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瑾嘆息了一聲又往她嘴里塞了一顆葡萄：“我說的迫不得已不是指的這個，而是可能這里面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緣故。
你想能跟在你師父身邊的人，他能是一般人嗎？
若非如此，你師父也不可能說的如此隱晦。
既然你認為他話中留了余地，那我們不放就期待著真相大白的一天，我相信萬事萬物都會有個結果的。”
李懷瑾的這一席話，倒是讓沐云清大感意外，忍不住抬頭道：“我發現這一趟無涯山之行，你跟老頭子呆了幾天，倒是生出幾分他說話的味道了。
模棱兩可給人畫大餅的本事倒是學了個精髓！”
聽著這明顯調侃的話，李懷瑾無奈地戳了戳她的額頭：“又來笑我！
不過這幾天的確是受益匪淺，老頭子見識非凡，短短幾句話對我來說就有醍醐灌頂之效。
他說我的性子剛勁有余，而柔性不足。
這樣的性子領兵打仗是優勢，但是治理朝政卻是個短板。
跟我說了很多的治國安民之道，收獲頗深，也深感自己的不足。
若不是他身體受限，真想著再多留他一段時間……”
沐云清知道老頭子和李懷瑾單獨聊了一段時間，本以為是屬于祖孫輩的閑聊，不想談論的內容居然如此厚重。
不過現在永嘉帝日漸糊涂，能給李懷瑾提點的也只有老頭子了。
這么想著她也跟著感慨了一句：“也不用遺憾，老頭子只是說不讓咱們去找他，又沒說不讓送信過去，到時候你有什么想不通的想要被人開解的，寫信給他就是！”
李懷瑾笑著點頭：“若是你的兩位師父知道他們都躲到蒼亭山去了，你還不放過他們，不知道該怎么生氣呢！”
“放心好了，老頭子嘴硬心軟的很，我那個師叔師父一看什么都聽老頭子的，定是沒問題的，再說了咱們這么做也是為了定期確定他們是不是還活著……”
雖然老頭子一直說死不了，但沐云清多少還是不放心的。
她很怕這老頭子是為了不讓自己難過，使出這招來糊弄自己，結果自己偷偷去死了。
李懷瑾也知道沐云清的顧慮，也跟著點了頭：“那就這么辦，定期給他們寫信！不過老頭子也說了若是有你在我身邊，我的性子應該能夠改的很快！”
沐云清：……
這又來了！
這家伙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把自己給拐回京城去。
沒好氣地剜了他一眼：“我看你這性子就缺我給你扎幾針，定能針到病除！”
李懷瑾身體忍不住抖了抖，討好地笑著道：“逗你玩的！”
說著擦了手坐過去把沐云清給攬在了懷里：“清清，云風和顧斐又在奪命催了，我明兒個一早就趕回去了！”
沐云清景雅地抬起了頭：“這么急？可是京城有什么急事嗎？”
李懷瑾無奈了：“沒有，還不是他倆技能不過關，云風快要被楚庭和裴元澤逼得現原型了，他現在除了早朝，對于楚庭和裴元澤的求見一律拒絕。
不過這個法子也用不了多久。”
“你擔心楚庭和裴元澤會趁機發難？”
沐云清皺起了眉頭。
柳心的易容術她是絲毫不擔心的。
但一個人模仿另一個人不光光是有容貌就行的。
尤其是像李懷瑾這種無論是做事還是說話都帶著強烈的個人風格，即便跟李懷瑾相熟如沐云風也不可能一抹一樣的。
就楚庭和裴元澤任何一個人拎出來就是人精。
更別說倆人一起了。
大概一合計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無論從哪個方面說楚庭和裴元澤都是他們可以信任的人，他們會嗎？
李懷瑾搖了搖：“他們不會，不代表旁人不會，朝中就沒有傻子，也不是人人都站在我這一邊。
即便是如此，但比如耿直如李御史之類的人，他們正值且固執，但凡知道了這事兒，那肯定要鬧翻天，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你哥哥了！”
沐云清恍然：“李御史的確是個剛正不阿之人，既然這樣，那你趕緊趕回去吧，我去給你收拾東西！”
剛站起身就被李懷瑾重新給拉了下來：“這些黑鷹會做的，你不用操心。清清，我本想著送你去藥王谷的……”
看著李懷瑾一臉愧疚的樣子，沐云清趕緊擺了擺手：“有什么好送的，我去藥王谷是去我的地盤，又不是去龍潭虎穴。
還有這一次秦殤也會帶著人跟我一起過去。
所以你就放心地回京好了！”
說完這話，沐云清看著李懷瑾的臉色不太好看，她疑惑問道：“該不是你介意秦殤……”
“當然不是，我從來沒有這種想法，只是想到每一次陪在你身邊的都不是我，就覺得自己是個擺設……”
對于李懷瑾這種自怨自艾的小媳婦模樣。
沐云清無語地指了指里間：“你若是擺設，里面的小東西哪里來的？”
一說這個，李懷瑾頓時眉眼飛揚了起來：“說的也是，只是為夫還想多要幾個里面的小東西……”
說著就抱起了人往一側的偏房走去了……
翌日一早，李懷瑾就匆匆離開了。
秦殤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感嘆了一句：“生在帝王家，真是沒有自由啊！還是如我這般自由自在地好！”
沐云清：“就這還有人天天為此搶破頭呢，要是他們個個都有你這覺悟，世上早就太平了！”
秦殤啞然失笑：“眾人皆醉，我獨醒啊！”
沐云清撇了撇嘴：“高嶺之花秦莊主也有這般自戀的時候！”
秦殤忍不住哈哈大笑：“以前每每見到顧斐自我陶醉的樣子，我都覺得他弱智忍不住打擊他，現在倒是覺得如此別有一番趣味！
你說的對，做人還是要灑脫一點過的才會快樂，天天端著自己累得慌旁人也跟著不自在！”
“昨兒個我還說李懷瑾出來一趟開始頓悟說禪語了，今兒個又換成你要入俗了，這形勢轉變的太快，我一時竟是接受不了了。”
沐云清打趣的話，讓氣氛越發輕松。
在回去路上，秦殤說起了正事：“再過上一段時間藥王山那邊就到了多雨季了，進山就不那么容易了，若是你沒別的安排的話，我建議我們盡快出發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