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半天，從小初晗的嘴里吐出三字：“是媽媽。”
黎秋先是一愕，隨即狂喜從心底蔓延開來。傅云熙摸了摸小初晗的頭，夸贊道：“真乖，跟媽媽去洗手吧。”
于是黎秋起身牽起小初晗的小手往洗手間去，洗手前特意將水溫調至溫熱，再仔仔細細地用洗手液把小手打滿泡沫，剛要去沖水就聽見小初晗可憐巴巴地央求：“媽媽，能讓我玩一會泡泡嗎？”
面對女兒突然軟糯的要求，根本沒法拒絕。
黎秋點點頭，又再囑咐：“要小心別弄到袖子知道嗎？”
小初晗用力點頭：“我保證。”
黎秋看她玩得開心便轉身先走出去準備收拾桌子，卻發現餐桌上都已經空了，不由挑眉，他今晚怎么如此勤快？
隱約聽見廚房里傳來語聲，忍不住走近，發現是傅云熙和小風在里頭說話。
“怎么？擺這么大的架子給誰看？”傅云熙語含嘲諷。
傅霖風否認：“我沒有。”
“沒有擺架子？是誰明明喜歡吃紅燒排骨，卻只吃兩塊的？”
“那是飯桌禮儀。以前靜姨有教過，對喜歡的食物必須要控制量，假如管不住嘴巴將來會被懲罰。”
黎秋皺了皺眉，又是沈靜教的？
只聽傅云熙道：“以后這規矩不用理會了，在你媽媽面前大方些，想吃就吃，沒人會訓你。”
靜默片刻，傅霖風才開口：“爸爸，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問！”
傅霖風問：“你為什么要給我們找一個媽媽？”
黎秋心頭一緊，忐忑傅云熙的答案，更忐忑小風問這話的用意。只聽傅云熙低笑了聲道：“誰說是給你們找的媽媽？她首先是爸爸的妻子，然后才是你們的媽媽。其實你和小初晗接不接受都一樣，她跟爸爸已經領證結婚了，稱呼媽媽是你們該有的禮貌與尊重。”
“爸爸，那我的親生媽媽在哪？”
“不知道。”
傅霖風不解：“你怎么會不知道？”
“爸爸出過一次意外，記憶受損，以前有些事不記得了。”傅云熙答后便要結束這次談話：“好了，問答時間結束，我要出去看看你媽媽那邊怎樣了，剩下的碗交給你洗，能行嗎？”
“當然能。”傅霖風揚聲應。
傅云熙走出廚房就見黎秋靠在墻邊，揚了揚眉，壓低聲問：“你都聽見了？”
黎秋點點頭，“聽見你把洗碗的活丟給了一個七歲的孩子。”
“七歲怎么了？我七歲的時候都背井離鄉去京城了。”傅云熙振振有詞。
黎秋噎了噎，這是事實。
傅云熙環住她肩膀往客廳走，“別操心那么多，小風比你我想象得都要能適應環境。你越呵護他反而越矯情，男孩子沒那么講究。”他左右看了看，“小初晗呢？”
“在洗手間玩泡泡。”
傅云熙失笑，“這丫頭倒是沉得住氣。”
可當走到洗手間門前時，黎秋僵住，這……滿洗手池的泡泡也就罷了，小初晗滿臉滿身全都是了。
她是把那一大瓶的洗手液都倒出來玩了嗎？
小初晗聽見門邊動靜扭過頭來，笑得格外燦爛地問：“爸爸，你看我像不像白胡子老爺爺？”