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晚來春曉林春曉梁棋生陶然 > 七十三、法庭

他的心里,噴涌出很多他不知道怎么去描述的情緒,有難過,有不舍,還有一些心痛。

陶然也有一絲的茫然,但他沒有時間去顧及,他只想去安撫好這個看上去很難過的人。

林春曉可以感受到陶然的安慰。

她也很感動。

“謝謝你,我想你說的是對的。”她反過來想要安慰眼前這個看上去有些急切的年輕人,“條件不一樣,也就沒有可比性,我還是被善待了的。”

她遇到的是梁祺生,有真誠地愛過一場。

兩個人的婚姻開始,小心翼翼,紅著臉看著對方,愿意給對方一個承諾。

只是緣分就那么多,自己做得又不夠好,消耗完了。

可是人生還要繼續,錯了就改道重來,也只能再重來,承擔后果就是了,也只能是承擔后果。

收拾好碗筷,兩個人坐下來分析。

身份證是當時公司要求放在公司的,貸款本人不知道,簽字非本人,操作非本人,亦非本人所使用。

林春曉異想天開,“我可不可以自己給自己辯護?”

陶然挑眉。

“我想自己給自己辯護。”

“為什么?”陶然問道。

“從來都是可以依靠,從來都是因為希翼別人給我的溫暖,所以不管多大點東西,都想去回饋,哪怕那是明晃晃的裹著蜂蜜的毒,還覺得人家是對我多好呢,我這是多缺少愛啊,以至于連眼睛都睜不開,是代價我也認了,我要給自己辯護一場,就當做是告別吧。”

陶然想勸,想想又沒開口。

也可以吧。

有什么不可以呢。

兩個人拿了書出來,又上網找了一些案例。

翻著翻著,林春曉就笑了起來,她笑道,“這都什么事呀,過家家似的。”

說完,心里一怔,可不是么,可不就是過家家一樣的么。

過得太認真,反而就過于在意了,舍不得一點點,反而最后吃了大虧。

花滿滿,再見。

傳票上的開庭日期是三個月之后,時間也還是有的。

陶然也就這個事咨詢了自己在金城律師事務所跟的師傅夏金圣,夏金圣聽完了事件的過程,覺得這件事倒也不算復雜,自辯倒也不是不可以。

正好又聽說兩個人都想考法律職業資格證,就說這件事倒也是挺好的切入點,涉及了很多理論到實踐的點,可以就著相關的章節好好進行一個深入的學習,這樣可以不讓學習停在書本上,畢竟從考證到實際的操作,還是很不一樣的。

夏金圣對于陶然這個實習生很滿意,雖然來事務所沒有多久,但是這個人長得好,不多話,眼里有活。

他希望這個孩子可以盡早進入狀態,是一個好苗子。

陶然每天下班以后,就和林春曉就關于這個案子的前前后后進行討論。

兩個人反復的模擬法庭上原告和被告進行對話。

針對相應的章節,反復地看書和聽課,再反復地討論延伸。

林春曉慢慢地也就從之前那種萎靡的狀態中走了出來,越發地有了精神,這邊的訂餐活動也有了一些固定的客戶,盡管收入不算多,但也聊勝于無。

到了后面,林春曉甚至都感覺自己開始期待起開庭來了。

有一種迫不及待的,想要新生的感覺。

這一次的自辯,林春曉不知不覺地給予了它一種特殊的意義。

差不多二十幾天后的樣子,林春曉接到了公安機關打來的電話。

林春曉在約定的時間來到了公安局,拿了自己關于身份信息被冒用,天滿投資有限公司的違法活動與她無關的相關證明

這對于林春曉來說,至關重要。

它是接下去林春曉那場自辯當中最重要的證據。

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也不長,日子很快就滑到了這一天。

陶然請了假去旁聽。

林春曉把車開進了法院的停車場,下車前看著陶然那嚴肅的臉,噗得笑了笑,“放心吧,沒問題的,就是有問題,我也想好了,我會去兜著的,還可以二審呢。”

“哪來的二審啊,明晃晃的這個我們勝訴的,人家只是因為天滿投資有限公司出事了,出現了預期違約的情況,所以人家才起訴的,本身這債務和你就沒有什么關系。”

“知道了知道了。”林春曉說。

這幾個月模擬以來,最大的變化就是陶然話嘮了。

動不動就要給她洗腦。

什么錯不在于她啦。

什么不要想太多了。

陶然這個人,什么奇奇怪怪的話好像都能說得一些出來,有理有據的,聽得多了,還真別說,越來越覺得他說的那些話是有道理的。

陶然有一時的內傷,“知道了知道了”這幾個字怎么聽都有一股子敷衍的氣息。

林春曉穿了一套西裝,她又瘦了,化了點淡妝,現在看起來很精干的樣子。

一旁的陶然也是西裝,兩人走進法院時,旁人還以為他們是律師。

進了三樓,兩個人分道而行,陶然進了旁聽席,人并不是很多。

要說林春曉不緊張是假的。

三個月以來,陶然陪著林春曉在家中模擬了無數次,就各方面可能出現的情況都有進行了預演。

但再怎么演練,和實際的法庭還是不一樣的,法庭的布置也是參照了相關心理知識的吧,格局比自己在電視上看到的更要莊嚴一些,人一走進去,自然而然心就提了起來。

林春曉警醒自己,裝成自然的樣子,控制住自己想要左右相看的沖動,直視前方,走到了被告席上。

她注意到了坐在下方的陶然,實在是這個小伙子太出色了,一坐在那兒,全場的眼光就不由自主地往他那里看一看。

“嘩。”林春曉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所有人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被告席上,就一個人?

大家不由自主地往入口處看了看,沒有人。

林春曉心里很緊張,腿肚子有些發抖,但是她面帶微笑,克制著自己全身的肌肉,緩緩地將目光投向了原告席。

原告席那邊坐了兩個人,想來一個是原告代理人,一個是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