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敢發誓嗎？”
現在不少東谷的人也對沐云清怒目而視。
他們想著剛才莫老說的還真是沒錯，這燕王妃真是囂張跋扈，自己說不過人，竟是逼著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發這樣的毒誓。
真是太沒天理了，以為這藥王谷是還是她的燕王府呢？
因為一個誓言讓一眾的人對自己群起而攻之，這個結果可是沐云清怎么也沒想到的。
這里的人很相信因果報應，善惡終有報。
很多時候，沐云清懶得做辯解的時候，用這一招可以出奇制勝，當初的蔣側妃就是如此……
沒想到居然在藥王谷翻車了。
但稍稍一想，她就明白了這次不靈的原因了。
不是這招不好使了。
而是這莫老在藥王谷里的威望太重了！
重到可以讓人忽視了他其他的方面，不是莫老沒有問題，而是大家潛意識里不承認他有問題。
看著情緒激昂的谷民，再看看一臉得意的胡大管事，還有雖然面色不顯，但看自己眼神滿是不屑和傲慢的莫老，沐云清并沒有被這種場面驚到。
而是下巴微微抬起，沖著人群高聲喊道：“我敢！”
喧雜的人群立馬安靜了下來。
沐云清又重復了一聲：“我敢發誓，我敢當著藥王谷所有谷民發誓，也敢對這老藥王在天之靈發誓，我沐云清但凡說一句謊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人群死水一樣的寂靜。
她……還真敢說！
不過他們的震驚勁兒個還沒過，沐云清的聲音再次想起：“若是大家覺得這些還不夠的話，我還可以以我燕王妃的名義發誓，若我不是受老藥王所托拿到的令牌和手札，我會被燕王休棄，會被大雍子民唾棄，永無翻身之地！”
眼看著莫老的臉色一點點地變黑，沐云清心頭一陣暢快。
你的真面目，你的威望，從今天開始，就由我來給你一點點地戳破！
“莫老，現在輪到你了，你敢對著藥王谷的谷民對著老藥王的在天之靈，坦坦蕩蕩地說你沒有說假話嗎？”
沐云清再次將冒頭指向了莫老。
若說剛才大家的憤怒點在于沐云清逼著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發誓，那現在在沐云清接連用自己的生命和名譽做為代價發了毒誓之后，大家的想法就完全不一樣了。
雖說藥王谷在他們眼里是獨一無二的，但稍稍有些理智的人都知道，區區一個藥王谷跟整個大雍比起來那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而莫老跟地位無上尊貴的燕王妃也沒有什么可比性。
如今連燕王妃都發誓了。
那剛才的一番話，自然是很算不上挑釁和不敬了。
不得不說，沐云清的這一個毒誓就這么扭轉了局面。
也讓剛剛一直為沐云清擔憂的白羽和白鶯徹底地放心了。
就沒見過她家王妃解決不了的困局！
剛才矮下去的氣勢，瞬間的功夫又支楞了起來。
而面對萬草園谷民疑惑眼神的莫老，死死地盯著沐云清，胸口大幅度地起伏不定，自始至終沐云清就那么靜靜地噙著一抹微笑迎著莫老那如刀子一般的目光。
二人就這么對峙著。
包括胡大管事在內的人，誰都不敢出聲。
良久之后，莫老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燕王妃，老夫一生追隨老藥王，數十年來不敢有絲毫怠慢，從來都是以谷中的事情為大，也從未想過個人的計較得失。
自認光明磊落，不怕任何宵小詆毀污蔑。
老藥王撒手人寰，老夫悲痛欲絕，幾次欲想隨他而去，然終是不忍谷中上下數千人無人看管，才勉強讓自己殘存與世。
原本想著待尋覓到合適的人，擔起谷中大任，老夫就可以安心離去。
所以近日來，會暗中派人出谷尋找合適的人選。
其實說起來燕王妃因為出色的醫術和在民間超高的威望，也是老夫起初考慮的人選。
然而經過再三考慮后，終于對燕王妃的身份有所顧慮而放棄。
藥王谷雖說地處在南平，但從來都是獨立的存在，不依附于誰，當然也不受誰的轄制。
一旦同燕王妃聯系起來，那就跟大雍扯上了理不清的關系了，很可能最后就成了大雍屬下的一個小山谷。
這不是老藥王的初衷。
也不是藥王谷數千谷民所愿意看到的。
可是老夫再沒想到數日前燕王妃不請自來，老夫心想著來者是客，好生招待著，期間你數次提及對藥王谷感興趣之事，但老夫因為有其他瑣事纏身沒來得及跟你說清楚。
本想著過幾日找你好好詳談，讓你歇了這份心思的。
怎想到今日居然以谷主的身份自居，干涉我谷中的事務，更讓老夫憤怒的是谷中丟失已久的令牌和手札居然都在你的手中。
燕王妃，原來你是有備而來！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我藥王谷的人沒有一個慫貨！
是絕不會對任何勢力低頭的！！”
莫老蒼老的聲音在萬草園中回蕩，他句句都是心酸的控訴，惹的一眾的谷民心酸不已，憤慨之情瞬間沖破了心際，紛紛沖向了沐云清，舉起了拳頭大喊著：“不低頭，不低頭！！”
響徹山谷的喊聲，讓白羽和白鶯再次變了臉色。
沐云清暗自道。
這個莫老難怪能在藥王谷獨斷這么多年，是個不俗的角色。
只不過對上了她，玩這一套，她可不吃！
見沐云清面對這樣的局面，面色依然平靜，莫老心里頭對她也有了新的評價。
這女人的確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主兒。
既如此，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別怪他沒給過機會了。
他抬手制止了谷民的抗議聲。
再次轉向了沐云清：“燕王妃，我藥王谷不怕事但也不想惹事，更不用說是惹上實力不俗的大雍，所以老夫看在燕王的面子上，給你一個機會。
那就是交出令牌和手札，之前的事我代表谷民既往不咎，放你們出谷，但是前提是從今往后，你們的人再不能踏進藥王谷半步！”
沐云清淡淡一笑：“那我要是不交出令牌和手札，也不離開這藥王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