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晚來春曉林春曉梁棋生陶然 > 六十四、回城

似曾相識啊。

她這才恍恍忽忽地記起來,眼前的這座山,她和梁祺生是來過的啊,那唯一的一次來到順城,她帶的梁祺生來過的地方,兩個人還登過頂的。怎

么前面自己在計劃的時候,居然就完全忘記了這件事呢?

人的遺忘,原來是這么快速的嗎?

原來以為一生一世的,原來只有在特殊的時候,忽然才會涌現出來記起那瞬間想要一生一世的心意,以為那些心意早已經在破碎的生活面前消解得無影無蹤了,原來還在心底的,只不過都是一些殘影碎片了。

“姐,你快點呀,落后啦。”陶然注意到落在后面的林春曉,停下來喚道。

梁婉青在一旁問道,“陶然,你們是親姐弟?”

“不是啊,遠房親戚。”陶然含糊地說道。

“可不可以告訴一下我,你姐的名字。”梁婉青小聲地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她并不知道前堂嫂的名字,平時她們兩個人為數不多的接觸里,都是稱呼堂嫂。

但現在離婚了,而且人家是陶然的姐姐,自己總不能繼續稱呼人家為堂嫂吧?

陶然挑挑眉,“春曉,姓林,叫林春曉”。

梁婉青略微覺得有點狼狽,清了下嗓子后說了聲謝謝,她看著走近的林春曉叫道,“春曉姐,我跟著陶然也叫你姐吧,可以嗎?”

林春曉笑道,“當然可以。”

梁婉青笑起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這么一位弟弟?”

“陶然是我遠房的表弟,所以沒見過。”林春曉聽到自己這么回應梁婉青。

回答倒挺一致,但梁婉青的意圖并不在這里,遠不遠房的并沒有什么關系,她只是借這個頭和林春曉搭話,一些關于陶然的信息,她想從林春曉這里挖。

于是路上,找了一個陶然微微在前面的時候,她就小聲問林春曉,“春曉姐,你知道陶然他平時喜歡什么嗎?他有沒有女朋友?他家里父母怎么樣?和藹嗎?家里情況怎么樣?他喜歡什么樣的女孩?”

林春曉笑了起來,她可以感知到面前這個年輕的女孩的某種心意正煥發著勃勃生機,“他喜歡什么樣的女生我不知道,但是應該是沒有女朋友的。”她避重就輕地并沒有回答關于陶然家庭的情況。

梁婉青并沒有注意到林春曉的避重就輕,因為她全部的注意都被一句沒有女朋友給驚喜到了,幻想中頓時自己已經到了女朋友的位置,她還想問什么,卻發現陶然已經注意到她們倆在說悄悄話了,只好作罷。

“你們在說什么呢?”陶然問。

“我在向你姐打聽你有沒有女朋友。”梁婉青手一擺,看著陶然的眼睛說,她想看看陶然的反應。

陶然笑道,“這種事情為什么不來問我呀,有沒有女朋友不是應該我最清楚的嗎?”

“那你有沒有女朋友?”梁婉青笑兮兮地問。

林春曉在一旁看著他們的樣子,想著,年輕真好。

她不是懷念從前,過去的一切已經過去了。但她也是在懷念從前,曾經的她也有過這樣的美好。

保護區內往山上的路沿溪而建,一路上叮咚聲不停,細細的雪花在山谷里隨意地飄著,不多時,樹木上有了細微的落雪。

此山有一千六百多米,石階從山腳一路輔向山頂,越往山上走,石階越發陡峭,有幾處地方甚至是七十度的坡度,鐵鏈按在一旁的柱子上,人要拉著鐵鏈向上行走。

梁婉青已然氣喘得很,拉著鐵鏈問道,“春曉姐,往上……還有很遠嗎?”

林春曉一邊喘氣一邊說,“還有很遠,我們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

聽到林春曉的話,梁婉青臉上露出了絕望的表情,“我……我爬不上去了。”

盡管這樣說,但是她始終堅持著往上。

誰說女追男隔成紗的,紗個鬼。

再往上去,樹木植被從幾十米高大的闊葉林變成了三四米高的雜木林,林木上掛了些許的冰霜。

往遠處看,山尖上銀裝素裹,漂亮得很。

三個人從早晨的八點半開始爬,一直到下午四點多才回到縣城,一路上三個人都腿搖手抖的,倒是一下子就拉近了距離的感覺。

林春曉帶著累極了的他們去吃了順城的特色小吃,然后打了順風車回汀州,再坐動車回江城。

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陶然一進門就說道,“姐,對不起,我不應該帶著別人來找你的,但是我今天真的很開心。”

陶然想的是自己去林春曉就算了,還帶了別人。

帶了別人就算了,結果還偏偏是她前夫的堂妹。

至于開心,則是開心什么呢?

不知道,就是很開心。

林春曉理解成了陶然對梁婉青有意,帶著一個姑娘去勞煩她接待很不好意思。

但是她自己也是這個年紀走過來的,很能接受并且理解。

于是她笑道:“你說的對不起是因為婉青認識我的原因嗎?那沒有什么關系的,我也沒必要躲著不見人,而且她喜歡的是你,以后和你的交道會比較多,我只是偶然見一次,以后應該沒什么機會見的。以后等你畢業了,有了工作,可以搬出去的啊。”

陶然發現自己被誤解了。

莫名的心里就覺得有點不高興,但是不高興什么呢?

不知道。

林春曉說的并沒有什么錯,不是嗎?

“我沒有喜歡她,這次我可以進嚴教授的課題組,是因為她給我牽的線。”陶然解釋自己為什么沒有拒絕梁婉青同行的原因。

林春曉“哦”了一聲,“那挺好的呀,那姑娘我以前打的交道也不是很多,我以前不怎么擅長于打交道,也就處在認識的范圍,不過她是一個挺樂觀大方的姑娘,你們都這么年輕,長得也很般配。”

“我和她只是朋友關系,我很感謝她幫我進了嚴教授的課題組,僅此而已,她喜不喜歡我是她的事情,我不能拒絕她喜歡我,但是我確定自己對她沒感覺。”陶然著急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