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晚來春曉林春曉梁棋生陶然 > 八十八、萍萍

于是她果斷地說,“他們都很忙,沒空在這里吃的,你們說是嗎?”

梁祺生第一眼看向了陶然,陶然第一眼也看向了梁祺生,他們互相認為對方是這個房子的闖入者,需要趕走對方,于是他們不約而同地開口道,“是的。”

林春曉松了一口氣,拿起車鑰匙,“走吧。”

可這時,林小江猶猶豫地說,“能熊不會再回來的吧?”

剩下的三人看了看,陶然打破了安靜道,“……春曉,我留下陪會兒姐和孩子吧,你先送梁大哥回去。”

梁祺生看了陶然一眼,陶然也看了他一眼。

梁祺生莫名有一種被對方乘了先機的感覺。

林春曉點頭道,“行,那就麻煩你了。”

梁祺生跟著林春曉坐上電梯,開口道:“后來認識的朋友嗎?看起來很年輕。”

林春曉不以為意地回答,“是,比我們年輕,挺好的一個小伙子,對了,好像和婉青是同學還是朋友來著,婉青好像挺喜歡他的。”

梁祺生略有詫異,“小這么多嗎?你們是怎么成為朋友的?”

林春曉看了一眼他,“這種事情,就不必要和你說了吧,今天謝謝你了,還陪著我跑一趟。”

梁祺生被反駁了一回,非常吃驚,他已經習慣了過去那個唯唯諾諾的林春曉,在被反駁的時候,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不爽來,于是也就不再說話。

兩個人坐上車,一路無語,車窗外已經進入下午傍晚時分,天邊的云彩如同被火燒了一樣,通紅地映在天邊。

梁祺生心里有很多的疑問,但一直沒問出口,以他們現在的關系,這些疑問并不適合問。

對于無孩離婚的兩個人來說,少了那一張結婚證,就算是熟悉的陌路人差不多了。

不管以前有多少回憶,都隨著離婚證的到來,而封印了。

臨下車時,梁祺生說,“飯點到了,要一起吃個飯嗎?”

林春曉搖頭,“我家里還有一些事需要我回去處理,今天謝謝你了,下回我請你吃吧,希望你可以賞光。”

這些客套話,梁祺生平時經常聽到,成年人的世界下次就是指沒有,對吧。

但他很驚奇這種客套話居然從林春曉的嘴里吐出來,要知道過去的她是一個頂頂不大方的人,話說不來兩句的人。

過去的她,事事依賴自己,而現在,自己是被她用客套話應付的人。

看著林春曉遠去的車子,梁祺生心想,為什么一個人離婚后的變化可以這么大呢?

林春曉去送梁祺生的時候,屋子里就剩下陶然和林小江母女。

林小江看了看表,就說:“真是麻煩你了,小伙子。”

陶然乖覺,“不麻煩,姐姐你好,我叫陶然,在律師事務所工作。”

陶然很清楚怎么利用自己的優勢,無非是笑容加良好的語言再加體面的職業,屢試不爽。

果然林小江不再那么疏離了,驚訝道,“你是律師?”

“以后是,現在還只是實習律師。”

林小江再看陶然的眼神中帶著欣賞,“這樣,時間不早了,我先去把米放著煮,過會兒您就一起吃個便飯吧。”

陶然也不客氣,“那就麻煩你了。”

“萍萍,你先下來好不好,媽媽去把米放著燒,不然小姨過會回來沒飯吃就要餓肚子了。”林小江抱著陸萍萍到沙發那邊,把她放到沙發上。

她轉頭對陶然說,“那麻煩你幫我看下可以嗎?”

“沒問題的。”陶然展示著自己英俊而無邪的笑容。

他轉頭看著那個坐在沙發上,戒備地看著自己的小女孩子,尋思著開口,“哥……”,陶然正想說哥哥陪你玩好不好,一想這小女孩叫林春曉為小姨,那么如果叫自己哥哥的話,豈不是自己和林春曉差輩分了?他及時改了稱呼,“你叫萍萍對吧?叔叔來陪你玩好不好?”

小女孩看著他不說話。

陶然略微窘迫地移開視線,正好看林小江一會兒蹲著,一會兒又去找凳子,上上下下地忙著什么。

陶然于是走過去問,“姐,需要幫助嗎?”

他湊得近了,才聞到似乎有一種味道,一種腐臭的氣味,但不是很重。

是什么爛起來了嗎?

他的個子很高,馬上就注意到了林小江頭頂上蓋著一塊厚厚的紗布,這是受傷了嗎?

不僅是頭頂,還有她口罩遮不住的左眼眶和左額,都有明顯的烏青。

林小江躲避著陶然的視線,連連擺手,“沒事,你坐著,我在找油呢,油壺里的油用完了。”

陶然下意識地走過去,打開櫥柜左下的柜門,拎出了桶裝油,略微有成就感地笑著,“在這呢。”

“謝謝你了。”

陶然動作嫻熟地將油倒入油壺里后,把油放了回去,關上柜門。

林小江看著陶然的背影,一時之間,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難道是他家的格局和春曉家的格局是一樣的,同個廚房品牌的同一套產品?

但就算是同樣的,他又怎么會知道春曉家的油是放在那個柜子里呢?

陶然并沒有意識到自己露餡了。

陸萍萍一開始對這個自稱為叔叔的男人有些戒備,總是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用警惕的眼光看著他。

“你是叫萍萍對嗎?”陶然自認為自己很有親和力,誰能拒絕又年輕又帥氣又愛笑的大男生呢。

但陸萍萍足足有十幾分鐘始終警惕這個男人,她拿了一些畫紙,在茶幾上畫畫。

陶然不禁有一絲的挫敗感。

他坐在一旁也不靠近,慢慢地觀察著女孩。

這個女孩頭發應該是被綁成了一小扎在后腦勺上,后來因為可能因為哭鬧,頭發散了下來,垂了一總分在額邊,她一開始還會時不時地看看陶然,但畫著畫著逐漸就似乎沉浸到了畫畫當中。

陶然一開始只是隨意地坐著,不打擾女孩,以期降低女孩的戒備心,以待慢慢可以拉近兩人的關系。

但看著看著,陶然就覺得有點意思了。

小女孩的手部握力很好,拿筆很正確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