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晚來春曉林春曉梁棋生陶然 > 九十二、環境

林春曉點頭。

林小江考慮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在農村地區,這種事情的發生,很多都是當成花邊新聞,甚至會去翻查掩藏底下的細節,錯的一方固然錯了,輕飄飄的一句那個“畜生”也就沒了,但是那個受害的一方,卻終身要在別的談資中被一次次地提及,反復地去描寫其中的細節,一次一次地在受害者的傷口上撒鹽,更不提三人成虎,往往一段話經過三個人,就會演化成可能和真正的事實完全不一樣的事情,隨著傳播參與的人多了,真和假都不會再重要。

在那個環境中,耳睹目染,慢慢的會趨向選擇一種當下有利的模式,降低生存的危險。

漸漸地就合理化。

林春曉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帶了一抹堅定,“你聽我的,我給你安排。”

林小江莫名地有一種落地的感覺,一種被保護著被牽引著的感覺,有一種雖然前路不知,但是有一個人在前面指引著她,使得她那種無依、彷徨、害怕的情緒少了很多,她對著林春曉重重地點了點頭。

“報警呢只是留一個證據,有助于我們到時候把萍萍的監護權,就是判給你的概率更大。”林春曉說道。

“那怎么辦?我沒有報警。”林小江有些焦急。

“不要緊,上一次家暴的時候我們報了警,有證據了,這次雖然不是當場去的醫院,但是你去包扎和今天去醫院的病歷都可以作為輔助的證據,以及昨天姐夫來這里砸門,也報警有記錄留下來了,這些事足以證明他并不是一個情緒穩定的人,不是一個合格的喂養的家長。”

林小江的心放下來了,說道,“那就好。”

“但這個還不夠,你還要證明,萍萍跟著你,比跟著她父親可以得到更好的料照以外,也可以有更好的發展前景,簡單的說就是你的經濟實力。”

“經濟實力?”林小江對這個詞理解得也有點點困難。

“對,就是賺錢的能力,比如她學習、穿衣、吃飯這些的保障能力,所以姐,你必須要出去找工作,你不是說你在老家已經有過兩次月嫂工作的經歷了嗎?等你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就開始去上班。”

“那萍萍怎么辦?”

林春曉深深地看著林小江,“有很多種方式的,先干幾個月的月嫂工作,證明你的能力可以養得起孩子,然后可以轉成育兒嫂,現在城市里好多白領白天上班,孩子沒有人帶,或是家里老人帶不過來,就會請一個白天的育兒嫂過去幫忙,工資可能比不上月嫂,但是也很不錯的,如果以后你們都要在江城生活的話,萍萍的幼兒園,就要在江城上了,這樣白天可以送幼兒園去,在你還沒有時間帶她的這一段時間里,我暫時也還沒有事情做,可以下午我接,晚上跟我睡。”

“等到以后,你離婚了,孩子的撫養權有了,可以轉成育兒嫂,找那種白天帶孩子的工作。”林春曉說道。

“那怎么行,多耽誤事,我這個工作只要一開始,就是一個月基本不著家,你又沒有帶過孩子,而且讓你幫我帶孩子,多說不過去。”林小江不同意。

“萍萍五歲多了,明年就可以上一年級了,你現在趕緊開始上班,交社保,明年可以有一個入學的資格,入學就放到江城,先不要管戶口,也不要管學校好壞,先解決住得下來的問題,等以后離婚了,戶口自然就可以解決了,我把家里客廳、廚房裝上監控器,以后可以有電話手表,慢慢的萍萍是會長大的,她以后的開銷是會越來越大的,隨著她小學開始,初中,高中,大學。你手上錢還在,我手上也還有一些錢,以后等離婚了,合適的時機再買個小房子,解決后面學區的問題,再轉學,我覺得這不是沒有問題,還是那句話,甘蔗沒有兩頭甜的,我們先要解決有沒有的問題,再解決好不好的問題,一旦你有了穩定的經濟收入,再加上陸能熊家暴歷史,離婚加上撫養權,沒問題的。”

“真的嗎?”林小江面露驚喜。

“對,先把眼前的走下去再說。”林春曉堅定地說道。

第二天,林春曉去找了物業,告知了樓道損傷的位置,要來了工人師傅的電話號碼,又修好了門。

也不知道陸能熊是不是回去了,一直沒有再找她們。

林春曉一邊給陸萍萍找幼兒園,一邊帶著林小江和陸萍萍一起,每天去公園里公園里走一走,帶著她認識周邊的環境,然后帶著去菜市場買菜,回來和林小江一起做菜,然后再送外賣。

下午和晚上就林春曉自己看書做題。

林春曉報了離江城不遠的善寧縣的公務員,競爭可以小一些,崗位是善寧縣財政局的工作人員,她想的是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并且她并不以為這一次她就可以考得上,她從來沒有參加過這種考試。

就這樣大約過了半個月,陸萍萍的幼兒園終于找到了,那是離家不遠的一個普惠性幼兒園,幼兒園設施比較老,但勝在離家近,價格也不算很高。

陶然在金城律師事務所的工作開展很順利,他長得高大帥氣,為人不卑不亢,什么方面的話題都能聊上兩句,又很有界線感,不輕易去八卦別人或是介入別人的話題,一看就是那種很有教養的人家出來的。

并且他很懂得如何說話,什么時候該說,什么時候不該說,人也很勤快。

從他實習開始,他一直是保持在早半小時到單位的習慣,將昨天的桌子上的資料重新分類一下,然后看一看自己的記事本,提前把窗戶打開透一透風,那個早晨他也繼續這樣的作息,八點半到的單位,

“你好。”門口忽然傳來了一個略有點拘謹的女聲。

陶然回頭一看,玻璃門外站著一位滿頭白發的女性,神情拘謹,一只手攀著玻璃門,一只手絞著自己的衣服下擺,這個女性看著非常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