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霍司魘讓人重新準備了冰棺,將禍兮的尸體放了進去。
然后整整一晚都在聽著顏灼告訴他的匪夷所思的故事。
她說她曾被白璽挖走了腎,最后被賣入了實驗室做細菌活體實驗。
而他去救她,兩人一起葬身在火海里。
她說她后來成了禍兮,出生就克死了父母,是一個村子里的噩夢。
人們都叫她陰童,也怕殺了她沾上污穢詛咒,就將她扔進了大山里自生自滅。
她還是個嬰兒模樣,聽著荒山里餓狼的叫聲哭都不敢哭。
后來被一個自稱巫女的女人撿走,給她取名為禍兮。
然后養了她十六年,就把她扔出了大山,因為她命格硬,而且命中帶災!
后來她來到了京城,變成了只比他小一歲的禍兮。
但卻根本無法靠近他,只能遠遠跟著他。m.
她悄悄地陪伴他長大,明明自己也還是個孩子而已,一步步走過他走過的路。
夜里她偶爾會悄悄去看他,坐在高高的樹杈上。
叼著根草莓味棒棒糖,欣賞著他年輕的容顏。
那時候的他沒有因為她而毀容呀,是她從未見過的青澀。
她講了好多,她如何一個人跋山涉水來到京城。
因為無法觸及他,而默然離開,去了國際,去了夜宗,開始她的殺手生涯。
她一次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心中都會想著若是死了,會不會還有機會去報恩呢?
畢竟她意識中的這二世里,她是禍兮,而他的生命中注定會出現一個他愛之如命的女孩兒——顏灼。
她不再是顏灼,所以注定無緣。
她放棄了報恩,離開,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但她在成為極惡門門主以后,被背叛圍剿而死,便又重新回到了顏灼的身體里。
成就了她的第三世,也就是現在的一切。
她在被抓回來的那一晚開始性情大變,變得愿意親近自己。
因為那時候的顏灼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顏灼。
而是經歷過很多很多,重新回到霍司魘身邊的顏灼。
她說了很多,但是她關于禍兮的記憶有障礙。
總感覺忘記過什么,所以那些內容她沒有說。
“阿魘……我說的這些,你信嗎?”
顏灼窩在霍司魘的懷里,把玩著他的手指,側頭問道。
“信。”
他無條件相信顏灼,他不信神佛,但他信顏灼。
就算是她講的這些放在誰的眼中都是天方夜譚的胡編亂造,但他相信。
“顏寶貝辛苦了,不要做沒人疼的禍兮,只做顏寶。”
“做我的女人……只能被護著愛著。”
不要去經歷那些苦痛,即便最后你站在了最高處,可沒人護著,他心疼。
他一想到自己護在手心里的女孩兒居然一次次貼近危險。
為了活下去付出那么多,他就止不住地心疼。
“好,顏顏只做阿魘的人。”
“顏顏好困……”
顏灼講了一晚上,本來就勞累了那么久的身子有些超負荷了。
“嗯,睡吧……”
霍司魘抱著她,看著她在他懷里入睡,但他卻不敢睡。
他被嚇到了,只怕她什么時候睡著睡著沒氣了。
于是小姑娘在安穩睡覺,霍司魘隔一會兒又去摸一下她有沒有鼻息,有沒有脈搏。
他不敢睡,他怕一切都是一場夢,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