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嗤從杜鈺嘴里溢出，吸引黎秋的目光。
只見杜鈺從床里起身向她走來，直到走到近處才幽聲而問：“你認為心理術是什么？給人做一次催眠？對人下一道心理暗示？”
黎秋愕然，難道不是嗎？
“心理術，字面意思是關于心理的一種術術。實際上每動一次心念，它都有用到。”陳冰在旁解釋。
可黎秋感到荒誕：“按你們這說法，難不成我也會心理術？”
“你是會。”杜鈺語氣肯定地道，眼神中透著寒光粼粼，“你當你那一次次的意識輪轉空間是偶然嗎？是你天生就會心理術而不自知。”
黎秋驚愕，怎么可能？
杜鈺見她表情嗤笑了聲又道：“你當你是普通人，可如果是普通人又怎可能會在那樣的環境里生存下來？”
“但我為什么沒有你們所說的情況出現？”
“這就是你與我們的不同之處。”杜鈺的神色變得幽遠而漫長，“你可以在平行宇宙里反復輪換，而我們卻要借助黑石的力量才能。不過你也并非毫無影響，還記得以前那頭痛癥嗎？”
黎秋吃了一驚，“那不是因為你在我后腦勺里植入芯片所致嗎？”
杜鈺牽起嘴角淡聲道：“那是原因之一，但后來被傅云熙取出來后你就再沒有過發作的經歷了？”
她有，但那時以為是后遺癥。
突見杜鈺身形晃了晃，整個人往后踉蹌。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扶，但另一人比她更快，陳冰一個箭步沖過來用力撐住了他，隨后見黎秋在發愣沉喝出聲：“幫忙啊！”
黎秋連忙上前扶住另一邊，但覺杜鈺身上寒涼，而袖管下的手臂竟骨瘦如柴。暗暗震驚，究竟這段日子發生了什么？
兩人扶著杜鈺慢慢回到床邊將人放下，陳冰立刻從衣袋里掏出一個藥瓶，又取了兩粒藥塞進杜鈺嘴里。可是杜鈺似乎不肯吞咽，聽陳冰在他耳邊祈求般地說：“阿鈺，你快吃藥好嗎？”
可下一秒杜鈺就將藥吐了出來，慘然而笑：“吃藥有什么用？都已經成這樣了就不要勉強了。”
陳冰面色一變，“阿鈺你不要這樣，她已經來了，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但杜鈺瞬間變得狠厲起來：“你敢拿她做試驗，就最好祈禱我會死很快，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黎秋蹙起眉頭，聽見杜鈺提到那個“死”字心里會不舒服。可看他現在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氣息混亂、雙眼通紅，臉色也變得異常蒼白，這個人等同于主宰了她一生，到如今卻變成這樣難免唏噓。
這時陳冰回頭向她看來，眼睛里的復雜情緒不由令黎秋觸動。
“你可以不理會他的無理取鬧，做你想做的事。”她提議。
陳冰直起身，“你當真愿意配合？”
黎秋瞥了眼床上的杜鈺，發現他已經沉閉了雙眼似昏睡過去。“你對他做了什么？”
陳冰道：“放心，我不會傷他，只是讓他睡一會。”
“就不怕他醒過來發現你違背了他意愿，而當真對你不好？”
陳冰嘴角溢出一絲苦笑：“從過去到現在到將來，他心里何曾有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