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
不過輪回道仙時而隱秘窺探紅塵仙帝。
他自然好奇這個小輩仙族修士是如何修行的。
但顯然，以他的身份不可能去詢問。
而且，問了就會說嗎？
一個強者的修行方式，向來是不會公之于眾的，不然很有可能就會成為弱點。
“輪回道修到這等程度，不是有古老的傳承，就是有獨特的修行方式，看來往后我要多多關注這位后輩了。”輪回道仙眼眸深邃了一分。
不過此刻他并沒多想，更在意這縷輪回氣息的源頭到底存在著什么。
一旁紅塵仙帝倒是一臉隨意。
反正輪回道仙不可能窺破他的身份，他沒什么好擔心的！
再者退一萬步講，即使被發現了，在遠離了輪回界域的情況下，紅塵仙帝也有自信能跑掉。
最后。
他們前往的正是輪回天路！
這一次，蘇玄準備的戲碼是借刀殺人……
……
穿越了重重混沌。
紅塵仙帝和輪回道仙來到了混沌深處。
在這里，他們徹底隱匿了身形，遠遠看到了輪回天路。
以輪回道仙的輪回造詣和見識，自然是很快就認出了輪回天路。
“這是最頂尖的幾件輪回類宇宙至寶之一。”輪回道仙眼眸都睜大了一分，其中閃過一絲喜色。
最主要的是，這輪回天路顯然還沒被掌握！
輪回道仙隱隱能察覺到其中的躁動，掌握過宇宙至寶的他知道，這是有生靈在掌握輪回天路！
但顯然，還沒成功！
他們完全有鳩占鵲巢的機會！
下意識的，他看了眼紅塵仙帝。
第一個念頭是殺人滅口。
但很快他又反應過來，這是自己人！
輪回天路…也不是他能獨自掌握的。
“你覺得如何？”輪回道仙詢問。
“任何宇宙至寶，皆由更強者居之。”紅塵仙帝淡淡道。
輪回道仙深深看了他一眼，頷首道：“的確如此。先走吧，別讓其中的生靈發現了。”
“準備什么時候動手？”紅塵仙帝詢問，接著又道：“帶我一個。”
心知肚明的事要不要這么直接……輪回道仙無力吐槽，只能道：“能占據輪回天路，想來實力不錯，我自然要去準備一下。”
“好，我等你消息。”紅塵仙帝頭也不回的離去。
輪回道仙嘴角扯了扯，只覺這后輩好有個性。要不是實力和天賦都不錯，肯定被他一巴掌拍死……
不過下一刻。
輪回道仙又深深看了眼輪回天路，眼中精芒涌動，旋即也是扭頭離去。
……
輪回泉眼。
不知名的凡間。
一處略顯陰暗的山谷中。
司空蒼野有些麻木的坐在一顆大樹下，眼眸空洞，渾身透著憋屈的氣息。
“沒道理啊，我為什么打不過他？”他自語，咬牙切齒。
這段時間他追著蘇玄遁入輪回，卻是被蘇玄一次次亂殺，步了輪回道仙的后塵。
司空蒼野自然是想本尊前去的，奈何蘇玄終究是融入了輪回泉眼，對他有一定的封絕。
他想要逮住蘇玄，總要先抓住點破綻和蛛絲馬跡。
可惜，蘇玄沒有讓他如愿。
一次次輪回，一次次在凡間被摁著亂殺，司空蒼野都有些自閉了。
“我還不信這邪了！”司空蒼野狠狠道，也是和輪回道仙一樣頭鐵。
但又經過十幾次后……
“不行，我都要養出他的無敵信念了！”
司空蒼野終于恢復理智。
殺同一個人殺多了，難免會自信，會覺得自己無敵。
這份氣勢，讓司空蒼野最近每次見到蘇玄，都會覺得矮一頭。
又經歷一次慘敗后，司空蒼野停了下來。
“是你逼我的。”沉默許久，司空蒼野決定爆發大招。
作為巡天族的族長，天生就璀璨奪目的存在，司空蒼野的手段自然極多。
“既然現在無法逮住你，那我就去過去尋你。”司空蒼野冷笑。
洪荒古族皇甫族能穿梭時空，前往過去斬殺年幼弱小的敵人，斷其天命。
司空蒼野自然無法做到這一點，卻也能借助輪回追本溯源，在過去蘇玄還弱小的時候鎖定他的身魂，借古反今，由此逮住蘇玄。
這是因為他的輪回力量極其純粹，所以才能做到這一點。而且，他還兼修了時空之道，在體內搭建了一條通往過去未來的輪回路。
而這，就是司空蒼野最強的輪回道。
平時輕易不會施展，因為還未徹底完善，而且消耗巨大。對付一些強大的存在，很容易就會傷了本源。
不過面對蘇玄，他真的有些黔驢技窮了。
“不過是當代之修，他的過去我有什么好怕的！”司空蒼野冷哼。
再一次尋到蘇玄后。
司空蒼野并沒有再動手，而是直接遁入更深層次的輪回，靠近大時空長河，而后一躍而入，逆流光陰而去。
……
諸神黃昏。
這不是一個時代，卻也是一段璀璨漫長的歲月。
諸神的衰敗并不是一瞬間的事情，而是渡過了一段不短的歲月。
畢竟鼎盛了一個時代的神族實在太強了，不是說衰敗就衰敗的。
在這段歲月，諸神反抗過，掙扎過，不愿屈于宇宙為他們準備的命運……
司空蒼野來到了諸神黃昏。
他能感覺到，這里就是蘇玄生命的起點。
“果然是當代之修。”司空蒼野冷笑。
生在諸神黃昏，再強也就那樣。
于是，司空蒼野開始去找年幼的蘇玄……
……
八百萬里漫神煙，神念浩蕩起蒼茫。
天上懸神庭，諸神立神像！
地下建神壇，萬神誦神道！
這是諸神最后的輝煌。
一座巍峨如混沌山的神臺上，一尊頂天立地的巨神盤膝而坐。
他有三十三手，各捏不同古老神器。
這些神器每時每刻都有古老的神性擴散，透過空間傳遍整個大域。
而這尊巨神前面雙手捏神印，肅穆講道。
地涌金蓮，天花亂墜，仿佛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蘊含宇宙至理。
四面八方異象紛呈，不斷浮現一幅幅畫面。
那是諸神從崛起到鼎盛的畫面，是諸神偉大的歷史。
而且更恐怖的是，在巨神身后，一條古老的輪回長河如龍盤旋，噴吐下浩蕩輪回神性。
從遠處看，這是一尊讓人都無法直視的巨神！
此刻在巨神腳下，一個少年匍匐在地，滿臉虔誠。
“你已隨我修道三百萬年，可悟輪回之博大深邃？”巨神忽然開口。
“神道已衰，我知過去之鼎盛，卻不知未來在何方。”少年抬頭，堅毅的面孔上透著一絲迷茫：“始神大人，我的輪回要何去何從？”
“你的輪回，自當你自己去尋找。”巨神卻是搖頭：“大道不堅，如何尋道。你的修行還不夠，再去輪回修三百萬年。”
“是。”
少年點頭，臉上閃過一絲落寞。
生在諸神黃昏并沒什么。
很多神族都誕生在這個時代。
諸神再衰敗，也會有新的神族出生。
但錯就錯在，上天給了他無敵體質，卻無用武之地。
若他生在諸神鼎盛時……
少年幻想，傷感而去。
巨神看著他的背影，有惋惜，有憐惜，也有期許……
而就在這時。
巨神猛地看向前方虛無。
一眼洞穿滄桑輪回。
一念尋眾生萬物印記。
不論過去未來，凡在他眼前，萬物顯形皆在他一念間。
一縷意志被他拽出，彈指崩碎。
巨神掐指一算，忽然笑起來。
“穿梭過去來尋我弟子？”
“是在未來奈何不得他，只能來過去扼殺幼小的他？”
“很好，這說明我的決定并沒有錯。我的弟子，是有未來的。古今無敵大咒，依舊奈何不得他！”
“哈哈，神道當再興，興在未來。我就在這過去，看看我弟子未來的對手都有誰，也看看誰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干涉我弟子的過去！”
“既然諸神注定要迎來一場衰亡，那就讓我親自展開這場黃昏吧。”
巨神大慰，神威驟起，諸神皆拜。
……
轟！
剛要去找年幼蘇玄的司空蒼野如遭重擊，意識瞬間潰散，不可遏制的從過去回到了當代。
噗……
司空蒼野猛地噴出一口血，一臉懵逼。
他什么都還沒做啊，怎么就被打回來了？
沉默許久。
司空蒼野忍不住罵了句。
“該死，他從小就有護道者。而且，那個打散我意識的存在很恐怖。”
司空蒼野沒想到蘇玄來頭那么大。
而在諸神黃昏能這么輕易尋到他，更是將他意識都從輪回拽出的，估計也沒幾個。
“我依稀記得最后的畫面，是一座神殿。這小子，來自神族？”
“至于打散我的那個存在，是神族的頂尖存在？”
司空蒼野對神族的了解并不深，自然也猜不到那巨神的身份。
但司空蒼野知道，鼎盛了一個時代的神族，那群頂尖存在，是要遠遠超過自己的。
而有那么一個存在護著過去年幼時的蘇玄，他根本不可能靠近。
也就是說，到過去尋蘇玄的計劃，已經徹底失敗！
不過，在當代他又無法奈何蘇玄……
司空蒼野氣得腦殼疼。
最后他一咬牙。
“過去不行，那就去未來！”
相比已經成型的過去歷史，未來是多變的。
而前往未來，也會有更多的變數。
當然，也更兇險！
司空蒼野內心其實也是不愿前往。
但現在他實在沒辦法了，奈何不了蘇玄，輪回天路就無法掌握。
而且時間拖得越久，天知道蘇玄又會鬧出什么幺蛾子。
蘇玄能融入輪回泉眼，顯然手段驚人，司空蒼野可不會奢望蘇玄已經黔驢技窮。
“去吧，只要不要去太遠的未來，想來我還是能輕易壓制他！而且此去，我只是尋他一縷因果。”司空蒼野想著。
接著。
司空蒼野再次跳入大時空長河，不過不是逆流，而是順流，向著未來而去。
一路上他封閉一切，絕不探尋，也絕不觸及。
未來不可碰！
這份因果業障太大，他不可能去改變。
而且，探尋也不能，因為這屬于預知未來，很消耗自身底蘊的。
不知過去多久。
司空蒼野忽然覺得時間不再受他控制，不知道自己飄向了多遠的未來。
“果然，未來有太多變數，我根本不可能隨心而動。”
司空蒼野咬牙，神色遲疑。
他覺得自己找到了未來的蘇玄，但遲疑要不要過去，因為不知道自己穿梭了多遠，又會見到什么。
不過一想到輪回天路此刻的困境，司空蒼野就不再遲疑，決定踏出大時空長河，跳入輪回，借此出現在未來……
這是必經過程！
不修時空道的他，必須經過輪回才能出現在未來。
但這念頭一起。
轟！
他的目光盡頭忽然出現一道背對著他的血色身影。
嗡！
司空蒼野如見大恐怖，呆立當場。
而下一刻，那血色身影轉頭。
僅僅一眼，司空蒼野意識就是轟然炸開，渣都不剩。
彌留之際。
司空蒼野看清了一絲那道血色身影。
那是…手持滴血殺劍，萬族殘魂在他周身哀嚎的恐怖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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