罷”。

  令朱翊鈞火大的是,因天高皇帝太遠,派駐云南的錦衣衛居然尸位素餐,當地千戶大作茶馬生意,把正事置之腦后,這般軍情居然沒有上報。

  羅汝芳沒有直奏之權,一腔憤懣無處可訴。可巧偶然知道了皇帝派中官來云南選秀,一咬牙,居然找上門將王凝錯失戰機之事告了一狀。

  張春平白撈了一樁大功,喜出望外。但在朱翊鈞身邊時間長了,卻沒敢輕信。把親近人派到邊境打聽——終于訪得事情和羅汝芳一般無二。

  回京后報告一上,朱翊鈞攬奏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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